望着顾卿文离去的背影,苏晓晓有些怅然:“姑姑,您说,这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朕的猎场,埋伏朕,嗯?”
“什么?陛下竟然遭了埋伏了?!”安平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看了看陛下,又低头回忆了顾卿文的模样,“妾身竟还以为是贵妃骑马不慎摔了呢!”
“哦,原来姑姑竟然是这么猜测的,难怪刚才见着文妃那个模样,也不怎么吃惊。”苏晓晓又问始终低头沉思未上前插话的程思海,“表哥也这么以为?”
程思海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两声,目光频频往由孟子义的护卫亲押着的黑衣人身上。
其中有两个是胡道人的弟子,他认得,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就是母亲安排的人?难怪从头至尾母亲都不担忧分毫,这分明就是推了个大锅给他啊!
疯婆子!为了将自己同她绑在一起,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他需得赶紧想对策将这锅给推出去,贵妃受了伤,右相是绝对不会再同他一个阵营了,若他再在陛下那里落了口实,右相再带人在陛下那儿参他一笔,他们再联手削藩,也并无这种可能啊。
现如今绝不是起兵的最佳时机,他必须要沉住气,待会儿陛下拿出什么证据,他都先否认就是了。
下定了决心,程思海脊背又重新直了起来,打算直面陛下的发问的,结果……
“好了,累了累了,文妃也就是受了点擦伤,先休息吧,反正这活口也捉住了,幕后主使明儿问问,问不出来就杀了吧。”
说着,苏晓晓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回头冲孟子义招手:“把那几个人关起来派人守着,不要让他们自杀,也不要让他们被杀,听着没?”
“诺!”
孟子义应下,就立刻命人带着那几个黑衣人离开了。
这简直是在程思海和安平两人的意料之外。
程思海:莫非疯婆子没设计我?
安平:莫非这几个人没按他们之前说好的同小皇帝交待?
怀揣着巨大的疑问,他们母子俩同时开口:“陛下。”
苏晓晓笑:“姑姑同表哥真是默契,不愧是母子。”
“是这样的陛下,臣想问这刺客是什么来头,有没有伤着陛下?”程思海作出一副十分关心苏晓晓的模样。
“什么来头还没查出来呢,荒郊野岭的也不好查啊,至于朕有没有伤着嘛,倒是没有,朕压根就没和他们碰上,和文妃兵分两路之后,她碰上了这群刺客,很受了些苦头,多亏了孟统领将他们捉住。”
“这群刺客嘴巴如此硬,竟然连陛下亲自问话都不开口么?”安平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苏晓晓却意有所指地反问:“啊?姑姑怎么晓得朕问过了他们话他们未答?”
程思海闻言,微不可察的扫了一眼安平的背后。
安平了然一笑:“捉到刺客,自然是要问一两句的,妾身如此想当然,不知有没有冲撞陛下。”
“姑姑是长辈,顶多是朕冲撞了姑姑,姑姑如此说,可是要折朕的寿了。”说着,苏晓晓抬头看了眼乌漆麻黑的天,“好啦,时辰太晚了,姑姑快去歇息吧,朕也很累了,明日,朕会派虎威军送姑姑和表哥回别苑的,还有领先者的彩头,也一并送去别苑,二位无需担忧。”
说着,苏晓晓也回了自己的帐/篷去了,独留安平和程思海在原地,各有算计。
作为全营地最豪华的帐/篷,苏晓晓往床上一躺,连衣服都没脱就打算睡觉了。
结果突然哪里幽幽的传来一声:“陛下,您还晓得回来啊……”
苏晓晓“噌”的就坐起来,眼睁睁看着小桃子端着喷热腾腾的热水幽幽然的看着自己。
“呵……呵呵……桃儿啊,今天你过得怎么样啊?”
“哼,”小桃子把热水盆往架子上一放,就开始给苏晓晓烫热毛巾,“陛下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即使真有变故也会送消息下山,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害奴才担心死了。”
“哎呀,桃儿啊,作为朕最信任的人,你要明白,朕心里是有你的……”
“还满嘴跑马,陛下这哄人的嘴炮功夫,真不知道是谁教的。”
小桃子贴心的把热毛巾递给苏晓晓,然后又俯身下去要给她脱鞋袜。
“诶诶诶!朕自己来就成,你帮朕倒杯水来呗?”
“陛下身边,果然奴才是最没用的了,现在就只能倒水了,日后,不知道是不是连倒水的资格,都会被明儿抢了去……”
小桃子重重的叹口气,抑郁的去给苏晓晓倒水了。
这回围猎,总算告一段落,黑衣人的事情,陛下那边始终是说未查出什么消息,可坊间逐渐有传闻说,此番围猎端亲王命人埋伏陛下,想反之心已露,还有传闻说端亲王不过是公主殿下的傀儡儿子,她才是真正想要得到权利的人。
总之,众说纷纭,能确定的是,右相气得不轻。明面上对顾卿文受伤这件事耿耿于怀,背地里更是怒发冲冠,几次上奏疏请求陛下将那几个刺客交给他来审理,可奈何陛下非觉得自己能查出来,就是扣着这几个刺客不放人。
别苑那边也坐不稳了,安平进了几次宫探望贵妃,如华宫待了没多久,拐着道呢就去了陛下所在,旁敲侧击的问陛下审理得如何,每每看见陛下愁容满面的说审不出来,可能还需要些时日的时候,她的心也是同样的愁肠满绪。端亲王倒是没动静,像是在安静的等待结果,反正苏晓晓连着这么些日,一次他的面都没见着。
这时候还须得提一句的是,陛下终于召人侍寝了。
听陛下身边的桃公公说,陛下本来是想召文妃的,可惜了了,文妃自围猎回来,身体不适,不宜侍寝,于是宣的仙羽宫的纯妃侍寝,按妃位来算,再合理不过了。
侍寝之日,就在今夜,作为陛下的第一夜,敬事房和仙羽宫都相当看重,卯足了劲儿的想让陛下千万有了第一次就要有第二次,否则,慕容皇家真是要绝后了啊!
对此,苏晓晓其实事先相当反对。
上书房内,她把笔一甩,甩了宣纸和自己脸上不少墨:“不管!不宠幸!我什么货色你不晓得?我我我……我不能啊!”
叶清晏头疼的她脸上的墨汁擦去,耐心哄道:“双双是自己人,又不是真要你宠幸谁,只不过你登基以来一直未宠幸妃子,再这样下去,要遭人诟病的。”
“诟病就诟病呗,反正,我宁死也不给戴你绿帽子!”苏晓晓睁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叶清晏。
结果遭了叶清晏一爆栗。
“你这嘴,净会挑甜的说,但任凭你怎么说,这侍寝都是逃不过的。”
苏晓晓整张脸扭曲成了个“囧”字,然而叶清晏不为所动,而且十分不通人情的说:“把笔拿好,继续练字,别想蒙混过去。”
“……这样,今后你都不逼我练字了,我就答应让这个纯妃侍寝。”
“提笔。”
“要不就今天不练字儿也成啊?”
“提、笔。”
苏晓晓老实提笔,狠狠地在宣纸上戳了两笔:“叶清晏你是不是心里没我了!”
“……”
叶清晏想封了这死丫头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