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程思海好一阵虚与委蛇的觥筹交错，苏晓晓觉得实在没意思。
又不能喝酒，也不能随性说话，就连笑都不敢轻易笑，烦死了。
可又不能因为烦而甩掉程思海，不然她允许他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心思都要白费了。
唉……有些人哪（苏晓晓对程思海笑了笑），无趣得很。
“公子今日午膳可否尽兴？”
“尽情尽兴，多谢王爷。”
“公子还同小王言谢，真是见外了啊。”
“怎么会呢，也没那么见外。”
“……”
尴尬的程思海转头问叶清晏，“大人可有尽兴啊？”
叶清晏举杯，十分平静说了句：“茶不错。”说完他又抿了口。
“……”
程思海更加尴尬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苏晓晓装柔弱咳嗽两声，然后对程思海道：“我要走了，卿文还等着我呢，王爷要一道吗？”
“小王……小王就不一道了，免得那位贵人不自在，既然公子您要走，小王也不便强留，还请允许小王送一送。”
程思海说完，苏晓晓愣了。
“你……不跟我一道？”
“还是不了。若贵人不快，小王岂不是罪人？”程思海笑得相当奇怪，给苏晓晓一种他在安慰她不要因为他不能同行而伤心一样，甚至还笑眯眯问她，“公子现在就走还是等一会儿？”
苏晓晓嘴角：“等……本公子想欣赏欣赏这东湖美景，权当消食了，等会儿再走吧，叶大人你觉得呢？”
叶清晏“嗯”了声，然后继续抿茶，苏晓晓不由得感叹他也真是爱喝茶，一顿午膳的功夫，竟然快喝掉半壶了，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根本就是不在意她说什么话嘛，哼！自负！
本来今日若程思海行动，苏晓晓就能给叶清晏看看自己的厉害，结果程思海却不同他们一道，这摆明了是不打算做什么，不做什么，就不能抓把柄了，唉……桑心……
看着叶清晏那事事漠不关心的模样，苏晓晓恨的直拿筷子戳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卤鸭头，一筷子下去整个鸭脑袋都被戳穿，碰到底下的瓷盘发出哐啷一声响。
但这么响了，叶清晏还不抬头看她一眼。
苏晓晓面无表情喝着水，牙齿咬着杯沿咬得嘎嘣直响。
顶着这么毒辣的目光，叶清晏依旧没有抬头看一眼苏晓晓。
不过其实苏晓晓的话他听见了，至于她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他也清楚，不过就是给机会让程思海对她不利，然后再抓个现行嘛，为的不过是想让程思海将虎符吐出来罢了，可虎符如今不知去向，在不在他手里都尚未可知，这招请君入瓮恐怕并不能奏效。
刚才小丫头很不高兴，又是戳菜又是咬杯子的，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
然而他比不得她，她发脾气没什么，可他却不能对她有半点亲热之意，因为程思海就在这里，任何对陛下半点态度上的逾矩，都会被无限放大昭之于众。
众口悠悠，就是这个道理。
站在花船船尾，苏晓晓望着远处湖水底下鱼儿轻点了下湖面，于是漾起水波，环绕着那个点一路慢慢荡漾开去，直到脚下花船船底。
有些东西是很漂亮的，但那只是表面的风华，而其内里，也有可能是个滑稽的小丑玩具。
“东湖景致真是不错。”苏晓晓由衷发出感叹。
“公子也如此觉得吗？小王也觉得东湖景致，在如今的时节，有时甚至比宫中的镜月湖还要好看。”
“那倒不至于吧，东湖也就比镜月湖大些，实则看起来却空旷，反而没有镜月湖紧凑细致的美。”
“所以公子喜欢的是小桥流水的美吗？”
“小桥流水不美吗？”
面对苏晓晓的反问，程思海先是一愣，然后爽朗大笑：“美，自然是美的，只不过小王以为，比之波澜壮阔，还是小家子气了些。”
“有些时候，小家子气反而是沉稳，所谓的波澜壮阔，不过是鲁莽之人鲁莽行事罢了。”
说着，苏晓晓还颇为和气的从桌上取了块糕点递给程思海。
程思海笑嘻嘻的接过糕点，赞不绝口：“公子果然是好见地，如此年纪竟然有如此才学，小王委实佩服，我大郢复兴有望啊！”
“兄长将大郢托付在我手中，我自当是要殚精竭虑，一切为了大郢的。”
说着，苏晓晓自己也拿了块糕点，表面不显，心里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程思海见苏晓晓如此，转口道：“不过公子能有此才华，也多亏是太傅大人教得好啊，个人的天赋修行，所拜老师极为重要，真是辛苦大人了啊。”
叶清晏只说了三个字：“不辛苦。”然后就没再说话，专心观赏着他的美景去了。
程思海尴尬笑笑，正想没话找话，结果苏晓晓却偷偷白了叶清晏一眼，对他安慰道：
“王爷观察倒是全面，我以前可从没想过大人对我如此重要呢。”
说着转身对叶清晏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多谢太傅指点了。”
“嗯，公子不必多礼，下官应该做的。”
说着，叶清晏依旧是那副冷漠表情的扶着苏晓晓站直身子。
宛若他连当今圣上的行礼都颇不在意似的，唯一能表达的礼仪，就是亲手扶着陛下起来。
这人可真傲啊！
程思海这么想着，之前叶清晏就是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难不成这叶清晏真是一极端自负之人？和顾旻文说得不一样啊，他说叶清晏是个很谨慎持重有礼的人啊……难不成是叶清晏做戏？但那么久之前叶清晏在他面前就是这副模样，总不可能他从那么早的时间就开始布局了吧，所以，是顾旻文骗他么？
绝对的！千秋雪态度如此恶劣，多半肯定是顾旻文在后头说了什么，这都城内，他靠不了顾旻文，也靠不了思归楼，只能靠他自己。
好在，他还留了一手。
干笑着就算过了这件事，他赶忙活跃气氛问苏晓晓：“公子可去过东湖的莲花泽？”
“未曾，怎么？很漂亮吗？”
“是，非常美丽，层层叠叠，皆是过头的莲花莲蓬，身处其中如在仙境一般。”
“好吧，那就去看看吧。”苏晓晓有些累了，但还要假意奉迎。
程思海笑：“公子，若去的话，没个几个时辰难以回来，要不，公子今日同大人就在我这花船上歇息？”
叶清晏刚要拒绝
“好呀！”苏晓晓很开心，“除了留宿那还能怎么办呢，小爷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