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室只有身为司正的叶清晏,和统领裘山两个人能够带人进去,也只有他们两个才能调用情报。
情报室很大,有许多人在这里分门别类的整理消息,你来我往的,他们之中甚至还有不会武的人,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思维得敏锐和敏捷,这些能使他们绝不会放过消息中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以小推断大,从来是他们的强项。
叶清晏进来,他们也只是愣了下,对他行了个颔首礼,甚至连句“恭迎司正大人”都没有,不过这样才是叶清晏觉得最舒适的状态。
站在推演桌边,看着桌上的沙盘,叶清晏问老裘:
“为什么寻找兵符一事迟迟没有进展?”
“兵符这个事吧……”一旦谈及正事,老裘立刻就正经起来,“大人您也知道,一直以来有两波人与我们同时寻找,根据情报,其中有一伙人,已经可以确定是思归楼余孽,另外一伙人就比较奇怪,查不出来路,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组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其应该就是此刻在衢州维持衢州不乱之人。”
“如此神秘?”
“是。不过尽管我们也未找到兵符,其他人应该也未找到,一日前,已经发现了他们到达郢都的痕迹。”
说着,老裘取了份郢都城防图出来,指了几个地方给叶清晏看,道:“大人还是有先见之明,提前让陛下派人守住了梅林别苑,这样他们要去同端亲王汇合,总是会难一些。”
“可重点不是阻止他们汇合,而是找到兵符。”
叶清晏回想起自己在陛下微服出巡那日去牢中见慕容灵芸时的场景。
当时慕容灵芸坐在牢中,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笑了,直截了当的对他说,要想要兵符,就要提着程思海的人头去见她,届时她自然会亲自将兵符的下落说出来。
这种话,叶清晏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于是就出了天牢,直至今日。
“慕容灵芸身为女流之辈,就算她手中拿了兵符,也断然没有到程思海会畏惧的地步,所以此刻还在衢州之人便是她的背后之人,尽快查清楚。”
“诺。”
老裘应下,忽而想起最近的情报,对叶清晏道:“王成将军率领他的虎威军,已经找到思归楼的位置了,目前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十分顺利。”
叶清晏:“那是因为千秋雪弃车保帅,只留了些不甚重要的空壳在那里,此刻我估算,她怕是早就在王城了。”
“是,而且之前兰亭诗会的举办目的我们也已经查到了,正要汇报给大人。”
“说。”
“兰亭诗会上,端亲王带了个仆人出来,正是在送别宴那日当着全天下的面揭穿慕容灵芸的那个宫中宫人。”
“所以是顾继文?”
“不,顾继文出府的时候还问了端亲王一句那人是谁。”
“所以你们猜是顾旻文?”
“也不可能,大人您也知道,当日顾旻文并不在府上,而且如此大的事,以顾旻文的个性,他不会交给旁人。”
叶清晏沉思:“确实,他性子沉稳多疑,而且这等事,也断不会由自己人出手。”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老裘接上叶清晏的话,“将那个宫人交给端亲王的,是顾旻文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明面上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对……”
叶清晏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曾当着苏晓晓的面死去,将小丫头吓得着实不轻。
“阙琴,这个人你听过吗?”
“自然是听过,她的生平同陛下表述得差不多,而她提供的情报……”老裘猛然间明白了叶清晏突然提这个人的用意,“大人的意思是,千秋雪?”
“自然,她同顾旻文不是交好吗?而且她也能够担此大任。”
“所以,现在千秋雪很有可能就是顾旻文同端亲王联系的纽带,甚至她还有可能就在梅林别苑同端亲王在一起……”
“查。”叶清晏斩钉截铁,“用御林军的身份进去梅林别苑给我搜,务必找出是否有千秋雪下落。”
老裘为难:“那兵符?”
“既然实在找不到,那就让千秋雪的人找吧。”叶清晏毫不犹豫,“届时再截胡即可。切记,绝不可让另外那伙人拿到兵符,若有需要,暗中助千秋雪的人一把也可。”
“诺。”
老裘迅速把这件事情给安排了下去,安排完了以后,觉得这心里总算落了块石头,又嬉皮笑脸起来。
“大人你这心真是黑啊。”
“彼此彼此。”
叶清晏忽然想起今晨在自己府外有人盯梢的事,又问老裘:“今早在我府外的那两个人,有消息了吗?”
“嗯……”
老裘随手拉了个路过他的整理信息的暗探过来,问他:“今晨在太傅府门口盯梢的是什么人?”
那暗探楞楞的,扯开老裘拽着他的手,然后径直走去装有最新情报的石篮边,从里翻找两下,找出了叶清晏所要的情报。
“那两人辗转之后,回了城中一处私宅,宅子主人是顾二姨太的远方外甥。”
老裘觉得有意思:“那不就是顾继文的远方表兄嘛?”
“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亦或是,右相以他作为掩人耳目的手段也不一定呢?”
“不会。”叶清晏否认得很快,“右相使不出如此不堪一击的把戏,更何况这种事自有其他官员上赶着为他做,他不至于将把柄弄得比比皆是。”
“那能是什么原因?”
“不清楚,总之,先看看那宅子有什么人进出。”
“诺。”
老裘应下,刚要出情报室去办事,结果猛然想起几天前的事。
“哦对大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忘记同你禀报,就在前短时间,你同微服出访的陛下你侬我侬的时候,底下人发现有人在探查我们黎无司,后经我们设计,差不多都弄死了,故意放走了一个派人跟踪,结果却发现那人直接跳了河,你说奇怪不奇怪?”
叶清晏皱眉:“你侬我侬?”
“嗯哼,可不就是你侬我侬呗,不过陛下那花一样娇俏的姑娘,任谁看了都心动,只可惜啊,这么漂亮的人儿偏偏生了张嘴,啧啧啧……”
老裘陷入了无限唏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