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一下愣住了。
叶清晏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姑娘,我没有恶意,来都来了,不必急着走,好好坐下来一起用点午膳如何?”
“做梦!”阿荷猛的回头,恶狠狠的,“我告诉你,东西我没带在身上,你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到它!”
“说了,我并不想杀你,你也只是想救你的主子。各取所需,不正是你出来见我的原因吗?”
叶清晏坐回座位上,举了杯茶,重新变成最开始的懒散样子:“不必害怕,你也看见了,要想留住你,我一个人足够,无需旁人。”
阿荷踌躇着不知应不应该坐下,但这人说的对,他武功太高,自己不是对手,绝对无法从他手上逃走。
思及此,她终究还是坐了回去。
不过依旧警惕,坐得笔直,目光死死盯着叶清晏防止他搞什么小动作,同叶清晏揉太阳穴喝茶的淡雅模样形成了强烈反差。
叶清晏率先开口,问:“我还赶时间,就不同姑娘你说客套话了,交出兵符,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就是放殿下离开,等到我确认殿下完全安全后,我会告诉你们兵符在何处。”
“不行。”
叶清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阿荷想不通,“只是殿下离开,我并不离开,只要殿下安全,兵符最后一定会交给你们的。”
叶清晏眼皮都没抬一下:“要放慕容灵芸,一个兵符,可不够。”
阿荷拍桌:“你这是坐地起价么?!”
“当然不是。不过我从头至尾也没说过,你交出兵符,我就会放慕容灵芸。”
叶清晏的话,让阿荷刷新了对俊秀男子三观的看法,无耻,太无耻了,不是都说当朝太傅是个孤高耿介的人吗?怎么连如此不要脸皮的话都能说出口呢?想当初不是他自己说的可以放她才来同他会面吗?现在竟然又说不行。简直是混账!
阿荷正暗自腹诽的时候,叶清晏又道:“不过也不需要你多做什么,我只想知道,有关在衢州,慕容灵芸究竟是为谁驱使一事的真相。”
“我不知道。”阿荷想都没想就答道了这么一句。
然而叶清晏很高兴:“好极了,看来你知道,情报和兵符,换慕容灵芸,愿意吗?”
“你!”
阿荷气急,指着叶清晏那张俊秀的脸想骂他阴险,然而又想到自己确实什么都没说,骂了的话就等于变相承认了她其实知道内情这件事。
这种想骂却不能骂的感觉,太难过了!
不得已,阿荷干脆手握拳头重重在桌上砸了一拳,然后咬牙切齿的冲着叶清晏否认,“我、不、知、道!”
只要死咬着不认,对方就拿自己没办法了吧,毕竟兵符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为了兵符,他们会放了殿下的。但若对方非要情报,那她就还是去找文泽劫狱。其实若不是文泽他们很有可能最后会出尔反尔,她的首要选择也不会是朝廷。
叶清晏喝了口浓茶,不咸不淡的开口:“是真不知道,还是只能不知道?”
“自然是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驱使,我根本就不明白,我这样的丫鬟,除了替主子藏东西,哪里能接触那样隐晦的秘辛?”
“照这么说,姑娘你确实不知道。”
叶清晏点头表示对阿荷刚才说的话的信任,然而阿荷正松气的空挡,他又不轻不重的转口问了句:
“但姑娘却认识文泽,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
阿荷猛然回想起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叶清晏便试探了自己是否认识文泽,此人竟然早早就断了自己的说辞,而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太可怕了,这人说话句句都是坑,三言两语间就要将一个人最深的秘密给挖透似的,阿荷害怕了。
她干脆闭嘴低头一言不发,省的再被叶清晏诓骗。
而叶清晏却实在不愿意花时间温和的劝阿荷自己老实交代。
“姑娘,我劝你现在还是说吧,全郢都,只有我愿意保慕容灵芸和你的性命,有些事,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问你不过是让我们彼此都少些麻烦,若你执意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只能通过一些比较残忍的手段,以期能从慕容灵芸处得到点什么了。”
“不要!”阿荷激动站起,“放肆!你竟然敢对殿下用刑!殿下……殿下那样高贵无暇的人,你们将她关在肮脏的牢里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对她用刑!”
叶清晏面无表情看着异常激愤的阿荷,道:“是,就是要对她用刑,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若敢对殿下用刑,我就将兵符给其他人!”
“那我就杀了她。”叶清晏冷漠的目光直视着阿荷,犹如利刃,不带一丝怜惜,“杀了她,我自然还有其他方法得到兵符,姑娘,我不是只有一个选择,但你是。”
此话一出,阿荷颓丧的坐回椅子上,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前方,愤怒,又无力,为了救慕容灵芸,她只能这么做。
叶清晏说得对,他确实是唯一一个不在乎慕容灵芸生死的人了,只有这样的人,才愿意伸出手拉殿下一把。
“好……我说……”
阿荷瞳孔涣散看着手中被自己扣出的血印,艰难说出了这句话。
而叶清晏也松了口气,神色重新变得温和:“很好,阿荷姑娘,接下来有什么事,都对他说吧。”
说着,雅间门应声而开,老秦带了个人从外头进来,两人一起走到阿荷身边,尤其是老秦,笑嘻嘻的,给阿荷的第一感觉是市井气息很浓。
“叶清晏,你不是说周围没人嘛?!”
他喝下杯中余下的浓茶,面不改色道:“骗你的”
阿荷气得要骂人,结果跟着老秦后头进来的那人干脆一手刀打晕了她,然后直接将晕过去的她抱着往门外走去。
看着人已经被带走了,老秦“啧啧啧”的唏嘘了会儿。
而叶清晏放下茶杯就想要离开了。
结果才刚站起身,老秦却好奇问他:“大人,以前我总以为你是白面书生,从没见你跟今日一样急不可耐的攻城略地,寸土不让啊?以前也从没见你对女子如此不客气过,您……急着去做什么呀?”
“喂猫。”
叶清晏就这么留下令人费解的两个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