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晏本以为离别伤情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苏晓晓身上,然而,却没想到苏晓晓却如此害怕离别,送走了朗瑾之后,明明笑得那么开心的一个人,抱着顾卿文小声啜泣得跟走了娘似的。
叶清晏本想让她抱着自己的。
他是傍晚送的苏晓晓和顾卿文回宫,为了避开人群,今晨为了送朗瑾,连早朝都旷了,为此他本来还想唠叨苏晓晓几句,结果现在却实在是舍不得,只好一言不发的送了人回去。
再三叮嘱苏晓晓下次要出宫一定要同他说之后,叶清晏才一步三回头的离了宫门口。
尽管他是坐马车的。
等到陛下回来的孟子义都快要感动哭了,不由分说得赶紧给陛下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正装,直接推她上了御撵。
对着被迫抬着往乾清殿远走的陛下挥手,道:“王爷在乾清殿等您陛下,快去吧!”
这还没悲伤完,然而端亲王的突如其来,让苏晓晓实在有些猝不及防。
程思海来做什么?太奇怪了。
失去了一个自己一起畅聊垃圾话的朋友,苏晓晓心情很差劲,她想好了,要是程思海跟上次那样是来不咸不淡的捅刀子的话,她就麻利儿的给一刀捅回去,不求非死即伤,但求同归于尽。
一到乾清殿外头,小桃子明显是已经等了很久的,看见她终于回来,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一边扶着她从御辇上下来,一边同她说目前的情况。
原来程思海带了个女子来宫里,这是,要让相亲?
“什么女子?模样如何?”
“一个挺漂亮的女子,名叫秋雪,听闻是王爷挺中意的一个歌姬。”
“歌姬?朕可是皇上,什么时候连别人家的歌姬都收了?”
小桃子摇头叹气,还不是因为陛下你总是四处夸宫女漂亮,现在外头都传陛下虽然有些喜好女色,但还是很有才气,是个明君。唉,都传喜好美色了,那有人送美人来也不奇怪。
可陛下对自己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属性丝毫没有正确认知似的,直到进殿门前还在奇怪为什么要给她送歌姬。
陛下进殿的声音一响起,坐着等待等得满脸阴郁的程思海就立马站起身来迎接了。
“小王恭迎陛下大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苏晓晓说了句客套话,然后目光落在正跪在殿内沉默不语的女子身上,看背影,身形窈窕,长发飘飘,看样子确实是个美人。
“朕身体不适,出去走走吹吹风,如今好了些,表兄你如何来了?”
“诶呦,没成想陛下竟然病重到如此地步,快快快,陛下快请上座,别累着身体了。”
如此谄媚?
苏晓晓心里疑惑,但面上不显,笑着同程思海又客套了几句,然后坐在了自己舒服又高贵的龙椅上。
“表兄,今日你如何来了?”
“本来嘛,也是想着闲来无事,想进宫来同陛下聊聊天,结果正准备着呢,小王忽然看见从衢州带来的这个歌姬,心里想着或许陛下喜欢,便带她过来了,想邀请陛下欣赏她新学的舞蹈,她的舞姿美艳卓绝,陛下一定会喜欢。”
苏晓晓挑眉,“真的假的?”
程思海非常自信:“自然是真的,不信,陛下大可让她舞一曲。”
“跳舞可以等一会儿,朕倒是想同她说一两句话,不知表兄愿不愿意?”
程思海大手一挥,“陛下开口,那是她的的荣幸,小王的意愿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罢,他便让那歌姬抬头,让陛下好好瞧瞧。
这女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没什么攻击性,确实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子,然而苏晓晓看着这人,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奴名叫秋雪。”
“你最擅长跳舞?”
“不,奴最擅长的,是针灸。”
“针灸?”
“是的,奴最擅长针灸按摩。”名叫秋雪的歌姬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在所有人面前摊开来,竟然露出一排针来,“今日得知要见陛下,奴心中狂喜难耐,又听闻陛下这几日抱恙,奴便带了针灸的东西来,想为陛下灸一灸,缓解一下疲劳。”
“放肆!”小桃子怒而严厉斥责道,“不知深浅轻重的东西!竟然还敢扬言为陛下针灸?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
说着,小桃子就要叫人将这个歌姬给赶出去,结果却被苏晓晓拦住了,歌姬害怕得呜咽:“陛下,奴……奴没有……奴真的只是,只是想替陛下缓解一下疲劳而已……”
苏晓晓指着歌姬冲小桃子凶道:“干什么你?整日整日这么死板,人姑娘都被你吓哭了!怜香惜玉一点好不好?每一个姑娘都是值得人小心呵护的。”
程思海跟着附和:“对对对,陛下说得对,没想到陛下如此怜香惜玉,倒是让小王自愧不如了。”
“嗨,朕嘛,就是喜欢点漂亮的东西,遇见精致的事物,总是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可能,这就是寻常人说的的保护欲吧。”
苏晓晓笑得露了一口白牙,然而她都说得这么扯淡了,程思海还跟着吹捧,都快把苏晓晓夸成圣人了,老话说得好,忠言逆耳,难怪那些个皇帝都喜欢听马屁,他们也不是真相信了,但被人吹捧这件事,实在是太爽太爽了,让人有点欲罢不能。
为防止自己飘了,苏晓晓赶紧对那个哭哭啼啼的歌姬道:“别哭了,你上来吧,给朕灸一灸,朕倒是想看看你的手艺。”
歌姬唯唯诺诺应了声“诺”,然后顶着小桃子针一样的目光,带着针缓慢走上台阶,即将用这包尖利的小玩意儿,让陛下缓解疲劳,从此记住她。
苏晓晓都躺好了,小桃子还想劝阻:“陛下,不可啊。”
“什么可不可,公公,陛下都未曾说什么,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挠?莫非你根本不惧皇威不成?陛下,之前小王同您说过的那件事,不晓得陛下如今心中是否已有成算。”
“自然是有了。”
说着,苏晓晓又不咸不淡对小桃子说了句,“有些事,既然朕自己做了决断,小桃子你还是不要多管了,过于逾矩,朕该罚,还是会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