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瑾觉得自己三观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怎么回事?你怎么……”
“你觉得难以置信,但仔细想想会发现确实如此,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清楚为什么我知晓那么多你闻所未闻的事。”
朗瑾没说话,惊惧的沉默着,所以苏晓晓继续说着。
“但是呢,我一点也不怀念那个世界,没什么好怀念的,父母朋友爱人,我统统没有,那时候,我是个孤独而又悲哀的人,但现在,我很开心来到这个世界,有叶清晏,有你,有顾卿文,还有小桃子,吉枫,等等等等,我拥有了太多太多,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满足的。”
“可人嘛,都会贪心。”
苏晓晓看向远方,回想起那个图案,尼德霍格其实是那条黑龙古希腊名的音译,这个名字真正的意思是——绝望。
“朗瑾啊,我可能遇见我的同类了。”
她惆怅说完,看向朗瑾时却见他眉毛皱得颇戏剧化,似乎是想纠正她说的什么话。
“同类?所以你是,狐狸精?”
苏晓晓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的关注点是怎么做到这么奇怪的?”
朗瑾挠了挠头,“所以你不是狐狸精?”
“……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跟狐狸精有关系的?”
朗瑾深深的看了她琥珀色的眼睛一眼,然后别开了头,“没什么。”
“……”
“所以你要去找他们?”朗瑾擦着手心的汗迅速转移话题,跟害怕某些问题被穷追猛打比起来,慕容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这件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我怎么可能去找他们,指不定去了就回不来了,当我傻哒?我才不去!”原本悲伤的话风一下就变了,“我就是随便感慨,心里有话没人说所以倾诉一下不行嘛,谁让叶清晏不在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顾卿文?”
“那我还要跟她解释我做过哪些奇奇怪怪的事,是你你不嫌麻烦?”
朗瑾觉得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合着这么半天就只是单纯跟他在这说垃圾话,害他惊奇又害怕,怕她是个妖精。
苏晓晓一拍脑袋想起来件事,“哦对,有个东西我要给你。”说着,她从腰间取出一枚印鉴丢给吉枫,“我估摸着近来这晋王可能要为难你,如果太过分,届时你干脆亮明身份好了,以你现在的资本,没必要再做低伏小。”
朗瑾莫名:“为什么这么说?叶清晏同你说了小道消息了?可昨晚上王爷在饭桌上还非常愉快。”
“额……”
苏晓晓想起昨晚上被自己气的半死的柴星河,看着朗瑾,终于是三言两语跟他说清楚了原委。
“你平白无故去招惹郡主做什么?这下星海园怕要跟我们竞争城东那块地到底了。”
“你怕星海园?”
“不怕啊,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知道?”
“可是……你不是在杭州待了一年多了嘛?”
“那也不是地头蛇。”
“你想当地头蛇?”
“当然啦,要是能把星海园挤走,我就能入苏杭商会,在杭州商界称王称霸了。”
“可……问题是你这生意本来也不用在杭州称王称霸啊,按照我们的战略,不是天南海北,各有分店,全国统一,郢都总部嘛?”
“嗯……”
“你和蓝轻轩,不会把这茬给忘了吧?”
“怎么可能!”
苏晓晓眯着眼睛凑近了观察,朗瑾眼神闪躲摆明有鬼。
苏晓晓猜测得没错,晋王确实突然毁约了。本来朗瑾已经和他商量好了买下城东那块地的价格,结果晋王突然一下就不承认了,还说什么要公平公正,择日举行拍卖会,以公家的名义拍卖那块地,卖得的钱上报朝廷捐给国库。
这事儿吧,看着挺正常,但背后仔细想想,有点可怕。
以公家名义拍卖地产,首先要由地方州府上报朝廷,再由军机处筛选一遍呈交陛下,经陛下批准之后才能行拍卖之事,然而她人都不在都城,那么是谁批下来的公文呢?总不能是小桃子。
这可是大事,按理说她必须立刻赶回去,势必彻查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她没有。
她想了想这事,觉得哪儿怪怪的。
首先,这折子不一定是宫里批出来的。
她不在宫里的时候,魏文华都会将军机处呈上来的折子给她压着,然而这回竟然能以如此的速度批下来公文,那么折子势必未到军机处,未到军机处,那么则可能是由能接触到折子的大臣私自批了。郢都的土地都有尚未管辖之处,更何况杭州,天高皇帝远的,区区马场那么大的一块地,根本没人管。
所以极有可能,是晋王自己改的公文。
他想昧下卖地的钱。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苏晓晓开始撺掇吉枫。
“在这样一个社会,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在这样一个社会,还有那么多人忍受着不公正,在这样一个社会,还有那么多人在苦苦守望,吉枫,你真的忍心让他们失去生的希望吗?”
这样一个排比句,苏晓晓说得都快哭了。
然而吉枫很头疼:“陛下,不是我不肯去,是娘娘……”
闲来伺候花园的顾卿文捏了把他胳膊,凶巴巴的,“说了多少遍,不许叫娘娘!”
苏晓晓巴巴的拉着顾卿文:“你让他去吧,让他去嘛……”
顾卿文装没听见,继续浇着自己的花。
然而苏晓晓就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扯着顾卿文的手臂巴巴的望着。
顾卿文硬着头皮继续浇,就是不理会苏晓晓,被扯得动不了,她就干脆不动,指挥能动的吉枫帮她锄草。
怎么耍赖都没用,苏晓晓火了,一下跳开指着他们两个就开始骂:“你们两个那啥和那啥!一点都不知道为人民着想,太自私啦!”
顾卿文扶额,无语极了:“人民?要是你让吉枫去偷公文,我肯定让的,但你自己说说你让他去做的事他能做嘛?”
“怎么不能做?不就是挖柴星河的黑料嘛,我又不是让他追求人家柴星河!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让她撺掇她爹不给我们那块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