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人都在,苏晓晓都要翻白眼翻到天上了。
“她嫉妒你?!”
“对的陛下,您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恐怖。”洪梦瑶极其委屈的开始阐述,“民女父亲确实不如右相大人官职高,可民女也并不轻贱于她,可她却因为秀女们都喜欢民女而处处和民女作对,欺负民女……”
“你胡说!我家小姐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别用你那狗嘴污蔑人!”
翠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就想要打洪梦瑶,边上的宫人赶紧拉住,魏文华训斥:“陛下面前也敢造次?!净吐些污言秽语脏了陛下耳朵!来人啊,掌嘴三十!”
苏晓晓立刻就想拦,但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是她自己按耐不住性子,没法子。
待“啪啪啪”的巴掌声结束后,翠儿脸都肿了一圈,但她依旧不后悔的怒视着洪梦瑶,若宫人放开她,她定会将洪梦瑶给活撕了。
洪梦瑶说完,就该问顾卿文了。
相较于洪梦瑶,对待顾卿文苏晓晓就不自觉放缓了声音。
“此女所说是否属实?”
顾卿文眼睛里含着泪,刚抬头想说不是,结果就看见高位上的皇帝看着自己。
上次见他是在御花园,匆匆一面,只觉得这皇帝有些白净过了头。
但这回,她直直的对上了他的那双桃花眼,和她爹说的玩世不恭一点都不一样,准确的来说,是完全相反。
清澈中带着专注,专注中又带着一点温柔,只看上一眼,她就有种不自觉的预感,她觉得陛下是相信自己的。
“民女……民女没有。”
“为什么?”虽是质疑,可她就是看懂了他藏在重重伪装下的信任,没有任何来由。
不知为何,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她便将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陛下,民女脾气可能确实是古怪,也确实不乐意同人做朋友,可这不代表民女就是嫉妒她,是,或许储秀宫所有秀女都愿意为她作证,可没做就是没做,民女绝对不会认。那日民女在湖边只是闲逛过去的,看见她们在湖边就走了,后来折返,是因为耳环掉在那附近了,这些翠儿都可以为民女作证。”
脸都被打肿了的翠儿还在一旁努力口齿清楚说:“对陛下,奴才可以为小姐证明的!”
苏晓晓很想就这样放过顾卿文,但却只能逼着她说:“她是你的仆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证?”
顾卿文皱着眉头仔细想,然而想半天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人能为她作证,就在她急得都要哭出来的时候,突然从厅外传来宫人汇报。
宫人跪在底下,说:“陛下,吉公子来了,说是能为顾小姐作证。”
苏晓晓心中一喜:“快让他进来。”
然后,吉枫就在顾卿文的注视下,底气十足的阔步进来,跪下说:
“禀陛下,奴才可以给小姐作证。”
苏晓晓:“说来听听。”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吉枫的解释时,他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只耳环。
翡翠绿的,上好料子。
顾卿文惊呼:“对,这是我掉的那个。”
洪梦瑶面如土色,这回是吓得半点泪都流不出来了。
“陛下,”吉枫说,“那天陛下玩性大发说要玩捉迷藏,奴才躲在草丛里时,发现了这个耳环,正要交给陛下,结果这个女人,”说着,他指向了洪梦瑶,“她将陛下推下了水,之后为救陛下,这事就搁置,直到现在,奴才才有机会说出口。”
苏晓晓掉水之后他就被叶清晏罚去蹲水牢了,耳环这事就一直没说,本来今天想和苏晓晓说的,因为他们当初尾随,啊不,跟踪,也不对,反正就是跟着顾卿文的时候,他好像看见她带着这样的耳环。
有吉枫这样的人证,洪梦瑶的一切言论不攻自破,她颓然倒在地上,面色灰暗,一副即将要死去的模样。
压根不用苏晓晓开口,魏文华开口问洪梦瑶:“现如今小姐还有何想说的吗?”
洪梦瑶一言不发,眼神涣散,已然是不再辩解了。
她知道,她背负的注定只有一死。
“来人啊,将她拖去大理寺吧,一切等大理寺钦定夺!”
然而,高座上的皇上又说话了。
“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放了她吧。”
这话一出,底下众人皆震惊,右相是头一个不肯。
“陛下,此女内心丑陋无比,在陛下面前都敢随意攀咬,信口胡诌,按律理当被判欺君之罪,臣女为此也受尽委屈,还望陛下,能给个公道!”
苏晓晓右手摸索着自己坐下椅子上的龙纹,安静的扫视了一圈人。
然后沉声说:“朕落水一事,现系确实是朕自己先想要恶作剧的,这教训,朕认,所以这事就此过去。洪家女,朕有愧于你,所以你欺君,朕可不计较。”
“谢陛下,谢陛下!”洪梦瑶这回是不顾形象的痛哭流涕了,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宽宏大量,绕是她这样竟然还不怪罪,满心都是感恩戴德。
见右相又要忿忿不平的想说什么,苏晓晓又接着朗声道:
“但若不罚,对顾家此女又是不公,所以,朕决定,即刻起,赐顾家小女顾卿文贵妃之位,封号文,居住如华宫,另赏玉如意一对,红珊瑚十对,金银玉器百件。”
全场震惊。
包括在偏殿偷听的朗瑾都惊掉了下巴。
此等操作,连魏文华都不曾想到,眼底的震惊明显得连右相都看在眼里。
右相内心疯狂揣测:天哪!陛下不会爱上了他不卑不亢的女儿了吧?!年轻人的爱果然奇妙啊!
本来还开心的洪梦瑶此刻嫉妒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差点被砍头换来的竟然是顾卿文被封贵妃,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全场如此,苏晓晓很满意。
准确来说,这是报复,也是宣告。
顾卿文,谁也别想动。
几乎是挑衅的,苏晓晓瞥了魏文华一眼,然后悠然自得的拍拍衣服起身。
魏文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局促的冲还在震惊中的顾卿文说:“文贵妃,该叩谢皇恩了。”
顾卿文闻言,赶紧跪拜伏地,高喊:“臣妾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怎么就……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