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义正言辞的驳回了苏晓晓想去帮顾卿文抄的想法。
“陛下,依奴才看,现如今这样啊,挺好的。就让文妃心中清楚清楚,您是陛下,不是任何一个寻常的市井男子,让她知晓知晓分寸,别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苏晓晓撅嘴负气,踢了颗石子进湖里,石子小,掉进湖里时连个声儿都没怎么出就无踪无迹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不然还能怎么办……”苏晓晓愧疚得不得了,“怪朕啊怪朕,渣男!就知道欺骗人小姑娘的感情,唉……”
“陛下可别再这么说自己了……”
“你心疼朕是不是?朕就知道桃儿你对朕最好了,要不然你帮朕……”
“不。”面对要扑上来的苏晓晓,小桃子立马后退两步然后冷漠摇头,“奴才就是怕被旁人听见会说三道四,如今选秀结束,明日按照课程,陛下你还要去孟统领处举弓呢,消停些吧。”
苏晓晓声泪俱下的指着小桃子控诉:“桃儿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小朋友了?!”
小桃子:“……”
陛下又抽风了。
绕着镜月湖走的第五圈,苏晓晓走累了嚎累了,于是停下了步子站在湖边,看着远处逐渐要落下的夕阳发呆。
夕阳斜下,灿烂红彩挂在稀疏云朵之上,云层是浅薄的,但落日余晖却是浑厚的,以至于将半边天都染上了金灿灿的红色,像日头要轰轰烈烈昭示自己的即将落下,又像月牙要浓墨重彩的铺垫自己的即将到来,因着这份宣告和热烈,不论是开始还是结束,连带着光芒周遭那圈莹亮的影子,一切都变得夺目起来。
苏晓晓不自觉往前又走了两步,歪着头看着,尽力睁开眼睛,想要一丝不落的将所有壮阔美景一揽到眼底,感受太阳落下的最后一丝余晖在自己脸上留下的暖烘烘的触感。
嗯……会晒黑的吧。
正当她想要伸出宽大袍子遮住脸的时候,右手边不远处忽然有人喊她。
“陛下——”
她偏过头去看,就看见朗瑾站在自己右手边岸上亭台处远远看着自己。
嗯?这货怎么在这儿?
正想着,吉枫的脸从朗瑾后面探出来,他好像还对朗瑾说了句什么,让原本木然站着的朗瑾吓了好一大跳,腿一软自己绊住了自己,差点就从亭台上的台阶滚下来到苏晓晓的面前了。
苏晓晓无语感慨:“蠢货啊……”
本来是追朗瑾的吉枫也突然被他这操作吓了一跳,反过来赶紧拉着朗瑾起来,然后扶着崴了脚的朗瑾一路从亭台的台阶上下来,走过草丛和湖岸,在万众瞩目下,来到了陛下的面前。
苏晓晓总感觉这货可能摔懵了,不然怎么看自己的神情还是愣愣的呢?
“傻了吧你?”
她伸手弹了下朗瑾的脑门,朗瑾一下被她弹醒,立马严肃站起,还整理了两下自己花枝招展的衣服。
苏晓晓看不得他这装13的模样,直接问吉枫说:“不是让你守家书吗?怎么把个人给朕守来了?”
吉枫指着朗瑾投诉:“朗公子不肯把家书给我,还非说什么只能陛下亲看,这不,他自己跑来找陛下了。”
“路上没给他碰上小姑娘吧?”
“没,一个都没让他碰上,陛下放心。”
“嗯呐,你朕是最放心的啦。”
朗瑾站在旁边义愤填膺的发出怒吼:“歪!我人还在这儿呢!”
“嘶……”苏晓晓扬着下巴冲着朗瑾,“咋?朕说话你能插嘴?”
“……”
朗瑾吃瘪,只得闭嘴咬着后槽牙。
专权,独断,大郢怕是要完了啊!
专权独断的皇帝冲他伸出了手,笑嘻嘻说:“乖,把家书给朕看看。”
朗瑾不情不愿把自己家书从怀里掏出来,交到了苏晓晓面前。
苏晓晓一把拿过来,三下五除二展开,从上到下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朗瑾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又伸出去,实在是想把自己的书信抢回来,可陛下拿手里还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详,就是不还给他,若这时候抢了,得死吧。
“陛下看完了没啊?”
“没哪,你这书信……”苏晓晓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朕没想到啊……”
朗瑾咬着下嘴唇,一米九的肌肉汉子露出了名为不好意思的表情,原地扭捏起来:“陛下你要明白臣的苦衷,信是寄给臣母亲的,那臣不这样要不着钱嘛……”
“yue!给朕把语气词收回去!”苏晓晓忍着恶心一把把信塞回了朗瑾怀里。
“朕可不管你和你娘那些事儿,但你在宫里要花什么钱啊?包吃包住包洗衣服,而且朕每个月可还给你俸禄的。”
朗瑾觉得不可思议:“那么点儿银子哪里够我花啊?!”
苏晓晓不信,转头问小桃子:“每个月给他多少啊?”
“五十两银子。”小桃子比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来。
“五十两呢!这么多!朕还没俸禄呢!整天只能从国库里拿钱,朕比你不容易多啦!”
朗瑾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晓晓,很难想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气死人的言论。
气死人不偿命本尊还走了两步跳到了一边土坡坡上,居高临下对所有人说:
“饿了,想提前吃晚膳了,小桃砸,开路!”
“得嘞——”
小桃子走上前去,苏晓晓蹦跳一下从土坡坡上下来,跳到了小桃子身边,没站稳所幸得吉枫扶了把,然后一行人摇摇晃晃的就走上了回乾清殿的路。
独留朗瑾一个人在后头。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家书,又转过头去看夕阳。
夕阳转瞬即逝,消散得很快,这会儿的顶多算美,却远远够不上刚才的壮阔了。
他想起在刚才那般壮阔下偏头看向他的慕容苏。
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映出的是金红色的微光,明明隔得远,他却不知为什么能看清他睫毛颤动的弧度,看清他隐没在黑暗中另外那一半脸上不输落日的忧郁,他鲜少的没有笑,没有像平常对着自己那样一副或毒舌或无赖的样子,眉头轻轻皱着,不是愤怒,只是无可奈何。
这时,吉枫追上来,在他身边突如其然来了句:“看什么呢?”
吓得他当即腿软差点把自己绊一跤摔下台阶去。
这丢人是真丢大发了……
他好不容易起来,一抬眼,就看见慕容苏被他的窘迫逗得弯了嘴角,眉头扬起,又重新是那个欢脱毒舌的慕容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