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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入山门

龙虎山,丹霞地貌。主峰云锦天成,群峰错落有致,一派群山拱水、仙气萦绕之象。

上清镇,依山傍水,静静盘卧在龙虎山旁。

“信言客栈?”元望朔翻身下马,抬头念出眼前小客栈的名字。

“将就点儿,好好休息,明日带你上山。”李哀拴马。

一名小二迎了出来:“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安排个舒适点的房间,先来些酒菜。”李哀拿出一锭金子,交给小二压在账上,接下来需要住上数月时间,这些应该足够二人开销。得人照应,他也没忘记再摸出几文铜板来打赏小二。

“得嘞!两位贵宾有请!”小二接过店钱和赏钱,恭敬地请二人进店。

时候已经不早,客栈前厅不大,只容得下三五张桌子,此时也没有别的客人。掌柜的看二人风尘仆仆,又压了长住的店钱,便搭起话来:“两位客人想必是要上山吧?”

李哀点了点头。

“明儿正好是一年一度的传道授业,两位来得可真巧!”掌柜的比较热情:“我看这位小公子一表人才,应该是道缘深厚啊!”

关于这授业时机,李哀似是心里有数,未接话茬。反倒是元望朔提起了兴趣,问道:“一年一度?人多吗?”

“不多,这上清镇就我一家客栈,送孩子上山求道的,小店里也就住下五六户而已。”掌柜的又补充道:“加上些早先来镇里扎下,准备长久求道的,还有一些镇上的孩子,最多也就十来个吧。”

“这么少?看来龙虎山没想象中那么厉害嘛!”元望朔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哀一眼,李哀没有理他。

“公子有所不知,龙虎山收徒格外严格,授业持续百日,称作‘百日筑基’。筑基不成者,不收。”掌柜的给二人上了壶茶,一一倒好,接着道:“若是不成便要再等一年,但是光阴似箭呐,所以大多数自认资质一般的人家都投了别派山门,只求稳扎稳打,细水长流。”

“那这龙虎山厉害吗?”元望朔提起了兴趣。

“不知公子问的是哪种厉害,若要说基业的话——天下道门半全真,天下全真半龙门,基业庞大的自然是那全真道的龙门派。”

元望朔听闻,斜着眼看了看李哀,李哀没好气道:“龙门派是清规门派,你小子去了,熬不住三天。”

掌柜笑了起来,跟着附和道:“没错,这龙虎山是正一道,正一道乃火居,道法自然,少有戒律。”

“那不谈基业的话,龙虎山的道士厉害在哪?”元望朔还是很好奇。

“若说那修为,龙虎山的张天师若认第二,只怕天下没人敢认第一!”掌柜的竖起了大拇指,十分得意。

“张天师?”元望朔饶有兴趣地念道一声。

“上菜喽!”小二从后厨端上了酒菜:“上清豆腐,天师板栗烧土鸡,荠菜汤,两位客官趁热!”

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虽不是大鱼大肉,但颠簸了四五天的元望朔也是熬坏了,当即大快朵颐起来。小二在一旁为两人倒上刚烫好的酒,酒色微黄、清澈透明,酒香清新醇厚,透出朴实的美意。

“你就别喝了吧?”李哀看了眼元望朔。

“就尝一口,香!”

“公子好品味,咱们这天师板栗酒,虽谈不上名贵,但也是上好的天师板栗酿出来的地道特色!”掌柜的十分自得。

“天师板栗烧土鸡?天师板栗酒?”元望朔笑了:“这张天师还种板栗吗?”

掌柜的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嗨,您取笑了不是!老天师可是咱四里八乡的大名人,沾沾名气,沾沾名气罢了!”

该聊的聊了,闲白儿元望朔也不想深究,于是打发道:“好了掌柜,多谢招待,您先忙,我和大哥有点话说。”

掌柜的识趣,招呼小二去楼上打理客房。

“李哥,龙虎山收人这么严格,我成不成啊?”元望朔殷勤地夹了块鸡腿肉,塞到李哀碗里,压低了声音笑眯眯问道:“您主张带我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门路可以走走?”

“想什么呢!”李哀没好气地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筷子,道:“你好好学就是,没什么难的。”

“嘁,不认识还大老远揪我过来?我要是没本事进去,那可真没脸回家啊,你要负责!”元望朔右又来了蛮横劲儿,右腿搭上板凳,满脸不爽。

“谁说我不认识了?”李哀夹了块板栗:“话说回来,你有几斤几两我会看不出来?怕个球!”

元望朔又来了兴趣,眉毛一挑满脸谄媚:“认识谁呀?是那天下第一的张天师吗?”

“认识的多了去了,不过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明天开始,你好好地学就是,不然丢人的是你自己!”李哀被他一问,神色微动,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被元望朔尽收眼底。

“哟呵?难不成是哪个漂亮姐姐?”元望朔露出猥琐的笑容,举起酒杯一把搂住他:“快说说,明儿哥们我替你去开开道儿!”

李哀手起筷落,敲得元望朔脑门子吧儿脆。

“哎呦!李老狗你个活王八我操你大爷!”元望朔捂着脑袋哇哇乱骂,却被李哀用鸡屁股塞住了嘴。

翌日,龙虎山,正一观。

元望朔和十来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聚集在观门前,家长们已被请离山下。孩子们大多已在上清镇里打过招面,正互相交谈着,元望朔则一个人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道观看起来不大,白墙黑瓦清素庄严,四周围视野极佳,山峦叠翠,美不胜收。正当他好奇院内环境之时,两个道童打开了观门。

一行出来四人,为首的老道白发素袍,一派道骨仙风,身后跟着两男一女共三名蓝袍道士,不太显年纪。

老道站定,双手抱诀行礼,开口道:“诸位愿远道而来,于我龙虎山相结道缘,乃天意使然,贫道余振宗有失远迎了!”

一众新人躬身回礼。

“这三位乃我派后起之秀,姜海儒,林海瑛,唐海云,待诸位百日筑基有成,便有机会拜入他们门下。”三名道士在余振宗的介绍下,也都双手抱诀行礼,余振宗点了点头,对那女道说:“海瑛,未来就麻烦你多费心,好好引导这些后生。”

“师祖言重了。”林海瑛很恭敬。

余振宗说完,向新人点了点头,径自回了观里。

三人目送老道回观后,林海瑛走近这些年少的新人,面露微笑,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欢迎来到龙虎山!”

林海瑛气质出众,面容清秀;站在她右手边的,是她师兄姜海儒,稍显冷峻,不苟言笑;她左手边的师弟叫作唐海云,慈眉善目,满面笑容。三人虽气质各有不同,看着却都是实力不俗。

“这位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元望朔举手提问。

一旁的唐海云笑盈盈地上前提醒:“小居士,你们还尚未拜师,称林师姐作道长即可。”

林海瑛点头称是,接着她领大伙往山下走去,同时不忘回答元望朔:“修行之路,道阻且长,少不了志趣相投的同道人士相互扶持。今日你们先回去相互熟悉,明日卯时,我们会在上清宫正式开始百日筑基的修行。”

“林道长,我问的是还要不要做其他的准备。”元望朔又举起手来。

“好好休息便是,若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到上清宫找我们。”林海瑛没有任何架子,不厌其烦地答道。

其他新人见她性格温和、平易近人,也开始围着她问起各种问题,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回到了上清镇。

三位道长告辞后,向镇东的上清宫离去,新人们也各自散去,有几个与元望朔一样,回到了信言客栈。其中,一个微胖的少年主动靠了过来,笑呵呵地问道:

“新来的小哥,你也住这儿啊?我叫李信,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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