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瑟尔看着孤身一人的阿尔萨斯，两人身上都有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乌瑟尔蓝色的披风与亮银色的铠甲。
阿尔萨斯的部队已经全部战死，就剩下他一个人。
“我原以为暗夜精灵受到重创后他们会按照他们的说的承诺离开大陆。”阿尔萨斯说道。
“精灵的谎言只会被自然接纳。”安娜拉微笑。
“乌瑟尔，你终于获胜了。”
乌瑟尔没有说话，他依旧注视着阿尔萨斯。
“人类，我又一次得到了教训。”阿尔萨斯看向殷素。
“是的，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殷素说。
“如果兽族和我们一起进攻这里，我们就能以极快的速度击穿你们，即使暗夜精灵回归也无济于事。”
“您说过，实力才是胜利的唯一途径。”殷素说道。
“人类，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阿尔萨斯说道。
“我叫阿利亚·托弥斯，是一名游吟诗人。”殷素微微颔首。
“呵呵呵呵呵……”阿尔萨斯突然笑起来，他明显看穿了殷素的谎言，但他只是笑。
“你不是阿尔萨斯吧？”殷素突然说。
“那谁又是真的呢？”他说道，然后微微躬身：“哀冬公爵在此向您致意，巫妖王大人很喜欢您。”
他俯身到殷素唇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叫殷素。”殷素的嘴唇微微翕动。
哀冬公爵满意的仰起身来：“乌瑟尔，或许你赢得了胜利，但我始终不会投降。”
他扬起阔剑，穿刺自己的胸膛。
“不死族：已败退。”
虚空中跳出来一行浅蓝色的小字。
“将兽族城市毁掉我们就真的胜利了。”乌瑟尔叹口气，看向安娜拉：“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无处不是精灵的故乡，乌瑟尔将军。”安娜拉微笑。
……
兽族的基地很快被覆灭，当殷素受到“兽族：已败退”的讯息时，他也收到了即将离开的讯息。
“魔兽争霸·冰封王座世界进程结束，你即将回归，回归倒计时：72小时。”
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了吗？殷素心想。
乌瑟尔说他要举办一个盛大的酒会，不久之后他就要调离这个地方。
看着喧闹的穆拉丁和一直安稳沉着的暗夜精灵们，殷素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人族城市内。
“跟我回银月城。”乌瑟尔将大手搭在殷素肩膀上：“我推举你做一名圣骑士，当然，用剑的圣骑士——话说，剑在你们家乡到底有什么寓意？”
“剑啊？你看它很直，代表正直的品格，拥有这种品格的人叫做‘君子’。”殷素将长剑放在膝盖上。
“还有呢？”乌瑟尔继续追问。
“你看它两边都是开刃的，其中一面剑刃对着敌人，一面剑刃对着自己——”
“我懂了，是要保持一种随时反省自己的态度是吗？”乌瑟尔打断殷素的话。
“对，就是这样。”殷素笑笑。
“很伟大的寓意，你要好好使用这把武器。”乌瑟尔说。
“当然，我一定会的。”殷素点点头。
“真是令人深刻，等我到银月城我就建议城主大人将长剑列入圣骑士的制式装备中，到时候你来给城主说，毕竟是你家乡的东西。”
“我就不和你抢功劳了。”殷素笑笑。
“怎么了，还是不愿意和我回银月城吗？”乌瑟尔问。
“游吟诗人虽也有故乡，但是总是颠沛流离。”殷素笑着说。
乌瑟尔凝视了殷素一会，开口说道：“我是不是不应该用金丝笼关住一只想要自由飞翔的麻雀？”
“当然，您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
殷素一直没有找到卓尔。
他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这名黑暗游侠的踪迹。
他重新踏入酒馆，那位置也缺空空如也。
“卓尔呢？”他问酒侍。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把她搞丢了，是找不回来的哦。”酒侍依旧笑意盈盈。
“哦，我知道了。”殷素走出酒馆。
他只是想要和卓尔道别，可是他依旧找不到她。
天空渐渐黑暗下来，殷素无奈，只好放弃了寻找，回到人族城市。
“回归倒计时：12小时。”
殷素倚靠在卓尔住的那间农舍外，决意一直等下去。
寒冷的夜风吹过，殷素生出一丝凉意，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衣领，抬头看漫天的繁星。
星光很冷，犹如回归倒计时那串冰冷的数字，殷素突然不想离开这里了，他想和乌瑟尔一起去银月城，当一只被关进金丝笼的麻雀。
他需要找到卓尔，解开雇佣契约，这样，她就可以拥有无尽的自由。
奎斯走到殷素跟前，轻轻俯身：“大人，你还在等吗？”
殷素看着奎斯，突然感觉有一点于心不忍，于是他说道：“奎斯，我为你解除符咒如何？解除符咒后，只要你喝下任意一杯水，这个世界就会重新接纳你。”
符咒使他忠于殷素，但本性却使他向往自由，意识与本性斗争着，最后他选择了最适合他，也最符合他的答案。
“我将听从您的安排，大人。”奎斯说。
他选择把选择权还给殷素。
“先说好，帮你解除控制后你不能攻击我。”
殷素呵呵笑起来，他逆向使用符咒，光芒没入奎斯双眼里，解除了对奎斯的奴役。
奎斯呆立片刻，他回过神来时看见殷素正拿剑戒备着自己。
他慌忙摆摆手：“大……”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用再叫殷素大人了。
他恶狠狠的看了殷素一眼，朝城市外飞奔出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哈哈。”殷素苦笑。
天色渐渐明了，殷素还是没有看见卓尔的影子。
他今天就要离开，乌瑟尔他们也前来送别。
“乌瑟尔大人，这个还给你。”殷素取出一枚徽章，递还给乌瑟尔。
“你留着吧，希望它能永远陪伴你。”乌瑟尔拿过徽章，将它别在殷素的胸膛之上。
殷素扫了一眼众人，依旧没有发现卓尔，他略微有些失望，也有些失落。
他慢慢走出城市，朝远方行去，他要去一个无人的地方迎接自己的回归，回归是回归到哪里？是自己的世界？还是无限流小说里的主神空间？
他出神地望着虚空之中那串冰冷的数字与倒计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望望人族城市的方向。
没有人跟过来，卓尔也不在。
他多希望看见卓尔沿着他所踏过的小路走过来的样子，可是，阳光斜斜的照射下来，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图画，出奇的安静，知识这画里没有她。
他检查了一下雇佣契约，用这个雇佣契约可以做命令雇佣者的行动，殷素还没有动用过一次。
他现在准备使用一次，就一次。
“卓尔，出来见我。”
不远处的空气一阵变幻，卓尔的身影显露出来。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殷素说。
卓尔没有说话，殷素看看回归倒计时，只剩下几分钟了。
“我现在就要解除你我的雇佣契约，这样你可以不必再回酒馆，也不必再受制于任何人，你将拥有无尽的自由了，我只能给你这么多。”
殷素手中出现一张泛着微光的契约，他用力把它撕碎，化作点点粉尘飘散在空中。
“再见，卓尔。”殷素看着虚空之中不断减少的时间，说到。
“你不属于洛伦丹吧？你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卓尔声音微微颤抖。
“你似乎猜对了呢~”殷素笑着说到。
“真正的自由不是局限于狭小的天地，我想要更大的、更多的，更广阔的天空。”卓尔说到，她摘下兜帽，瀑布般的发丝垂落，阳光映照在她苍白的皮肤之上：“带我离开，就当做是你雇佣我的报酬。”
殷素愣了愣，他问虚空证言：“我可以带人离开吗？”
“虚空欢迎每个人的加入。”
“你无法带离卓尔回归，一、黑暗游侠卓尔的从属关系属于此世界，小酒馆依旧束缚着她的灵魂。二、黑暗游侠卓尔未加载虚空证言。”
“你可以使用20点虚空源力赎回卓尔，或是直接斩断卓尔与此世界的因果联系。”
“赎回。”
“你现拥有虚空源力65点，确认赎回？”
“是。”
殷素恍然看见小酒馆的酒侍满面笑容的端着托盘走过来，他感受到了一种浩瀚的伟力。
那是一个世界。
他端着托盘停在殷素面前，殷素轻轻点选了二十颗光点，放到酒侍的托盘之上。
“此世界意志已放弃对黑暗游侠卓尔的束缚与所有权力，请将虚空证言加载于卓尔之上，由你为其加载的虚空证言为次级虚空证言，亦是被虚空承认的从属。”
殷素看向卓尔：“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卓尔毫无防备的朝殷素走过去。
“你所说的自由，只不过是相当于从茶杯跳到了茶壶，这样你依旧还会追寻她吗？”
“从来只有茶从茶壶流到茶杯，也从未有茶从茶杯流回茶壶，即便等待我的是更大的桎梏。”
殷素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他触碰了一下卓尔。
她向虚空睁大了双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殷素催促她：“确认吧。”
“黑暗游侠卓尔确认加载虚空证言，已为她配选独立虚空模板。”
“虚空之证·黑暗游侠。”
世界被撕开了一个裂口，里面传来强大的吸力。
殷素抓住卓尔的手，他们被这裂口吸了进去。
裂口关闭，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酒侍慢慢显露出身形，他依旧嘻嘻笑着，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