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人提?恐怕是你们不敢再提吧,怕冤魂索命,半响,宁惜末隐了笑容道,“柔侧妃,真是抱歉,本妃不知啊。”
“没事。”沐婉柔面上的僵着笑容,手却紧紧的握着,再没开口。若是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自从那个女人的出现,父亲就再没有去关心过她娘,娘亲终日以泪洗面,之后那个女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后,父亲就再没有关心过她们姐妹,她们就像是魔鬼,夺走了她们的一切,她们走后,父亲像变了个人,严词厉色,更把她们当棋子,用来巩固地位的棋子,父爱,自从她们出现后,她便再没有享受过,她恨,她恨她们。
宁惜末看着她的反映,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多弯了半寸,没想到沐家七小姐的称呼,还能让沐婉柔大变脸色,真过瘾。
只是,那半寸的笑意,却未逃过上官阡陌的眼睛。
清风庵。
高处不胜寒,位于山顶的清风庵,温度明显比在山下的时候更显冷意,但是空气却清新非常,呆了这么会,人也显得神清气爽,若不是为了快点见到林纾,也许她会溜去好好的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致。
踏着落叶,跟着一名小尼姑,终于来到了林纾的住处,刚进院子,敲打木鱼的声音和着念经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尼姑推开门,道:“施主,陌王爷和王妃、左侧妃来了。”
闻言,林纾赶紧上前行礼,“民妇参见王爷、王妃……”
“二夫人快快免礼。”上官阡陌大跨一步阻止了她的行礼,“您是柔儿的娘亲,便是一家人,无需那么的礼节。”
宁惜末看着林纾,深邃的眸光中,夹杂着点点的恨意,十年不见,她明显苍老了许多,素衣着身,身上没有任何的饰品,完全和十年前那个穿金戴银的二夫人两个样子,头上也长出了许多的白发,几条皱纹也爬上了脸,此时的她很朴素,给人的感觉很平和,和那时候的张扬跋扈二夫人完全两个样子,若不是知道她是林纾,她还真认不出来了。
“娘,你快坐,让柔儿好好的看看你。”沐婉柔拉着林纾的手,看着那已经半白的头发,眼眶中聚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道:“不就一年没有相见,怎么白发又多了。”
这时门外来了一名男子,神色略显慌张,“王爷。”
上官阡陌瞥了他一眼,然后对林纾说道:“本王先出去一下。”
宁惜末听着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极力的抑制着心中的怒火,原本她也可以如此的。
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在了奉台上的一条七彩琉璃珠链上,那是娘亲的的遗物啊,娘亲死的有多凄惨?她以为敲打着木鱼,念着经就能洗去她身上罪孽吗?
“二夫人,本妃看这奉台上放着珠链,不知是否是在祭奠什么人?”宁惜末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林纾一愣,哑着声腔,说道:“回王妃的话,民妇在为民妇的一位故人祈福,希望她在西方极乐世界,可以永远快乐。”
永远快乐,她身前受尽屈辱致死,死后还可以安心的前往极乐世界吗?宁惜末紧紧的拽着拳头,指甲顶着她细嫩的肌肤生疼,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二夫人有心了,本妃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二夫人。”不等林纾说话,宁惜末继续道:“若一个人满身罪孽,是否只要遁入空门,便可洗尽?”
林纾敛了笑容,沉默了半响,似是在伤感些什么,久久才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真心悔改,佛会接纳的。”像是在回答宁惜末,又似在对自己说。
宁惜末悠悠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刻着兰花的“云”字玉佩,递给林纾,“这是本妃一位朋友的遗物,可否请二夫人在超度你那位故人的时候,顺便也为本妃的朋友超度一下?”
“当然可以。”林纾笑着接过玉佩,定睛一看,瞳孔逐渐放大……
“当然可以。”林纾笑着接过玉佩,定睛一看,与配上的“云”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瞳孔逐渐放大,脸色瞬间刷白,猛然抬头,对上的是宁惜末幽暗深黑的墨瞳,心中思绪百转万千。
沐婉柔见林纾一直的盯着宁惜末,却不说话,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问道:“娘,你怎么一直盯着王妃看啊?”
听到沐婉柔的声音,林纾这才猛然回过神,握着玉佩的手,捂着胸口,“柔儿啊,娘亲突然觉得胸口闷的很,可能是哮喘之症有复发了,你替娘去寺院的药房弄点药过来吧。”
沐婉柔见林纾惨白的面上,勉强的扯着一丝笑容,似是真的忍得很难受,皱眉焦急道:“娘亲,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稍后便回来。”
本想低调,没有带半个丫鬟过来,真是失策,沐婉柔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柔声道:“娘,门就开着通通气,这样你也会舒服一些,女儿马上回来。”
宁惜末看着沐婉柔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沐婉柔的身影,这才懒洋洋的说道:“二夫人与左侧妃的母女之情,真是让人羡慕。”
林纾望着门口,确定了沐婉柔已经走远了,这才站起身,凝重了神色,紧张的问道:“民妇可否问一下王妃这快玉佩,乃是何人之物?”
“二夫人心中希望本妃如何作答?是本妃故人之物,是本妃朋友之物……”宁惜末慵懒的神色,突然一正,“还是本妃娘亲的,遗物?”
听到最后一句,林纾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勉强的直着身子道:“那……不知王妃的娘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