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位公子,你怎么了?”
闻声,苏清弦赶忙追了出去,看到宁惜末昏倒在地,急步上前将她抱回房内。
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安溢的湾不起一丝涟漪。
苏清弦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宁惜末,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洁的肌肤,长长的睫毛不闪不烁,似这黑夜一般静溢,朱唇虽没有之前那般红润,粉粉的,却为她苍白的面色平添了一份怡然,如此病容,依旧没有减轻她绝色倾世之容的半分,却多了一份柔弱,不似平日的清冷傲气,苏清弦黑白分明的眸子,纠融着,满眼的心疼。
幽幽佳人,绝世倾城;心本玲珑,奈何浴血;身背梦华,半世流离;执伊之手,愿君惜之。
如此绝色的佳人,本该享受最好的生活,有一个疼爱你的夫君,着实不该如此执着与恨啊,握着宁惜末的手,轻轻道:“诛杀、溅血,本就不是你该过的生活,屡次阻止你,提醒你,就是不想你卷入无谓的争斗,相信你娘,也是希望你拥有一个快乐美好的将来吧。”
原谅师兄,当日的离去,师兄也有自己的无奈。
苏清弦叹了口气,将先前宁惜末打落在地的,抑制蛊毒的药丸放在了桌上,便起身离开了。
宁惜末听着轻轻的一声关门声,便从床上做了起来,其实她早醒了,只是身体也实在需要休息,再加上她不想和苏清弦说话,就一直假寐着,望着桌上的一粒药丸,嘴边撕裂着一抹冷笑。
诛杀、溅血,不是她该过的生活,那什么才是?幸福吗?被人呵护吗?呵,爱她的人早就不在了,前世是杀手,从懂事开始就在杀人,来到这里,温情也不过是片刻,她已经不相信会有什么幸福会降临到她的身上,溅血么?她就是要溅血,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她,该死了,一个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近日都在多愁善感,连武装都全部卸下了,呵,难怪会令自己伤痕累累,望着闪闪的烛光,她就是来杀戮的……
嘴角裂开一抹笑容,妖艳而妩媚,树枝在月光的拨弄下,飕飕作响。
一阵凉风从窗口袭来,拨弄着宁惜末的眼脸,苏清言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惜末姐姐让我好找。”
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墨长流,他就站在村口信号发射的位置,带着流气的笑容淡定的望着她,告诉她惜末姐姐就在这里,那时候开始,心中便一直忐忑,现在见到人了,她也就放心了,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倒了杯水喝,“姐姐有遇见墨长流吗?”
宁惜末拿起桌上的药丸,递给苏清言,“见过了,还喝了杯酒,他还给我下了蛊,这是抑制我蛊毒之痛的药丸,墨长流留下的,给了两粒,我吃了一粒。”
苏清言紧皱了眉头,接过药丸,闻了闻味道,草药味之中还夹杂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就知道遇见墨长流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知道是什么蛊吗?”
“噬心蛊,据说还喝了一滴上官君逸的血,唯一的解药,就是生下他的孩子。”宁惜末淡淡的说着,好似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脱下外衣,宁惜末悠然的往床上一躺,眼角却瞥向苏清言,看着她凝重的神情,果然很麻烦啊,呼了口起,闭上眼,“天已经很晚了,休息一夜再回都城吧。”顿了顿,宁惜末又说道:“把奴月召回来吧,我不准备回太子府了。”
做他的皇后?呵,迁阳山庄的庄主,比他这一国之君都权大,她会去做这一国小小的皇后?
别以为她不知道上官君逸打的是什么主意,迁阳山庄的势力各国都有所忌惮,谁都想除掉,上官君逸如此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无法一下子除掉,就想慢慢并吞,若他知道迁阳山庄还有一条庄规,庄内所有人,都不可嫁给朝廷中人,否则就逐出山庄,不知道他还会让她做她的皇后吗?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宁惜末,苏清言笑的有点勉强,“惜末姐姐,奴月恐怕暂时不能回来,研制这药的药引,需要上官君逸的鲜血。”
又是上官君逸,怎么始终无法摆脱她?
宁惜末突的睁开眼睛,幽暗的眼眸锁定着苏清言,“以你的医术,用其他的药作为代替,想必难不倒你吧。”
听着宁惜末不容置疑的语气,看着手中的药丸,苏清言笑的有点勉强,“墨长流用的是蛊,我用的是医、毒,两者根本毫不相干,恐怕……”
“明天召奴月回来。”还未等苏清言说完,宁惜末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不看苏清言一眼,懒懒的转过身。
她可不想和上官君逸再有什么瓜葛,上次看奴月有些不太对劲,奴月跟了她那么久,是她的人,她可不能放着不管。
见宁惜末如此,苏清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知道她的脾气,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恐怕是很难扭转的,不过让她看着她的惜末姐姐受苦,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就算将来她要怪罪于她,就等那时候再说吧,褪下外衣,灭了蜡烛,苏清言在宁惜末的边上躺了下来,感觉她的热度,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苏清言皱了皱眉头,姐姐,这次她可要违抗对你命令了。
翌日清晨。
“相公,马车准备好了。”
人还未至,声先到,看着苏清言面上挂着玩劣的笑容,从门口翩然而进,宁惜末的嘴角浅浅弯起,“有劳娘子了。”
苏清言笑道:“奴家愿意为相公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