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吞噬
入肉的感觉传来，长发心中一喜，兜头却被砸中，身子一软还未倒下，只觉手上匕首一紧，待要抽出再捅，却抽不回来，好似对方缠住了自己拿刀的左手。
“饿！”
长发感觉左手像落入了巨大的吸力被对方拖了过去，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有鬼呀”秃子目睹了最后的过程，像见了鬼一样蹬着两腿向后爬去。双腿之间湿迹一片。
姜歌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中刀，只想先拼着右手受伤，击倒对方，突然只感觉右手一紧，对方的刀已经被握到了手中，右手却以怪异的姿势突然呈现出黑色细密的鳞片，如同多米诺似的，极快的布满了对方全身。
“饿”姜歌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呼喊。
“饿”
长毛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短短数息之间，就被吸收殆尽，零星的化为了血色的雾气。
长毛，被吞噬了！
姜歌在最近的距离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但却无处可避，心脏在疯狂加速，感觉要窒息了一样。虽然长毛可能是罪有应得，他的死反而可能拯救更多无辜的人，但在如此近的距离毫无防备之下，亲眼见到一个活人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而且是以这么恐怖的方式。姜歌一时不知道自己是惊骇于一个生命的消失，还是自己身体发生这样的变化。
下一刻姜歌双手撑在地上，脑内一点空白，他只能在不断的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有目击者！”，姜歌猛的抬头看向秃子跌跌撞撞离开的方向。
秃子这时候依然哭喊着，嘶吼着，甚至左脚绊倒了右脚，撞翻了垃圾桶，但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小巷。
姜歌强压内心的悸动，跑出小巷，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夜色下路口仅有的一盏灯也在吱吱作响，灯光忽明忽暗。
人怎么可能跑这么快。
“如果秃子去报警，在他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介于我们处于的社会位置，决定了一个品学兼优学生的言辞比抢劫惯犯更容易令人信服。”
但毕竟此事会留下后患，难免有心之人，而且我无法控制刚才的‘能力’，会有极大的不确定因素。
我不想做被研究的外星生物。
秃子？这是他的外号，先要找到他！
以长毛的言行看，他们绝对有命案在身，秃子也很可能是帮凶。
那我需要找到他落脚的地方？组织的据点？
然后呢？
杀了他？！
但我不是杀人犯！
我有着前景无限的未来，我努力着，我将改变这个世界。
在此之前。
姜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强大的力量，但如果不可控制，那就是没有用的”姜歌握紧手掌，能明显感受传来的力量。
“可进化的？吞噬？”
现在，我需要把包还给那个女孩，她将是我见义勇为的直接证人。
但在找到秃子之前，我不能见报，不能出现在媒体。
“应该是那个方向”两个身穿蓝色警官制服，身后跟着的正是鸭舌帽女孩。
看到姜歌出现在远处，鸭舌帽女孩飞快的超过了两位警官，扑到了姜歌身前，抓着姜歌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起来。“你。。。你没受伤吧？”鸭舌帽女孩说话结结巴巴起来。眼角含泪，好像随时都会大哭。“我担心你，那人有刀。”
姜歌借左手拍她肩膀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把右臂抽了回来。看来他们从外面进来没有碰到秃子，否则这女孩会认出他。
“小伙子，遇到这种事要相信警察，不要自己追歹徒，特别还追到这种偏僻的巷子，你知道多危险吗？歹徒呢？你有没有受伤？”年长的警官语重心长的说。“你女朋友哭了一路了，还非要跟着我们。”
“谢谢你们，我没事，歹徒跑掉了，但包扔下了。”姜歌回身捡起包递给鸭舌帽女孩。“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瞎逞什么强，净给我们填麻烦，辛亏歹徒跑了。”年轻警官囔囔道。
中年警官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没有受伤的话，跟我们回去一趟吧，做一下笔录”中年警官说道
“可以，我给家里先打个电话吧”姜歌抽了抽左手没有抽出，从刚才起，鸭舌帽女孩就拉着他的左边袖子不放手。
“可以，路上打吧”中年警官指了指巷子外面“车在大路上，上车再说。”说完转头先领头向外走去。
姜歌走出巷子时，微微转头，看向了刚才事发的巷子深处，刚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像猫一样的银色瞳孔，在那黑暗的深处，再努力去看，又像幻觉一样不存在了。
姜歌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和女孩一起坐在警车后座，女孩心情相对平复了很多，不好意思再像刚才那样黏着姜歌，只好假装看向窗外，却时而转头扫向姜歌。
姜歌却在自顾自的思索，但当看到前排年轻警官说话却用余光扫向女孩时，姜歌就笑了，看来是无妄之灾。
“你叫什么名字。”姜歌转头轻问鸭舌帽女孩。
“啊”正在偷看姜歌的女孩没想到会和自己说话，吓了一跳，随即道“双双、我叫任双双。”
“姓名”“姜歌”
“年龄”“17岁”
“籍贯”“什么意思，把我当犯人吗？”姜歌眼睛微咪，有些不满的道。
这时候双双也听出了些许不对，恨恨的瞪着年轻警官。
这时中年警官走了进来扫视了下屋内：“小张！去倒两杯水”
年轻警官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他是新人，业务不太熟练，具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你们也已经通知了家人了，天色比较完了，你们又是学生，等你们家人来接就可以走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当然可以。”
“我听歹徒的同伙叫他秃子，是不是在本地有一定名号呢，你知道我们都是学生，如果他来报复的话，我们是不是会有危险，所以想多了解他一些。”姜歌做出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问中年警官。
年轻警官这时候端着一杯水进来，正好听到了，立刻流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早干嘛了，现在想起来害怕了？”把水放到了双双面前，还向双双面前轻轻推了一下。“告诉你吧，他家伙就是个惯犯，还伤人坐过牢，你以后路上可得小心点。”
双双现在对这个人莫名的讨厌，转过去又拉住了姜歌的左袖，没有搭理年轻警官。
姜歌似笑非笑的看向年轻警官。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几个脚步声，其中还有高跟鞋的声音，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就轻轻的说了一句“那锄强扶弱、警恶惩奸，不就是你们的职责吗？”
“哈哈哈，那得看是谁了，你们这样的小年轻，不吃点教训不会懂事儿的。”年轻警官得意的说道。
中年警官的话还没出口，门外就传来一个凌厉的女声。“说谁不懂事儿呢？”话音未落门前就转过一个极为干练的女人来。
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和皮肤都保养的极好，穿搭也颇为讲究，干练的短发，修身剪裁的女式深色西装套装，西装内搭配丝质米色衬衫，明显名家剪裁，价值不菲，把原本埋没在外套下的娇媚曲线勾勒了出来。
她戴着一副金色多边形眼镜，但仍然遮挡不住眼神里的犀利，说话时表现出的强势，依然可以透露出她的干练以及事业成功。
年轻警官摸不清这女子什么来路，但看形象就知道必定非富即贵，起势先就弱了几分，只喏喏的道：“没，没说谁”。
“妈~”双双跳起来扑到了女子怀里，搭在女子肩膀上有些抽泣起来。
中年警官一看这情况，没什么事也变有什么了，女娃子好好哭什么嘛。刚想站起来解释两句，起身就看到门后又转出一人。深蓝色的警服，肩章两颗星灿灿生辉，沉着干练。
立马由起身变为敬礼，“长官好”
男子右手还礼，接着问道“你没事吧？”问的却是站起身来的姜歌。
年轻警官分明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敬礼的手半天没有落下来。
“爸，我没事。”姜潮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点了点头说“嗯，没丢我的人。”
双双这时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和母亲交代清楚了，着重强调了姜歌临危不乱、见义勇为、勇斗歹徒、智勇双全，姜歌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同时和这么多词语同列。
“谢谢你，姜歌”女子伸出手却发现姜歌伸出的是左手，也换做左手轻轻的握了握，接着莞尔一笑。双双在后面抱着妈妈的腰，从肩膀上偷偷的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姜歌。看到姜歌转过头，又飞快的躲了起来。
“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任女士，西京的大律师。”姜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看着小姑娘露出的小女儿姿态，板着的脸上也不禁露出微笑。
“姜厅长，虎父无犬子啊，不过我比您早到一步，有幸见识了咱们地方治下的官威。”任青似笑非笑的说。
“哦？老张，有什么我错过的吗？”
“没有、没有，任律师说笑了”中年警官尴尬的笑笑，心里已经把身旁的年轻警官骂的狗血喷头，烂泥扶不上墙。
年轻警官刚放下敬礼的手，就听到这一句，立马四肢酸软，昏昏沉沉，忽然觉得整个接待室都扭曲起来，房间仿佛扭动变形，站立不稳下，马上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墙壁。又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姜歌，他知道，自己无非多说了几句闲话、态度差一些，也罪不至死啊，色令智昏，色令智昏！自己只是看这女孩子漂亮，想展现一下男性魅力，和他的小男友做个对比，但这家伙太淡然，莫名挑起自己的情绪。
现在倒好，舅舅估计也腿软了，直属上级机构的领导、西京有名的大律师，这是造了什么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