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难怪顾南会对一个小小的世子这么敬畏,江平王府的世子除了当今圣上,谁人不敬畏?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博学多才,还是因为他喜怒无常的脾气。
在江铭十二岁的时候,曾提笔写了一首名动京城的《闻城赋》,这首诗被推崇到什么程度?甚至于这首《闻城赋》每一句的造次用典都被国子监的老师评为精品了。
树大招风,久而久之便有人看江铭年龄尚小,捏造了他抄袭的证据,想要把这首诗的据为己有,说是自己写的,只是江铭一时见到了,便抄了去。
年轻气盛的江铭自然气不过,提了一把剑便找上了门,别看他年纪轻轻,一手剑法却是出神入化。
那人只是个读书人,在家里连鸡都没杀过,自然吓破了胆,硬是被江铭逼着上了擂台。
而这擂台,不是比武,却是比试文采,只要两人在规定时间内作出一首诗,再拿给大儒们评价,便能分出胜负。
毫无疑问,江铭以这种形式自证了清白,他自然也没有放过那个诬陷他的人,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一只手。
从此,人们便对这个江平王府的小世子惧怕不已,没人敢去招惹他。
久而久之,江铭便有了“夜文公子”的称号。
“无妨,我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江铭轻抿了一口茶水,一张性感的薄唇微启。
而坐在他旁边的顾南却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也是知道江铭脾气的。什么叫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他认识的可是一个只喝春露茶的江世子,这也叫不讲究?
春露茶,是指用清晨收集好的露水煮的茶,由于晨露难以收集,再加上煮茶的消耗,最后得到的只有那么一小壶,甚至会更少。
如果这也叫不讲究的话,那他还真想不出怎么才算是讲究。
“行了,坐下吧。”
顾南朝顾知意招招手,示意她坐到桌边。
看到顾南招手,顾知意也不扭捏,进来朝顾南福了福身便坐了下来。
或许是江铭在的缘故,顾府今日的早膳格外丰富,竟整整摆满了一桌。
顾知意摸了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她实在是太饿了,一路上肚子早不知叫了几回,只是一直强忍着罢了,现在看到了美食,这叫她如何能忍得住?
看顾知意只顾着吃,顾南忍不住轻咳一声,朝她使了个眼色,想提醒她让她找机会跟江铭说说话。
可顾知意却好似没有看懂他的意思般,嘴里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无辜地说道:“父亲,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怎么一直在眨?”
顾知意可不想过去跟人家套近乎,而且看江铭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她可不愿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么。
于是只能装作一脸天真的样子看着顾南。
“咳咳。”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江铭嘴角勾了勾,一个没忍住竟咳嗽了一声,似是被茶水呛到。
大家族里为了巴结用的肮脏手段多了去了,可像顾南这样突然被自家女儿拆了台的倒是少见。
江铭倒是第一次见顾南吃瘪,对顾知意也不禁多了几分兴趣。
江铭抬眼,正想好好打量顾知意一番,却看见一个嘴巴塞得满满的,腮帮鼓鼓的女孩,就像一只小松鼠一般。
江铭嘴角微微弯,抬手放至嘴边轻咳一声,想要以此来掩盖他的笑意。
可是他眼里的那一缕笑意还是被眼尖的顾知意捕捉到了。
有什么好笑的?
顾知意有些气愤,一双大眼瞪得浑圆:“江柿子,泥笑……”什么?
可还没等顾知意说完,嘴里的糕点就要噗呲噗呲往外掉,吓得顾知意赶紧捂住了嘴巴。
此时的江铭看着顾知意捂着嘴巴的一副蠢萌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小姐还真是……”说到这,江铭顿了顿,看了眼顾南后还是忍住了笑意:“独特。”
好像他这未婚妻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江铭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