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右手本想覆上去抚摸,但在快接触的一瞬进我成拳,又缓缓垂在了身侧。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再次害死她,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悄悄拿掉!
楚希音被玷污的事,除了……除了那个玷污她的人——秦晏洲,就只有夏安国他们知道,他们不敢说出去,这可是败坏门风的惊天丑闻!
况且,还有个孟家。
从那天晚上夏安国的话来看,前世的十天后,孟家就已经知道楚希音和秦晏洲发生关系的事,所以才想要对付他们楚家。
孟家在浔川市是什么地位?和秦家一样!双双在浔川称霸!就连夏安国这种小有名气的上市公司老板,见到这两家人都要奴颜婢膝地讨好。
楚希音一向不参与这些上流社会的事,但她毕竟是上的贵族学校,也听身边的同学八卦过。孟家的大女儿孟知礼,是娱乐圈当红花旦,最关键的是,她和秦晏洲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只怕秦家和孟家早就斗得你死我活了。
楚希音没见过孟知礼,但不用想也知道,一个豪门大族的名媛千金,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和一个不清不楚的人上了床?!
孟家想整垮她们楚家太容易了,连手指头都不用动,就会有许多想要巴结他们的公司动手。
连夏安国都对孟家这么恐惧和无力,更别说楚希音这个刚刚成年还懵懂无知的女孩了!
周婶见她失了魂,又着急起来:“小姐,你还好吗?你昨天一整天就没吃东西,今天老爷回来,你再不吃的话,他只怕就要亲自来喂你了!”
“对……对……!”楚希音喃喃道,就是因为她不吃饭,夏安国才会强制她下楼用餐,若是……
楚希音忽然看向周婶,用无比郑重的语气道:“周婶,我饿了!我要吃饭!”
楚希音一反常态,竟然主动提出要吃饭,周婶立即喜笑颜开,欣慰地点头,连连答应,又跑进厨房。
周婶一离开,楚希音清秀平静的脸上瞬间泛起恨意,双眸半眯,盯着客厅墙壁上的那张“全家福”——夏安国、单晚晴、单潇潇、夏航,和她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几人笑得如此幸福,楚希音却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只要一想到他们人皮底下肮脏恶毒的心,她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可是她怎么会这么便宜他们?
她要让他们将属于楚家的东西一点点还回来!她要让他们痛不欲生,以慰楚尚锦和楚梦璃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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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川市,西江路188号,秦宅。
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只开了一盏台灯的房间昏昏暗暗。
半躺在真皮沙发里的男人一双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眼睛闭着,五官笼在黑暗里看不真切,搭在沙发上的手忽然用力,将柔软的皮面捏出声响。
不过两秒,他便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呼吸急促。
额头上一滴冷汗顺着濡湿得碎发滴落,砸在手背上,他烦躁地甩了甩手,走到开关处将房间的灯打开。
清冷的灯光洒下,将男人的五官照亮,由于方才小憩时出了汗,额前的几缕头发耷拉着,一双狭长深邃的眼比灯光还要冷上几分,挺直的鼻梁此刻也微微扩张,显露出他内心的翻涌,薄唇紧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这里是一间书房,冷灰的色调毫无暖意,长长的一面墙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木格,里面没有任何摆饰,全是各式各样的书籍。
男人走到书桌前坐了会儿,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里只响起一声,便被接通。
“秦总。”是个男人的声音,毕恭毕敬。
书桌前的男人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开口:“查得怎么样了?”
那头的人顿了两秒,才道:“还没查到,孟家的人一直在干扰我们的视线。”
男人并不质疑自己手下办事的能力,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道:“尽快查到。”
“是。”
挂断电话,男人从桌上的一个铁盒里拿出一支烟,修长的手指划开打火机,点燃后走向落地窗。
随着窗帘被拉开,盛夏的阳光争先恐口地照射进来,也带进了一股热浪。
男人皱了皱眉头,推开窗户走上了阳台——他不喜欢在空调房里抽烟。
这里紧邻浔江,是整个浔川市最昂贵的住宅地段。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远眺浔江,对岸就是金融中心,一幢幢铺满玻璃幕墙的高楼林立在江边,光线刺得他半眯起了眼。
脑海里浮现刚才梦里那个绝望地叫着他名字的女人,她的声音无比清晰,就好似真的在自己耳边响起一般。甚至于,他能清楚地和那天晚上在他身下的女人的娇喘呻吟重合起来,可他就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模样,这让他又烦躁起来。
书桌上的手机响起,男人将烟头按灭在玻璃桌上的烟灰缸里,大步走了回去。
“请问是秦晏洲先生吗?”那头的人说着英文,询问道。
秦晏洲看了眼手机号,是从利国拨来的。
“是我。”他也用英文回道。
那人松了口气,道:“我是您母亲叶筝老师的同事,叶老师在带学生去写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小腿骨折,现在正在医院——”
秦晏洲眼皮跳了跳,打断他的啰嗦:“哪家医院?”
“嗯……加尼市的Moyio医院,地址是……”
“知道了。”秦晏洲迅速挂断了电话,Moyio医院,他很熟悉。
挂断电话,又立刻给自己的助手代序拨了过去,虽然十分钟前才通过话。
“秦总。”代序仍然是毕恭毕敬的语气。
“订一张最近一班飞加尼市的机票,关于调查,如果孟家继续干扰,派人去他们项目上做点事。”
代序道:“是。您这次要去几天?”
虽然秦晏洲比代序只大了两岁,但他却总是尊敬地称呼他为“您”。
秦晏洲垂眼思索了几秒,道:“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