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府里池塘中的锦理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光”
苏籽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陆渊回答不上来,急得冷汗直冒。
“陆渊,你该不会要说,这些全都是巧合吧?”
我呸!
众人心里暗道,打死也怕是也找不出这样的巧合来。
虽然这些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被苏籽这样说出来,大家心里都觉得十分的有道理,甚至连陆渊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反驳,只能举着手,一直指着苏籽道:“你!你!胡说八道”
苏籽淡然一笑,完全不在乎他的质疑。
如果说一开始的几件事,孙员外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苏籽一直说到家宅起火,生意上的落败,这就是孙员外不能容忍的地方了。
即使现在再回忆起来,当时那种焦头烂额的心情都让他感到十分疲惫。
本来他还想不通,为什么这几年府里的事情越来越糟,还以为是祖上风水出了问题,后来也找过几个算命先生,结果都没办法解决。
一直到今天苏籽说出这些话,他才突然发觉,似乎真的一切都和陆渊有关。
苏籽看着孙员外在旁边皱着一张脸,心里估摸着他已经有八成相信自己了,于是假意甩了甩拂尘,感叹道:“唉!这个灾祸之人,身上有吸引邪气的体质,并且随着时间,邪气加深,会惹出更大的灾祸,我怕到时候”
苏籽的话说了一半,陆渊已经气的要当场跳起来,指着她吼道:“你你!”
“叔父,您不能相信他,这道士一定是个骗子!”
孙员外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他笑呵呵的拉着苏籽,把她请到一旁去,说道:“苏仙人的本事,老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仙人昨日来的匆忙,是老朽招待不周,可一定要在府上多住上几日。”
苏籽假意推辞了一番,最后假装实在推辞不过就答应了。
陆渊还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里傻叫,嚷嚷着苏籽是个骗子。
孙员外拉着他说隔壁镇最近回来了一批货,让他去帮忙看看。
陆渊怕惹得孙员外不快,虽然不乐意也只好答应了。
他走了之后,孙员外就派小厮给苏籽重新安排房间,因为昨天苏籽说了自己喜欢竹林,所以小厮干脆给安排了个竹林旁边的房间,说是方便她赏风景。
苏籽:“”
神特么的赏风景?来这种地方?
果然,每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苏籽算是看明白了。
这时候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小厮和丫鬟还留在这里,小厮是觉得新奇,丫鬟则是觉得这仙人长得真好看,万一要是是被仙人看上了,自己不知道可以少受多少苦。
唯一不同的,便是留在这群人里的孟氏。
苏籽也很是吃惊,她昨日是借着说话的机会给孟氏下了眼药,让她越看自己越觉得俊郎。
但苏籽没想到,这眼药的威力未免太大了些,以至于这孟氏不顾旁人的眼光都要来和他说上几句。
但这正中苏籽的下怀,要不然她用现在的男人装扮去找孟氏,还真的有些不方便。
想到这里,走在前方的苏籽忽然停下脚步,一直小碎步跟在她身后的孟氏一吃惊,紧接着便欣喜的跟了上来。
“苏仙人的道法果然厉害,小女子真是佩服。”
很好,总算让她搭上话了。
苏籽无声的扯了扯唇角,等到转过脸来面对孟氏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温和谦逊的笑容。
“哪里哪里,不过是师傅教的好。”
“仙人可不要太谦虚,您要知道,每年来咱们府上自称仙人的多了去了,可每一个都是把自己胡吹一通,拿钱却办不成实事的,要是有仙人您这样的本事,他们怕是要直接吹破天际了。”
孟氏仿佛察觉到了机会,连忙上前来献殷勤,把苏籽这样那样的吹嘘了一番。
苏籽只觉得好笑,前世面对李吉儿的时候,这孟氏也是那般的恶毒下作,什么方式用不出来?
结果现在到了自己这里,却巴不得每遇到一个男子都是既俊朗又有才华又有人品的,真是可笑。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还全给她遇上了?
白日做梦呢吧!
“哪里,姑娘你可不要再这样夸我了,学本事帮助别人,本来就是我等的分内之事。”
“如今玄学微末,学到真本事的人越来越少,唉!真乃是门派之悲。”
苏籽说着说着,装的沉痛。
孟氏哪里想听她讲这些,她一心只想和苏籽搭上话,但现在听她说的悲痛,也只好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差点成功的把苏籽逗笑了,这要放在二十一世纪,演技不行啊。
两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处凉亭,苏籽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姑娘这一路走来,可是有话要说?”
她突然的停下,吓得孟氏一顿,紧接着心里便乐了。
好机会呀!
于是她装出一副脸红,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把手伸到苏籽跟前。
“听说仙人您会看姻缘,能不能帮我看看?”
苏籽等的就是这句话,但是她不会碰孟氏的,这女人太过恶心,她怕碰了自己吃不下饭。
“这看姻缘是无须看手相的,嗯,不过像姑娘你这样的天香国色,以后无论是谁娶到你,都是他三世修来的服气,必定把你捧在手心上吧!”
苏籽这一席话说完,却刚好戳到了孟氏的痛处。
她丈夫之前是府里一名下人,地位虽比不得管家,但也不低,对她确实是极好。只不过人生世事难料,两人成亲才不到一年,孟氏的丈夫就突然的病死了,她一下子从别人眼中的幸福女人变成了可怜的寡妇,这前后的对比,让她心里怎能不失落。
失落吗?心痛吗?
苏籽看着她突然就有些变了的脸色,心中冷笑。
失去丈夫不是她的错,但明明自己遭遇过不幸,却依然有这样那样的心思害别人,没有半点同情之心,可见这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想她欺负李吉儿时的嘴脸,那张樱红小嘴里恶毒的一口一个贱人,那纤纤玉指拧过去,李吉儿身上便青紫一片,她做这些的时候,可有替李吉儿想过,可曾可怜过李吉儿哪怕一点点?
没有,从来没有!
苏籽想到这里,一颗心瞬间又冷冻了起来,她嘴角抽出冷冷的笑,在孟氏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做了个杀人的姿势。
等到孟氏哭够了抬起头来,苏籽脸上已经恢复了那温和的笑容,她一边用言语安慰着孟氏,一边表示这乃是上天注定她有此一劫,但以后仍会遇到良人。
“真的吗?仙人你说的是真的?”
孟氏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苏籽却看的直犯恶心。
良人?良个屁啊!
她看这孟氏,这么多年早就浪荡惯了,就算真给他一个好男人她也会不甘寂寞的。
想起孟氏在前世欺负李吉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苏籽就觉得好笑。
“凭什么你还能被男人疼爱,我的丈夫却要早早的离开我?”
“狐狸精,不是个好东西,贱人!”
“不过就是长得年轻,就想从我身边勾人?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我迟早让老爷沉了你这个荡妇!”
李吉儿被她痛打的时候,浑身疼的直抽搐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时候,不知道听见孟氏的这些话是何感想。
真特么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过这不是苏籽关心的问题,孟氏她是报复定了,做了荡妇最好,出来勾引人最好,还免得她再去找罪行给扣在她身上。
强忍着恶心,苏籽道:“是啊是啊。”紧接着她假装仔细看了看孟氏的脸,忽然皱了皱眉头,最后语重心长道:“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最近将有祸事啊!”
孟氏一脸惊恐,她毕竟是见识过苏籽的本事的,当即便跪求道:“仙人一定要救救我啊!”
“那是自然的,你先起来。”苏籽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又对她说道:“我看你这一劫,似乎与今日那灾祸之人有关,你最近几日还是跟他保持距离为好。”
孟氏听到这里,脸上瞬间就没了颜色。
“你怎么了?”苏籽假装关心道。
“没、没事,我只是太过担心了,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拜见仙人。”
孟氏一反常态,急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苏籽大概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想勾引苏籽,又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奸情被她发现了。再不然就是真的相信了苏籽的灾祸论,说起来孟氏与陆渊在一起待了许久时间,更是有过负距离的亲密接触,这陆渊要真是灾祸源头,她要担心自己也是应该的。
总之不管是哪种,反正苏籽已经成功勾引了孟氏,让她对自己倾心,再成功离间了她与陆渊的关系,今天的目的算是全部达到了。
当天孟氏匆匆忙忙的回去了,回去时候想起陆渊的事,还是有些心有戚戚。
毕竟算命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决定多到苏籽周围走走,也算是沾点仙气来冲冲晦气。
而苏籽,苏籽可是开心的不行。
因为孟氏离她越近,她勾引起来也就越方便,经过几天的闲聊,孟氏几乎已经对他倾心了,恨不得苏梓一张开怀抱,她就自己扑过去。
当然,苏籽是不会的。
这特么一张开怀抱不就露馅了么?还演个毛线啊!
三天之后,陆渊从隔壁镇上赶回来了,结果一回来就听说自己被剥夺了财政大权,当即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苏籽躲在一处角落里,亲眼看完了他气的面目狰狞的全过程,心里暗自得意了许久。
看来为李吉儿报仇,已经不远了。
陆渊不仅财权被剥夺,住的地方也被换到了偏僻的院子,他知道之后,更是气的半死,心里骂了苏籽一万遍,恨不得一有机会一定要弄死苏梓。
财权没了,他在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偏偏还不敢去找孙员外问个清楚。陆渊顿时觉得心里十分憋屈。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晚上的时候偷偷的溜到西厢房里,把孟氏约出来,想用发泄身体上欲望来宣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但孟氏这几日跟在苏籽周围发现苏籽不仅长得俊俏,而且谈吐高雅,更显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孟氏本质浪荡好色,对这样的人更是神往不已,相比较之下,曾经觉得俊郎帅气的陆渊瞬间变得平凡了许多,令她觉得索然无味了。
况且苏籽前几日才告诫过,让她远离灾祸之人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陆渊来拉孟氏的时候,她纠结了一会儿,而就是这么一小段时间的犹豫,使得陆渊压了一整天的火气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也知道老子被夺权了,所以看不上我了?”
陆渊拉着孟氏的手,一脸凶神恶煞的质问道。
他今日一回来就遇到各种不顺心的事,心情本来就差到了极点,现在要是连姘头都嫌弃他,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在孙府里混下去?
孟氏被他用力扼着手腕,顿时觉得手上生疼,对陆渊的好感又降低了一分,一边喊着“放手!”一边想把他的手扒开。
“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破道士了?你这个荡妇!”
“我没有!快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两人争吵的声音很大,苏籽刚好走到附近一看有机会,连忙对身旁跟着的一个小厮说道:“那边好像有争执,快!你去请孙员外过来,我先过去看看。”
苏籽一边嘱咐了下人出去,一边自己亲自上阵,要去帮帮孟氏。
她知道这种时候,要是任由着两人吵,怕是吵不了多久,等不到孙员外来。
可是要想再等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思虑再三之下,苏籽还是决定出去帮他们一把,毕竟她还想早点完成饕餮的任务,回去逍遥自在呢。
不远处的两人还不知道身后有人,正在那里拉拉扯扯,孟氏力气小,只能对着开口骂,却没有办法挣脱。
“你、你快放开,小心一会儿有人来了”
“哼!你吓唬谁呢,谁这个时候会来这里?你可省省心把,没人会来救你的。”
我擦,我不就是人吗?
苏籽当即一步跨了出去,“哎呀!陆公子这个此言差矣,在下不巧刚好就在这附近,听见动静就出来了,没想到刚好碰到这么一出好戏。”
“你!”陆渊白日所受的种种憋屈,原本就全怪在苏籽头上,现在正好大晚上碰到她,说不得也要教训两句。
“陆公子演什么呢?”苏籽这是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偏头问道。
“本公子爱演什么,就演什么,还是你一个外人能管得了的?”陆渊显然是没被折腾够,心里不服苏籽,此时依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气样子。
苏籽:“”
呵呵!这人真特么奇了?连装都不会装,你不死谁死?
恰好孟氏这是看见苏梓,就像一个濒临灭绝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急忙对着苏籽呼救起来。
“苏仙人,快救救我,他、他想”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休想污蔑我!”
陆渊全然不顾苏籽在场,拉过孟氏反手就是一巴掌,孟氏发出一声惊叫。
苏籽瞪大了双眼,卧槽!狗咬狗?
这两个人居然这么快就窝里斗?真是太好了。
“你这个贱人,还说不是看上了这个假道士?”陆渊还质问孟氏。
苏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