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人的一生会遇到两种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前一种冲撞了青春,后一种搀扶着人生。
三天的日子一晃而过,去拉萨的人已经全部定下来了,总共六个人,纪遥带队,一大早六人就在大厦前坪集合,准备一同往机场过去。
除了纪遥,几乎所有人都推着行李箱。她的装束格外简单,穿着就是她平时常穿的白内衬加风衣外套,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背包,整个人显得清爽极了,一点出差的模样都没有。
六个人中只有纪遥和邦妮两个女生。纪遥坐在一旁的花坛上把玩着一枚硬币,硬币在手指的交替下灵活的滚动。
邦妮东张西望地,似乎在看什么人,不过应该是没看到,她眼神里有些失落。
不一会儿大巴车就来了,纪遥正准备刚准备上车就看见了江辞和谢祁安,两人貌似是跑过来的,脸色有些红润。
看见江辞,纪遥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喜欢是真的,但还没到爱那么深沉。只能说有好感,但她又害怕自己偏执的人格伤害他,所以她有些想要逃避。
“你怎么来了?”纪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带着一丝疏离感。
“我来送你。”江辞笑道,他从纸袋里取出一条围巾围在她脖子上,“最近有些降温,注意保暖,这次行程较远,路上照顾好自己,能找到饭店的话就尽量在饭店里吃,少吃点泡面,对身体不好……”
他好啰嗦噢,江辞具体还嘱咐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她只知道第一次有人关怀的感觉很温暖,像千年冰洞照进了一缕阳光,鼻子竟有些微酸。原来,分别的感觉是这样的,有些涩……
纪遥心底五味杂陈,但表面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愣神之际,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箍着她,头埋在她的肩上,声音有些沙哑:“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怎么抵达机场的,她的脑子里只有江辞的那句“我等你回来”。她从未发现自己的底线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她好像真的开始沦陷了……
路上,邦妮一直在好奇江辞和纪遥的关系,要知道江辞可是工会出了名的和尚,如今看到他主动拥抱纪遥,自然就烧起了一腔八卦之火。
“长官你和辞哥是不是那种关系?”邦妮试探性的问道,她的话将纪遥拉回了现实。
纪遥只是笑笑,散着目光瞧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缓缓说道:“萍水相逢罢。”于她而言萍水相逢也比生命中不可缺少的过客要好,脖子上的围巾似乎暖得有些过分热了。
邦妮也不再问了,萍水相逢好过擦肩而过吧,她眼底也有难掩的暗光。
飞机划过蓝天留下一条白线,像翩飞的蝶抖落花的蜜香,在人海中留下属于自己的斑点。
抵达拉萨的时候是下午,天气算不上干燥,时常待在人流攒动的闹市,如今放眼望去一片辽阔,不禁生出一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慨叹。
纪遥鬼使神差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江辞,发过去的瞬间她又打算撤回,紧接着江辞秒回了一条信息。
【很好看,注意安全,晚上降温,多穿点。】
看到消息后,她准备点撤回的手指收了回去,然后将手机关了机。
“长官,走了,车来了!”邦妮在不远处朝她挥手,她将手机揣回兜里走了过去。
出差地点比较偏远,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镇,如果要买一些大物件东西还得开上两个钟头的车去县城买。
基地的房屋建设和普通的居民家没什么两样,楼层也不是很高。主基地的设计同一些餐馆大同小异,外坪搭了个简单的棚子,棚子下整整齐齐放着一些桌椅,简直就是大型的饭店。
一开始以为他们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么做的,结果邦妮问过后才知道,他们是真的在开餐馆,就是为了在空闲的时候赚一些外快。
“这能有生意吗?”邦妮忍不住问。
基地长官是土生土长的藏族人,叫洛桑,皮肤有些黑,学过汉语,不过发音不是很标准:“当然有了,你可别看这儿地方偏,这儿可是去珠峰的必经之路,攀登爱好者可不少呢,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
“是吗?我听说有很多徒步攀登的人是真的吗?”邦妮兴趣来了,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想进行一次徒步旅行,奈何犟不过她父母,她稚嫩梦想只能打水漂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一下,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和洛桑聊得可高兴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纪遥性子孤僻些,接受了洛桑的哈达后就去了安排的房间休息,看着窗外辽阔的原野,她的思绪有些飘忽,脚边的烟头落了一个又一个。
拉萨的夜星河璀璨,紫色的苍穹无边无际。晚风吹过,有些微凉,吃完晚饭后邦妮提议去周边转转,反正也闲来无事就当旅游了。小镇就是普通的民宿风,没有特别独特的地方,要说这儿唯一能消遣的就是坐落在小镇最外围的一个名叫“白夜青稞”的酒吧。
酒吧很小,酒吧名写在一个很简陋的朽木牌子上靠在酒吧门旁,看起来有些寒酸,但是进去后却别有一番天地。酒吧内部的装饰不同于普通酒吧的金碧辉煌,这个酒吧的墙壁上放满了书籍,无论往哪个角落看去,都堆放着书本。
酒吧内部的大舞台上有几个流浪歌手在表演,表演算不上火热,但好歹也能给酒吧渲染一下氛围,虽然氛围不是很好,却也让人耳目一新。
酒吧人不多,多半都是些旅者和流浪客,还有个别窝在角落看书的人。书店配酒吧,很奇怪,但也别出心裁。
酒吧老板是个姑娘,年纪不大,看外貌应该是应该是汉人。留着一头齐肩的发,黑发中挑染了一缕蓝色和红色,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在吧台看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几乎没人知道这姑娘的真实姓名,不过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唤她阿拂姑娘,小孩儿们都喜欢叫她阿拂姐姐。
阿拂姑娘对“白夜青稞”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说,她的性格有两个极端,一个温文尔雅喜欢笔墨书香,一个狂野不羁喜欢漂泊流浪,所以她把酒吧也设计成了两个极端。她说白天的人们总是浮躁的,而书香能够平息燥意,她白天便主营书店生意,不买书,而是免费租借。而夜晚是人劳累了一天后最疲乏的时刻,也是人最为敏感的时刻,人们需要发泄的地方,所以她在夜晚开酒吧。
“白夜青稞”就是八个字——白日书店,晚夜酒吧。生活不止有苟且,还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