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怎能放虎归山。她是我们的筹码。”明太后在最关键的时候进来,秦无双心下一惊,眼下南宫桦已经答应了,却在这个节骨眼横生了枝节,不禁有些心慌,差点漏出心迹。
“太后倒是消息灵通,来得正是时候。”桦王对于太后的突然出现,有些恼怒,太后身边的眼线竟然安插到了自己的宫里。
“幸是我来得及时,不然,王上是要犯了大错了。这秦氏姐妹是一个也放不得。”明太后生气,秦家姐妹是唯一能以小换大的筹码。
“为何放不得,秦无双一个就够了,秦洛离只不过是一个游妓生的,是非亲生皆不可知。”桦王从小在机关算尽的复杂环境中成长,这已是不易,更何况一个游妓生的出生不明的孩子呢!想是一惯活得像个汉子,才不觉得有所区别对待。
“皇儿糊涂呀,你如此一意孤行,定让我们一再失去有利的局势。”明太后边说边下令手下去阻止办事的人,“如果阻止不了,并将她杀了,追多远都杀了。”
“母后,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能用的筹码,只有一个结局,毁掉。”明太后毫不示弱。
“母后,你未免干涉内政太多了,太过无情残忍,我堂堂南王还不屑于对付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丫头片子,犯不着使这些背信弃主的手段,只要她发挥了她该有的作用,就应有相应的回报。”他是不屑的,就那乳臭未干的丫头,能翻出天来?
“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半点私情,我这么多年稳坐此位,就是懂得如何将筹码谋得最大利益,残忍这一个词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筹码,就应该有筹码的模样,当不再有价值时,就该毁之。”明太后一面是说给王上听,后几句是说给秦无双听。
果不其然,秦无双惊吓着跪在地上。
“小题大作,母后未免太过谨慎。”
“凡事不可小看,树敌不怕,但是要斩草除根。小患不除,有朝一日,必是祸患无穷。”明太后瞅了一眼身边的李公公,继续道,“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是宫里立过大功的老人了,也不知时时劝皇上一二,你若是只知在身边装糊涂,便不必在皇上身边当差了。”
“奴才知错,请太后恕罪。只是,若能以一秦家野种换得一纸劝降书,顺便若是再能换得两城,不费一兵一卒,也不失一桩好交易。那十二三岁的小女子,发配出去做了奴隶,要想生存也是极难的。再者,人放出城去,卖去为奴,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处理了。只不过......”李公公故意停顿了一下,皇家的人,天生就爱生疑,若是只顺着他们说,也未必会相信,甚至会怀疑有说情的嫌疑。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秦洛离身世可疑,秦家大公子未必会领情,碍于情面,也不会全然不顾。外界传言,戚夫人离家修行,虽原因不明,怕是多半有此女所累,若是以城池交换,未必会舍得。权衡之下,也可以一试,毕竟最差的打算也能换得一纸劝降书。”李公公倒是向着皇家说话的。外人只知,是秦洛离与戚夫人不和去了庙里修行,却不知戚夫人是为了秦无双与秦汉闹不和而去了庙里修行。
“老东西,也不无道理。”太后思考着。
“求太后放了我家小妹,只要保得她平安,我并亲手写下劝降书。”秦敢无双跪伏在地,不抬头。
“你不保自己,却要保你那个身世不明的妹妹,怕是并不是如你们所说的身世可疑吧!”明太后盯着跪在地上的秦无双,眼中掠过一丝凉意。
“如若不然,我并保我自己,将我带回北境,以城池交换,人货两清。我也就不在乎那出生不明的野种了,只是王上和太后却未必会肯。”秦无双知道,若只是两城,在南宫桦的眼里,并不算什么,他们要换取的是更大的利益,关键时刻可能是一国的安危。
“你又怎知是你妹妹就肯呢!”
“太后大可一试,如若我家大哥,恋故情,或许是会答应的,南国因此轻松收回两城是有益处的,如若我家大哥,不恋此情,那么扣了她也是无用的,只能借此激发北境军的怨气,积累更多士气。”
“放在身边试探不是更好!”
“此事一拖怕是战事又要拉长,消耗过大,于南国不利。”
“休得胡言,南国政事岂是你能议论的。”桦王发怒。
“如若非秦家子氏,又何必要保她呢!你有何居心,不过是想要有个人去通风报信来救你。”
“如若我有此打算,必定是求皇上将人质同劝降书一同送至我大哥,何必要求只是放她出宫,流放边境为奴为婢,就当是报答她为我失一指的情义。”
“本宫如今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倘若本宫就是不肯,你又当如何,当真你是一块硬骨头,又怎会要写下这劝降书。”明太后道。
“如今我仍是南国的皇妃人选,我倾慕于桦王,自是想求得自保,还有望再续前缘。而我家小妹,自小刚烈,怎会如我所愿,流放了也就不再有碍于我。”
“你以为我还能再娶你。”桦王有些嘲讽地说。
“罪妇不敢,只是这劝降书若不能保我,总得有些好处吧!”
“本王有千万种方法让你死相惨烈。”桦王暴劣的情绪上来,青筋突出,如狼似虎,想是太后见了也有些畏寒。
“王上饶命。”秦无双已吓得一直抖动不堪,与刚刚的言行不一。
“母后不必再小题大作,区区一小毛孩,并依了罢了。本王累了,母后日夜操劳后宫之事,想是也累了,前朝之事就不要再管了。”桦王愠怒,和明太后不欢而散。
明太后明里是同意了桦王的决定,暗里却谋算着,绝不能放虎归山,哪怕只是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