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的街道上,处处可听见人们的喧哗声,街道的两旁摊贩们摆卖着美味可口的美食;女孩们喜爱的胭脂水粉;样式众多的布匹;别致的珠钗;奇特古怪的异国玩意;还有各式各样的商品,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右边的某个摊贩前,正聚集着人群观看老板怒骂站在他身前的小女孩。
【年纪小小竟然偷东西,我非打断你的手不可。】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偷东西!】女孩邹眉。这人该不会是聋的吧!
【你还想狡辩!刚才你走过我摊前,那双珍珠耳环就不见了,不是你偷,还有谁啊!】老板一口咬定就是她。
【刚刚有那么多人经过你这,你凭什么说是我?】女孩不服。
【是有很多人经过,但是,他们都会用买的,而你有银两吗?】老板睥睨的望着衣衫破烂的女孩。【你买不起,所以就偷!】
【你这么说简直有欠公平啊!】狗眼看人低。
【对你这种小偷谈什么公道。】
【你!!】女孩气愤不已。
【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把你送官府去。】老板警告道。
【好啊!那我们这就去报官,我要告你诬赖我!】女孩仰高下巴,丝毫不畏惧老板的警告。
【你这个死丫头,我非教训你不可!】老板怒气冲冲的举起右手向女孩的脸挥过去。
女孩不闪不避站在原地瞪着他。
在那粗厚的大掌快要碰上她的小脸时,女孩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后啦,还来不及反应就已撞上一面肉墙。
【那个不长眼的....】老板的巴掌落了空,老羞成怒正要开骂,却在看见来人是位穿着华丽的少年时,换了口风。【小少爷为何帮她呢?她可是个偷儿啊!】老板还是很有眼力的,看出少年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所以没敢放肆。
少年没有回答他,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递到他眼前。【就当是我向你买,这应该够了。】
【够了够了。】这锭银子比他那珍珠耳环的价格可高多了。【谢谢小少爷。....喂!你干什么啊?】老板欢喜的就要收下,却被女孩先一步抢走。
老板想从她手中把银子抢回,但碍于少年挡在女孩身前,所以只能气愤的望着她。
【你在羞辱我?】女孩没有理会老板,只是瞪着眼前的少年。
【我只是想帮你。】何以说成羞辱呢?少年懵了。
【你这么做,不就等于认同他说的话吗?】指她是贼。
【我没有这么想,你误会了。】少年温柔的对她笑。他知道他在气什么了。
【是吗?】女孩一脸不相信。
【当然。】少年觉得无奈。难道她没发现周围的人群,而且大部分的人都相信老板的话,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的。
【哼!】女孩像是没发现周围的目光,只顾与少年怄气。
【你这丫头我们家少爷是好心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少年身后的仆人见女孩对自家少爷语气不善,忍不住迁责她。
【他羞辱我,难道我还得谢谢他?】简直痴人说梦。
仆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少年以眼神制止了。【下人无礼,还请见谅。】少年满脸笑意的弯腰向女孩赔罪,眼角余光睥见某点淡白光泽。【为表诚意,我就还你清白。】少年示意仆人捡起摊边角落的珍珠耳环。【老板,这可是你不见的那双?】他笑问。
老板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刚才有位夫人不小心撞到摊子,耳环该是那时弄掉的,只不过当时没注意到。【是,是的。谢谢。】老板尴尬的接过耳环。
【不必谢我,不过你倒是该向这位女孩道歉才是。】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似为女孩的沉冤得雪而开心流泪。
顷刻间,四周的人群迅速散去,商家们也急忙收摊,深怕雨水淋湿商品。
老板敷衍的向女孩道了歉,就匆忙回到摊上收拾。
不过片刻,原本热闹的街道,只剩下依然相对望的两人,与他身后可怜的仆人。
【为什么帮我?】良久之后,女孩才开口问道。
少年没回答,对她温柔的笑着,之后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没有家。】水汪汪的大眼蒙上忧伤。【我是孤儿。】
看着眼前的女孩,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少年忍不住说到。【那你愿意跟我回府吗?】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保护这个女孩。
【什么?】她抬起茫然的小脸,傻傻的看着他。
逐渐加强的雨势,把女孩脸上肮脏的污泥冲掉,露出了原本白净的脸蛋。
【你愿意跟我回府吗?】他边重复边抬起衣袖替她抹去残留的污泥。
她未答,身后的仆人已急道。【贝勒爷,您还未请示王爷,这么做不好吧!】真搞不懂小主人为什么对这个肮脏的小女孩那么好。
【我的事,需要问准你?】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人觉得冷。
【属下不敢。】仆人单膝跪地向少年请罪。
他不理仆人,眼睛直瞅着女孩。【愿意吗?】
女孩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身上的华服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再加上他那浑然天成的皇者之气,她知道他必不是普通富家子弟。她知道只要跟着他,那她和哥哥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但是......她有她的骄傲。
瞄了眼他身后仆人睥睨的眼光,她断言道【不愿意。】
【为什么?】他的笑容僵在唇边,但刹那间已恢复温柔。
【因为我要跟我哥在一起。】她不能丢下哥哥啊!
【你还有哥哥?】对啊!他怎么忽略了她可能还有别的家人呢?【那就请他一起来吧!】为了留着她,他不介意多收留一个人。
看着他诚恳的模样,她知道他是真心的,可是从他仆人的态度足以让她明白就算少年不嫌弃她们,他的家人却未必如此。与其终日承受别人睥睨的目光,她宁可与大哥吃苦,至少活的自在。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看见他听后失落的表情,她觉得好难过,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匆匆告别后离开,不再看他。【我该走了,不然哥会担心的。你也快回去吧!再见,】
话落,女孩转身就往某个阴暗的巷子跑去。
【喂!等等!我还话想和你说。】当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少年宛若初醒般急忙追去。
巷子里异常昏暗,只靠着那微弱的光亮勉强视物,他转进巷口已不见女孩的身影,他着急的在黑暗中找寻,不慎被路上的杂物绊倒,还碰倒墙边的竹竿,眼看就要打上他。
【贝勒爷!】跟在背后的仆人忧心大喊。不行,他和主子还有段距离,赶不上了。如果主子受伤了,要怎么与王爷交代?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旁冲出,压在少年背上,落下的竹竿打在女孩的身上。
赶来的仆人急忙把竹竿搬开,同时少年迅速扶起她。
正要关心主子的伤势,就被少年的眼神吓得退到一旁。
【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因为光线不足,无法看清,他只能担忧的望着她。
女孩摇头,表示没事。【你怎么跟着我乱跑呢?这里太暗,又多杂物,你不熟悉环境,很容易受伤的。】
【你才是!为什么这么做?不晓得危险?受伤了怎么办?】他怒吼。
见他满脸怒气,女孩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他在生气,了解那是为了她,心里觉得暖暖的。她伸出小手抚上俊美的脸庞,平复他受惊的心。
【答应我,以后绝不能这么做。】他握紧她的手,恳求道。
她看着他没回答,反而从怀里取出一块木雕佩挂放到少年手上。
这是什么?他已眼神问道。
【这是爹送我的礼物,他说这可保平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保护你。】
望着手里的佩挂,他意识到这应该是对女孩相当重要的东西。
【这应该是你爹的遗物吧!怎么能送我?快收回去。】他把佩挂放回她手中。【而且若真能保平安,你更该留着它。】
女孩摇头,把佩挂放回他手里【收着吧!就当做是帮我保管。我现在的处境,若是被人偷了,不见了,那才真的难过呢?】她与哥哥住的破庙里,还有城里其他的乞儿,为了温饱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的话,令他心疼。【跟我回去好吗?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他为她感到忧心。
他怎么不死心啊!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有我的骄傲,如果你对我好,请尊重我的决定。】
女孩年纪虽小,但说出的话却像成熟的大人,可见上天对她磨练不浅。
少年沉默无语,他知道他是无法勉强她的。
【我真的该走了,别再追来哦!】话毕,她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他捉着她的手,她不解的抬头看他。
【名字?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雪心,我的名字。】她绽开甜甜的笑,开心的对他说。
少年痴痴地望着她娇美的笑颜,那一刻,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忘她,忘了今天,【心儿。】她,已烙印在他心上。
【啊?】雨势太大,她听不清他的话。
【心儿,以后我就唤你心儿。】他开心地宣告。
【不许。你不许唤我心儿。】她抗议。
【为什么?】
【因为唯有爱我的人才能唤我心儿。】唯有父母和大哥才会这么叫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你又不是我的家人,怎会爱我?】在她认知里,只有至亲之人才会爱她。
【我当然会,不过是用另一种身份爱你,疼你。】他边说边帮她拨开黏在脸上的湿发。
【什么身份?】她傻傻地问。
【我会成为你的夫婿,用男人的方式来爱你。】
【夫婿?】她懵懂地眨眨眼。
【对,夫婿。就像是这样。】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女孩对他的举动虽有些疑惑,但不至于反感,所以并没有推开他,但是对于他的话却不理解。
【嗯?】她有听没懂。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深幽的眸子紧锁着她。【心儿,记住,你,是属于我的。】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一字一字的对她说。
他的话却让女孩生气了。
【我才不是你的,哼!】他凭什么?说完,女孩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身影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雪心走后,他依然留在原地,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
寂静良久,他对着她消失的黑夜中,喃喃地说。
【会是的,雪心,我将不计一切代价让你属于我。】黑瞳散发着势在必得地光芒。
【我妞钴绿氏玄昊,在此立誓,日后必娶雪心为妻。】
他相信,他与她一定会再见的,而他会耐心等待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