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去~”齐婉婉疯狂地摇晃着脑袋从梦中醒来,伸手就去抹额头。方才梦里见到头天晚上睡觉前看的外星小说中的龙套宠物食人花长大着流口水的嘴巴一下将她脑袋吞掉,所以……想来必然是甚疼的。
但是……嗯?额头上并没有如预想中被惊吓出的一头冷汗而是繁繁复复面面软软的几层布,顺手一扯……“嗷~”
“太太醒了吧?”瑞婶将视线自屏幕上转过,抬眼扫了一下阿兰和文怡,见两个丫头不情不愿地离了桌前去洗手。三点一刻,正是下午茶的好时光,太太真是不省心,连醒来也不挑个好时候……料想两个丫头心里正在腹诽,瑞婶也没有再说话,她自己对那个什么“太太”也没有好观感,但是没法子,人家是主人,幸好熬了这些年她已经从家仆熬到了有点身份的婆子,可以支使别人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
阿兰和文怡两个一边洗手,一边对视看了几眼,各自做到心中有数,可不知道这回太太又要怎么闹了。
齐婉婉已经疯狂地扯着脖子大叫了两分钟,后来感觉声带吃力才终于停歇下来。就在这两分钟里她已经从床上蹦下来一边嚎叫着一边四处观望了半天,最终停在了镜子前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张脸不是她自己的,想来那个方才被她扯掉纱布后露出的额头血红大疤也必定不是她造成的……于是呆站在镜子前努力用不甚清醒的大脑来推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外的阿兰缩了缩脖子,又看了文怡一眼,俩人点头确定太太这波疯劲儿大约摸是过去了,才推开个门缝进一步观望具体情况。
齐婉婉扭头向左看了看,又扭头向右看了看,镜中呈现的景象和眼中看到的完全一致,伸手摸去也没有什么异常。毫无疑问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房间,她这辈子都没可能进来过,别唾弃她用来判定豪华的标准是那四支象牙白的欧式大床柱,她这土鳖连四角齐全的蚊帐都没睡过你让她如何面对带有宽大华丽蕾丝绯边边和流苏的顶账呢?
她深吸一口气,对这个陌生的身体暂时认命,迈开大步朝窗口挺近。
“太太——”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姑娘饿虎扑食将她扑倒。
“不要啊~”另外一个后反劲儿似的也大叫起来,然后哇哇喊个不停,内容大致是“太太你不要想不开啊~和先生有什么隔夜仇啊~反正你们平时各玩各的,就算网络上都有没马赛克的也不要紧,反正先生也不介意……”BLABLABLA吵得她耳鸣。
被扑倒之后,婉婉姑娘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我擦,这么厚的地毯,是人造毛吗?”可惜她的双手已经被训练有素的两个姑娘反剪在身后没办法触摸,但后来一个姑娘按住她后脑勺的时候她还是用自己的舌头品尝到了:“MD!是真毛!”
皮毛一体!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按住后脑勺的姑娘开始进行下一步,将她捆绑在一把同样是象牙白色的欧式座椅上,座椅没有扶手,所以双手仍然是反剪在身后。婉婉估摸着最大的可能性——穿越,而若这个肯定属实那么现在的境况又是闹哪样?
传说中的穿越女主来到另外一个时空都应该身负异能拯救世界,虽然也偶尔有穿过来时候就在倒霉中的,但也没见哪个像她这样腿脚都被绑结实似乎连逃跑都不可能的吧?
她又开始估摸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说服这俩大嗓门的姑娘放了自己,可是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时空,是不是原来的世界,或者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如果真的有,那些不同之处才是有可能让她大展神威的地方。
可是,她嘴巴被塞住了。
“太太,您就别闹了,反正你跟谁搞那个几P的先生也不会介意,但是要注意身体健康,有很多那个什么病都是传染的,就算你们不经常同房万一有风吹过传染了先生怎么办?再说,这里是三楼,就算您跳下去也未必死定,光是骨折就算了,养养也没什么的,但若是摔到脊椎腰椎从此半残您后悔也没地儿找去是不?”
蓝衣服的姑娘说着,也搬了一把同样的椅子翘起脚坐在她对面:“文怡,去把我的曲奇饼拿来,快,趁我的红茶还没凉……”
叫文怡的姑娘白了她一眼,又用鼻子哼了齐婉婉一下,扭头从门口走出去了。
这是什么状况?齐婉婉又拼命想。但可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是很聪明的娃,到底是不是穿越啊?拍电视?搞怪节目吧?穿越也不能这么离谱吧?一面叫着自己太太,一面对着自己翘着二郎腿不停说教?哪门子的身份地位啊?
一直到叫文怡的姑娘再度上楼来,蓝衣服的姑娘才继续说道:“再说了,您一向也不是那么心眼小的人,您多开放啊?留过洋的人!个把视频照片儿的算啥?冠希都回来了您还装什么纯情?您瞧您手里钱是大把的,老公是无与伦比的,就算爹娘那也是……这个!”她一面往嘴里塞进一块曲奇,一面举起拇指来比划了一下。
叫文怡的姑娘除了头前扑倒她的时候哇哇叫了许久之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和蓝衣服的姑娘一起就着一个方便小几上放着的茶点盘边吃边喝,大约是方才喊过头了,嗓子不舒服。就这么看着她们两个吃吃喝喝,齐婉婉突然也觉得自己的嗓子不舒服了,而且,那茶点盘是金属的,分层的,还可以转来转去……她眼睛努力瞪啊瞪,就觉得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餐具,却在自己的生命经历中无法彻底挖掘出来。
手里钱是大把的?老公是无与伦比的?爹娘是……那个?她想了想,莫不是自己穿越成了一个满是金手指的福包儿?可是她瞪了瞪对面正在吃着香喷喷茶点的二女,又努力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响了起来。
到底谁是福包儿啊!
听到齐婉婉的肚子饿得直叫,二女突然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倒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办?”蓝衣服的姑娘问,似乎有点紧张。
叫文怡的姑娘似乎胆子更小,额头上的汗珠都下来了:“呃,估计饿不死吧?才昏了……两天……”
齐婉婉翻了个白眼,这是说自己么?两天没吃东西?但竟然还有力气蹦下地,难怪方才被人一扑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瑞婶~”蓝衣服的姑娘再度张扬地大叫起来:“快给太太做吃的,不然太太要饿死了!”
文怡也三两步从房间里窜了出去,一边听见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快快快,要饿瘦了先生会生气的!”
齐婉婉内牛满面了,这到底是肿么个状况啊!她搞不清楚啊!
吃饱喝足,齐婉婉被俩姑娘“撂”床上,一左一右严密防守,这才安心下来和她们说话。虽然婉婉的智商不算太高,但是俩姑娘也没多聪明,三两下就被套出了话,这个世界如果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平行世界”,那就一定是她自己所在是世界,而且不但国家相同,连年份都相同,只是地区不同。
当然最重要的是身份不同,她不再是北方江城孤僻宅齐婉婉了,而是帝都社交名媛司徒超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脑袋顿时“嗡”地一下子,但是两个姑娘的狐疑终究被她“因为伤了头所以失忆”给遮掩了,反正……那些什么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就算她再宅再孤僻也知道司徒超楠的名字,而且她前几年还偶然看到过这女人的艳-照呢,后来听说她嫁人了,有段时间媒体也使劲报道她的婚姻生活,只不过貌似男方不像她这么爱现所以资料不多,但偶尔的几张不算清晰的偷拍也可以看出来对方相貌英俊。
司徒超楠用比较中性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公交车”。但是她很高级,不是普通公交车,就是那种什么什么限量版,豪华版,珍藏版之类的公交车。因为她有个从军的爹,和一从政的妈,但奇怪的是这样本该严肃正经根红苗正的家庭养出来的却是资本主义毒瘤,这事儿估计只能用基因突变来形容。因为是很爱现眼的名媛,所以除了财经版、娱乐版之外,偶尔政治版也会有她的花边新闻,没结婚之前就是各种绯闻,各种暧昧照片,后来科技进步,视频也是一段一段地露出来,她自己还和死党研究过,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一次被人家录,两次被人家曝光,怎么第三次还不长记性?死党说,那是她的竞争手段,人家不当这些是一回事,羞耻心是什么?女性的自尊自爱又是啥?人家求的是全球闻名,谁管是好名还是骂名。
但这样的一位“红人”转眼变成自己,就不是那么太好接受的事儿了。
要不是自己额头上还有一块血腥大疤,她恨不得去浴室先洗个十遍八遍然后找点消毒水抹抹。难怪方才那个姑娘说什么什么病的……可别真有啊!她下过照片儿视频的,本主可是不采取措施的!
文怡和阿兰对望了一眼又一眼,觉得太太失忆了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每次她以“自残”为名作来作去的结果倒霉的都是她们这些下面使唤的人,虽然看她哭得稀里哗啦挺可怜的,但最终仍然硬下心肠决定老实看好她,等到今天晚上先生回家来好了。反正以前每次也都是她们俩24小时轮流看管疯狂作闹的太太时的,只要先生回来太太必然就会消停个把月,那时候她们的好日子才是真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