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风没有再提起社团的事情,想必龙腾的能量确实是很大的,齐婉婉也就不操那个没事闲的心了。顾先生最近正在筹谋的是给自己媳妇过生日的这件事。顾太太的生日是正月初一,比顾先生还大几个月,她的三十岁生日预示着他离三十岁也不太远了,去年的时候俩人关系还很尴尬,今年就不同,他很确定齐婉婉是他的妻子。
这件秘密的事情都在地下进行中,公司里的大部分元老都清楚顾先生在做啥,何况这些日子老板也确实将他们弄得东奔西跑很疲惫,烽火戏诸侯啊,就为了老婆大人过个生日而已。只是当事人齐婉婉女士每天虽然照样被顾先生携带着进出义和大厦,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大老板的“惊喜”前善意“提醒”她一下。
但是这之前的圣诞节他却要先去一趟广郡,这件事让他很不爽。广郡的公司是周曼娴设立的,因为开放得早,经济发展很快,当初在那里买房子买地也只是为了将来杀进南方商圈做一个小铺垫,在那里管事的是她当初的一个老部下,副手原本也是社团的一个兄弟上位的,虽然不是从小和顾晓风一起练功玩大的,但是欠了周曼娴的很大人情,是个很讲义气的家伙。这次出的事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广州的义和一直盈利很丰厚,也都做正当生意,这次却惹到了地头蛇,还得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出马去和谈。原本正当商人是和捞偏门不太搭界的,但南方的情势又和北方不太一样,其实黑白的边界一向都模模糊糊,而且具体的原因他也不太想对齐婉婉说,她心思单纯尤其讨厌男女关系乱七八糟的事情。
机票是助理提前订好的,已经送到家里,他看见就讨厌所以放在客厅而不是抬眼就能见的卧室。早晨她照例赖**,他自己洗漱完了还是有些不甘心,扑在被子上面搂着她一顿亲,她晕头转向又咯咯笑着其实还不甚清醒,不过机票是早晨9点10分的,他恐怕没时间哄她起**又帮她洗漱,只得一个人怏怏下楼去吃早餐。
等到顾晓风下了楼,齐婉婉又眯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他要上飞机。送机她是不打算了,又不会开车,又不很想离别,虽然从前他也常常会出差,可是自从两个人的关系飞速发展以来他基本天天都在她身边,去哪里都带着她,商业活动能推就推,就算不能推也都会将她带在附近,甚至在门外的车里等他,想到就要好几天都看不见,心里也有点不自在。她掀被起**快速洗漱,穿好了衣服跑到楼下看见顾先生已经吃过了早餐,正在对着手里的机票怒目运气。
“你要走了啊?”她小跑几步跟了过来,见提箱都放在脚边,大概都是文怡和阿兰给他收拾好的。
见她来了,他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些,果然还是很不想离开家探手摸摸她的头发,发现鬓角还有些湿润:“怎么不好好擦干净?”她不爱用护肤品,头发湿了都很少用吹风机,一切都靠自然风干。
她没有搭理那一茬,认真打量他上下,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妥才有些放心:“早点回来啊。”
“嗯,我争取三天就回来。”今天的飞机过去,明天才约见了和谈的对方,然后后天还要交代一些其他的细节,如果没有意外他大后天凌晨应该就能重新踏上帝都的土地了。“在家别乱跑,有空给我打电话。”有点交代后事的口吻让他自己也觉得别扭,皱了下眉头,旋即又松开,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不是有正事要忙?那等你有空了打给我呀。”她的手机就只是个摆设,平时基本上超过二十个小时俩人都在十米之内的距离。
他想想,也是,点点头,看了看表才拎起了提箱的拉杆:“那我走了,有事找钟叔,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梁启源。”梁启源虽然是楼下保安公司的经理,但是很多楼上的事情他也都会暗中督管,何况他手下那些人三教九流什么都会一些,什么都更方便一些,他曾经给她手机内输入了一些比较重要的有可能会用上的自己得力属下的手机号码,报上顾太太的名字谅他们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她也讨厌这种离别的气氛,瘪了瘪嘴巴点点头,挂在他胸口扣子上的指尖松了松,终于回到自己身侧。切~还不赶紧走,难道等着人家真的哭呀?
他没有再说什么,再度捏了捏她的脸颊,转身出了大门。
没良心~见他真的走了,齐婉婉又有些不甘心,很重要的譬如“再见”和“我想你”之类的话竟然都没有一句,说走就真走了,凉薄的死男人!她鼓着嘴巴也转回身往回走,发现身后站了一横排人,从钟叔到瑞婶再到文怡阿兰,除了小明之外连二管家和万能工竟然也都在……喂喂,大清早的你们在闹哪样?
可是她的好奇心都有些无力,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挥挥手表示让他们散了自己往楼梯走,她还没吃早餐,但也没什么心情。
“真是惨无人道!”瑞婶首先发表评论,“先生从和太太和好了之后都还没有出过远门呢,连我看得都要难过了。”
“嘛~也不必那么伤感嘛,若是从前的太太才懒得管先生走不走,先生也不会介意,现在这样是好事!”文怡中肯地说。
“是啊,我比较喜欢这个太太,以前的太太很讨厌。”阿兰果断切中题眼,“这么多年也没见哪次先生出差会送一下,何况对我们也不好,我要是先生绝不会娶她的。”
齐婉婉的拖鞋在楼梯蹬上卡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扑在转角平台,她惊讶地转头看向一楼大厅,男性员工都已经陆续离开大厅了,只有她们三个还在八卦。但是“从前的太太”和“这个太太”是怎么一回事?她幻听了吗?
“诶,算了算了~反正没几天先生就回来了,本还以为走前他要叮嘱什么的,结果都只叮嘱太太,完全不管我们随便做些啥。”阿兰有些不满地撇撇嘴,“自从有了这个太太,先生都恨不得我们消失,总是有那种感觉。会不会有一天被解雇呢啊,我可除了打架、收拾房间之外不会做别的啊!”
齐婉婉终于忍不住抢先了几步,探头从楼梯上方问他们:“这个太太是什么?”
一千五百只鸭子抬头看了看五百只鸭子,阿兰疑惑地说:“这个太太就是您啊,怎么您自己不知道?”
齐婉婉震惊地问:“顾晓风有前妻啊?怎么都没有人跟我说过?难道我们是二婚?”瞒了这么长时间太过分了,若不是她偶然偷听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情?
“您在说什么啊?”文怡大概懂了,“从前的太太就是司徒超楠,现在的这个太太就是您啊,先生只有一次结婚,从前都是黄金单身汉。”
一口老血,她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你们的意思是……我不是司徒超楠?”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终,瑞婶忍不住狐疑地问:“太太您不是叫齐婉婉吗?难道是又穿回去了?您还是司徒超楠?”
“连这个你们都知道!”她几乎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这样的震撼有些让她难以承受,“我是穿过来的你们知道,我是齐婉婉你们也知道,那都有谁知道啊?你们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兰有些难以理解:“大家都知道啊,要不然先生那时候怎么会让我们看住你,不让你跑了呢!”
OMG!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终于一跺脚:“那么说全家人都知道了?我还自以为隐瞒得很好呢!顾晓风这个大混蛋!”说完,气哼哼地冲上楼去了。
“我们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阿兰有些后怕,看了看文怡问。
“哪有~”文怡安慰说,“你看,太太虽然骂先生是混蛋,但是就算先生现在就在这里听到都不会生气,说不定还很高兴。太太和先生互相了解是好事,之前都没有人告诉她,我们都知道她不是司徒超楠了,现在让她知道也满好的嘛。”
“但是骂先生是混蛋真的不要紧吗?”瑞婶有些不放心,“我们真的不需要给先生报备一下吗?”
“瑞婶~”文怡拉长了声音,“人家夫妻两个随便叫什么都是情趣,再说,只不过是随便说几句,先生哪回真的生太太的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
瑞婶翻了个白眼,径直朝厨房走去,先生吃过的碗盘还没有洗干净,而且还要给太太准备早餐,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连爷们儿边儿都没碰到过,还自以为很明白,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好和她们较真。
齐婉婉才冲进房间,气哼哼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又觉得自己没啥可生气的,顾家的人都知道她是齐婉婉不是司徒超楠也不是啥坏事,而且,她也没有问过他们,这实在怪不得顾晓风。
但还是有些心情不顺,她唉声叹气了几秒开始叠被子。顾晓风从前都不叠被,一切东西都由文怡和阿兰照应,他连自己的**和袜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但后来她讨厌别人动她的私密东西都是自己叠被、换**单,后来他的**裤什么的也都是她自己来打理,从前那位经常吃外卖她很嫌弃,但最近俩人蜜里调油的,小东西都是她亲自动手洗。
被子还没叠完,门突然打开了,顾晓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走,跟我走!”
她有些摸不到头脑,被他一边拖着走一边还在问:“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嗯。”他郑重地点头道:“把你忘在家里,所以我现在回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