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来请示怎样安排吃团年饭,柳荫堂想了想说道:“开一席到望楼顶层,其余在后厅开。早一点团年,今晚要加强戒备!”
总管去后,柳荫堂对在座的人说,“今天情况特殊,老夫就不跟大家敬酒了!大家还是尽兴,但都不能喝醉。我估计,焦家一定是在团年饭慰劳帮手之后,才会有所行动。谁叫我们是他们的瓮中之鳖!”说完,豪气干云地大笑起来。大家见庄主神情自若,也就安下心来。
柳荫堂吩咐:要万王龙、柳道兴、柳玉倩、曲红梅、华毓英、方悦芝和孙子柳耀宗,全到望楼顶层去。其他人随总管到大厅就餐。
望楼顶层,开窗四望,周围十里,尽收眼底。太阳已经偏西,未时末了,村庄上空,炊烟缭绕,家家都在烧团年饭了。大路上,小道中,依旧人来人往。偶尔能听见鞭炮声,一派和平生活景象。
柳荫堂知道:在这平静中正酝酿着一场大屠杀!他其实很焦急。但他是一庄之主,必须镇定如常,稳住人心。
他听了万王龙的表态后,心下稍安:这小子武功高不可测,有他在,应当没有危险。他决定:今天在团年饭时许婚,所以他们一家单独在望楼上吃饭,不让外人参加。
顶层楼上一张八仙桌,加上小孩刚好八个人。
柳荫堂像上次一样,邀请万王龙坐首席。
万主龙起身抱拳为礼,说道:“庄主!上次坐席,晚辈不知礼节,竟然坐了首席,实是不该!蒙两位姐姐传授我生活常识,告诉我各种称呼礼节。今天我再不会不坐首席了,首席该庄主和妈妈坐——啊,不对,要称夫人,称妈妈还不到时候……”
满座大笑!
柳玉倩羞红了脸,似嗔似喜地瞪了万王龙一眼,小声道:“真笨!”曲红梅附和道:“太笨了!”
柳道兴夫妇见此场景,心里明白了两个女儿的心意。儿媳方悦芝早已被万王龙的神采征服,心中暗道:我家能招赘得这样的新姑爷,真是玉妹的福份!
于是,柳荫堂夫妇坐了首席,次柳道兴夫妇,次万王龙和小孩,最末是柳玉倩和曲红梅。曲红梅故意同万王龙坐了个相邻的拐角。
大家边归位边笑着。
万王龙不服道:“怪我笨?应该怪先生没教好!这话是你告诉我说的。”
华毓英满脸慈祥地逗万王龙,问道:“你的先生告诉过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叫我是妈妈没有?”
万王龙惶恐道:“还没有!”转头问曲红梅道:“你是先生,快告诉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喊妈妈?”
曲红梅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华毓英,华毓英轻轻点了点头。
座上真正着急的是柳道兴:焦家庄即将大举来犯,柳家庄就要面临一场血腥屠杀,甚至会有灭门之祸。可是,竟欢笑如故,连父亲也好像老糊涂了!
一会儿,上菜完毕。曲红梅向万王龙示意:可以开始了!
万王龙拿过酒壶,将众人的酒杯一一斟满,大家都微笑地看着他。万王龙站起来举杯,朗声说道:“这第一杯酒祝柳家庄兴旺发达,祝庄主和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干!”
大家随着他全干了。
万王龙又为大家斟第二杯,依然举杯祝酒:“这第二杯,祝公子和少奶奶、两位姐姐幸福美满,万事如意。干!”
大家又随他干了。
万王龙又为大家斟第三杯,依然举杯,说道:“我万王龙在师门孤单地生活了十年,蒙庄主不弃,待为上宾。两位姐关心我,传授给我很多知识。我深深地喜欢两位姐姐。现在,我向庄主和夫人求亲:请把两位姐姐嫁给我!”
万王龙说完,柳玉倩和曲红梅都红着脸低下头去。
柳荫堂万万没有想到,万王龙一开口竟要娶两个姑娘!
柳荫堂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摸着胡须,笑眯眯地望着华毓英,华毓英也笑眯眯地望着柳荫堂,互相点了点头。
华毓英对万王龙说道:“你要娶我两个女儿。”
万王龙道:“不错:我两个都喜欢。”
华毓英看看柳玉倩,又看看曲红梅,心念电转:他们三人这几天形影不离,看来已情愫暗生,看样子他们三人私下已经说好了。玉倩大家闺秀气质,端庄娴静;红梅娇憨活泼,善于控制万王龙,就一起成全他们吧!
华毓英问万王龙道:“你同时娶她们两人作娘子,会在一起过得好吗?”
万王龙道:“夫人放心!我们会在一起过得好好的,要是缺了一个,就过不好了。”
华毓英笑道:“好!我答应你!”
万王龙按照事先曲红梅教给他的礼节,离席和大家碰杯干了杯中酒,然后向柳荫堂和华毓英跪了下去,口称:”岳父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向他们磕了三个头,柳荫堂夫妻端坐受礼。万王龙又向柳道兴夫妻行礼,柳道兴夫妇还了半礼。方悦芝赶忙拉出柳耀宗,指着万王龙对他说:“快叫姑爷!”
小家伙叫了一声“姑爷!”万王龙又摸出两片金叶子,递给柳耀宗:“这是姑爷给你的见面礼!”出手可谓大方。
万王龙又向柳玉倩和曲红梅施礼:“二位姐姐请了。”两个姑娘羞得抬不起头来。
华毓英笑道:“你们就去私下见礼吧!”
万王龙道:“好!此事暂且不提!这两天,我读了一些兵法书。上面说到一条:先发制人。我现在已经是柳庄的女婿,我要为柳庄出力了!我们何必要等焦家庄来犯我?我为什么不能先发制人,先去打垮焦家庄?”
柳荫堂击掌道:“好,真不愧为我柳家乘龙快婿!龙儿,你说说你具体的想法。”他已经亲切地称万王龙为“龙儿”了。
华毓英眉开眼笑地望着自己的乘龙快婿,这样称心的女婿到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