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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瞎子老薛

兽人道,“后来,余下的时间,那位前辈便教我四肢着地,如猎豹般奔跑。我没有足掌,直立行走已无可能。为了能在遇到地下阎罗时及时躲避逃生,我也只能学习像野兽一样爬行。”

“一开始时,我尚觉疼痛难忍,根本无法跑动。但是想到家中的父母妻儿,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慢慢地,我不但能爬行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快到自如奔跑,能躲得过地下阎罗的追捕了!”

“这时候,又有新的武林人士来到了瀚海沙漠。戈壁上很空旷,一旦有了新人人物出现,那气息便会传遍整个戈壁!这也就是地下阎罗怎么能及时掌握这些人的行踪,并且总能在这些人疲惫不堪之时出手杀人的原因了!”

“在这一方面的经验,我们比地下阎罗要差许多。好几次,等到我们出现的时候,都已经有人遇害了,我们只与他争抢死人的尸体,不然,大家都没法活下去了。”

兽人说到这里,一旁的瞎子老薛接过话,伤感地道:“其实,那位前辈的死是因为我,豹兄的双手也是为了我才被砍断的。我可真是罪人哪。”

兽人说道:“切不可如此自责。天注定我们有此一劫,因此躲也躲不过。”

瞎子老薛叹了口气,道:“那,接下来的故事就由我来说吧!”

兽人点头。

于是,瞎子老薛开始讲道:“我的情况与豹兄不同。我姓薛,原本就是一个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刀客,我的武功不错,虽然算不上是个绝顶高手,但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

“我不像豹兄,常常受人欺凌。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不过,我从来不去欺负别人。我行走江湖,就是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但是,我也因此遭到了奸人的暗算,他们恨我破坏他们的好事,因此受到过我惩治的那些恶人联起手来,准备除掉我,以绝后患。”

“这些,我自然不知道。我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暗箭伤人,因此,也未曾对别人有什么提防。结果,那些奸人买通了我留宿的客栈伙计,在伙计给我送来的茶水中下了毒,致使我武功全失,成为废人一个。”

“他们把我绑了起来,准备召开一个屠魔大会,届时当众羞辱我一番,然后再一刀一刀割我的肉,好让我受尽折磨而死。幸好,曾受过我恩惠的一些善良百姓悄悄地将我救了出来,将我送出当地,才使我得以保住一条性命。”

“然而,我这一生却从此完全改变了!没有武功,我不再能够除恶扬善,这也就罢了。可是就连一些小混混都开始戏耍于我,捉弄于我,尤其是那些曾经被我惩治过的恶人,无一不想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我不得不东躲西藏过日子,这种人生毫无尊严可言!我几次想过以死来了结这种生活,但是却又咽不下这口气!我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希望能恢复自己的功力,告别这种屈辱的生活!”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江湖上有人传说,瀚海沙漠有一个往生之门,可以令人武功大增,成为天下无敌!这对于绝望的我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讯!”

“而且我也听说,江湖上已经有很多人前往瀚海沙漠寻找往生之门,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有来无回,全都了无踪影。尽管如此,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来到了瀚海沙漠!因为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豁出去,为自己找一条出路!”

“所以,经过千山万水的跋涉,我也来到了瀚海沙漠。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这瀚海沙漠是如此的空旷和荒凉,除了无边的砂砾,和光秃秃的山丘,竟然什么都没有。”

“我很意外,也很茫然。这戈壁一望无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上哪儿能找到往生之门呢?虽然找到往生之门的希望渺茫,但是既然来了,也就没有退路了。”

“于是,我开始在荒凉的戈壁里苦苦寻找往生之门。我和各位一样,一直找到水尽粮绝,仍然没有找到往生之门。这时,地下阎罗出现了。”

“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地下阎罗出现了。当时,戈壁上风很大。由于这风声呼啸的缘故,因此,我完全没有留意到那地下阎罗从地下遁行过来的声音。”

“月光下,我看到一处阴影,错以为可能是水源,于是便惊喜地趴下去,想鞠一捧水喝!可是,手捧到温热的砂砾时,我才发现,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我绝望地扒着砂砾,希望能找出一点水源,因为又饥又渴,我感觉已经相当绝望了。再找不到水和食物的话,我恐怕就命丧戈壁了。正当我绝望地扒着砂砾,突然,一只黑乎乎的爪子就从地下伸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进我的一双眼睛!”

“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一只什么爪子,我也来不及分析那么多了,我只感觉到疼痛!--钻心的疼痛!我疼得那叫一个受不了啊!我本能地抓起刀一刀砍向那只黑爪,有没有看中,可惜我已经看不到了。”

“我能摸到我的脸上已全都是鲜血!鲜血热乎乎、粘乎乎地糊满了我一脸,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承受的是前所未有的疼痛!”

“我不知道那只黑爪还在不在,我只顾挥着刀一阵狂砍!就算我眼睛瞎了,我还是要保护我自己!虽然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内力,虽然我已经饿得很无力,但是那些招式都还在,我疯狂地挥刀狂砍地面,起码我要在气势上,吓倒这只黑乎乎的怪爪!”

“这个时候,豹兄和那位前辈出现了。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我也没有见过那位前辈的模样,我只是在后来听豹兄说起,那是豹兄的救命恩人,同样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我那时,也还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豹兄,我眼睛瞎了,看不到他的模样,是后来被我们救下的武林同道说,这位豹兄奔行速度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所以我们才都管他叫豹兄。”

“这是后话。且说当时,当时的情形似乎很混乱,大概是那位前辈与那只怪爪打了起来,而我,疼得什么都顾不上听了!我在地上打着滚,嚎哭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来自眼睛的疼痛!”

“我想我完了,眼睛瞎了。眼睛瞎了,也就罢了,恐怕还会流血而死、疼痛而死!”

“我就在这种绝望中挣扎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与我无关了,曾经看重的荣辱与得失,在这一刻也云淡风轻了。原来,在生命面前,在死亡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一个人不能活下去,那么,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也不知道豹兄是怎么帮助我安静下来的,他似乎用布缠起了我的眼睛,他大声地朝我喊。要冷静,冷静下来!”

“几近癫狂的我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时,周围已经很安静了。没有了打斗声。也没有了人声。我的眼睛仍然很疼痛,但是血似乎已经止住了,没有再往下流。”

“不知道豹兄从哪里弄来的湿布,帮我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我想,这时我终于又变回了人的样子吧!我问,你是谁?”

“只听得豹兄说,‘现在,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瀚海沙漠很危险,我们必须联手,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知道刚才袭击你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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