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处,李德钢叫随从回去睡觉,然后自己进了茅房,用手指头在嗓子眼轻轻划了划,把胃子里的酒菜都吐了出来。
出了茅房,李德钢隐隐约约听到了从李小丫的住处传来的婴儿啼哭声,接着是李小丫温柔甜美的催眠曲:
“呷一盅,脑清气爽;饮三杯,神采飞扬。逢缘才举觞,知己便豪放。诗词吟,曲漫灌江。尝遍汤沟老窖香,红袖随,何须杜康……”
李小丫唱的是李以文学习模仿李以金的散曲,她在哄儿子的时候总是轻轻地唱起来,也是在寄托对李以文的思念之情。
“原来她是好酒贪色的风流女子!我就是要这样的人做压寨夫人!真是天赐良缘啊!”李德钢悄悄溜进了李小丫房间,上了床。
李小丫拼命挣扎反抗,慌乱中抓住了李德钢的下身,用尽力气紧握。
“哎哟……”李德钢惨叫一声瘫倒在床上,可李小丫的手仍然握着不放松。
李德钢的手没有了力气,从李小丫的身上滑落下来,右手恰好碰到了插在裤腰上的匕首柄子。
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来了力气,拔出匕首刺向了李小丫的胸脯。
见李小丫死了,李德钢有点后悔和后怕,又瘫坐在床上。
“哇……哇……”李家天突然啼哭起来。
李德钢慌忙穿起衣裤,拿起那把匕首出了门。突然,他发现一个光着身子的兵出来撒尿。
“啊,真是天助我也!”李德钢心中暗暗叫好,立刻上前捅死了这个兵,把他拖到李小丫的床边,然后叫醒几个兵,叫他们连夜把李小丫和那个兵埋了。
第二天太阳升得很高,关二龙被呼噜声惊醒,发现李德钢睡在自己身边,又忽然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谁敢抓他脖子呢?是不是痒痒了自己抓的?”
关二龙看了李德钢放在被子外面的双手,都是刚剪了指甲,而且被磨得很光滑,根本不会抓出那样的痕迹。
“啊……”李德钢惊醒了,突然坐起身。
关二龙发现了李德钢胸前的血迹:“怎么了,海西王?”
李德钢流着泪把编好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带着关二龙来到李小丫的坟墓前。
突然,一个人喊着“李德钢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兄弟的命……”冲过来,抡起大刀向李德钢砍去。
关二龙飞起一脚踢倒了那个人。
李德钢掏出盒子枪对准了那个人:“王大虎,你疯了!王二虎害死了我嫂子,死有余辜!”
关二龙夺过李德钢手中的枪:“让这个人把话说完再杀不迟!你再看看,旁边的几个兵都举起了枪对着你呢!你杀人得有理有据,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
“你胡说!”王大虎怒吼,“你说二虎杀了你嫂子,然后你杀了二虎,都是在什么地方?”
“在我嫂子的房间里呀!”李德钢连忙道,“我送二龙兄弟回来,刚好听到我嫂子的救命声,我冲进去,王二虎已经刺死了我嫂子,匕首还在我嫂子的胸口上,我就拔出匕首把王二龙杀了。”
“胡说!二虎的匕首还在他自己的床上,杀害你嫂子和二龙的是同一把匕首,是你的匕首!还有,茅房门口有鲜血,那就是二龙的血!二条人命都是你杀的!”王大虎流着泪吼道。
那几个兵举着枪一步步走近。
“不……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是王二龙事先偷了我的匕首!”李德钢声嘶力竭,却突然躲到关二龙的身后,“他们要谋反,老哥你得拉兄弟一把啊!”
“哈哈哈……”关二龙笑道,“你是想让我替你挡枪子吧!”
说着,关二龙弯起胳膊,突然快速转身,胳膊肘击中了李德钢的耳门。
“哎哟……”李德钢捂着耳朵倒在地上,“老哥,你怎么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啊?”
“你告诉大家:你脖子上的血印子是谁抓的?说不出来原因,谁也救不了你!”关二龙威风凛凛道。
……
关二龙以军师的头衔竭诚地动员李安和李小平参加“太平天国李家军”,但受到李安的严词拒绝,并且被痛骂一顿。
恼羞成怒的关二龙命令手下把李安往死里打。
“大王息怒!”李小平道,“你放了我父亲,我跟着你!”
“不……”李安叫道,“平儿,你糊涂啊!造反的人,要被朝廷满门抄斩的啊!我们就是自个儿死了,也不能连累一家人啊!”
说完,李安一头撞在柱子上,然后瘫倒在地,鲜血流在地上。
李安的行为深深地震撼了李小平。无论关二龙如何威逼利诱,李小平誓死不从。
这时候,关二龙已经开始后悔,因为他发现李小平和李以文兄弟俩的容貌有些相像。
关二龙笑容可掬地走近李小平身边:“请你如实回答我:你们是不是亲父子?”
李小平望着关二龙的眼睛,心中怒火万丈。他一口唾沫吐在关二龙的脸上,然后转身抱起李安,一步步走出营寨。
“大王,宰了他!”有人叫道。
关二龙摆摆手,对身旁的副手耳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去人暗中盯上几天,他要是敢报官,就灭了他的家人,但不得伤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