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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缥缈的青山半腰间,淮王别宫后花园内,一位身形矮胖,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品尝着美酒。
他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这帝都送来的琨琼滋味就是绝佳,比我酿的更多了几分甘甜的回味,可就是这几分回味让人仿佛品尝到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他常在这这别致优美的后花园里享用美酒,欣赏山下的湖光山景,在他倚靠的雕花石桌上,放着各种各样仿佛百花斗艳的精美酒瓶。
如此喜好游玩享乐,无怪乎他的兄弟们对他少有戒心。
一位中年书生静静走到矮胖男子身后,行礼道:“回禀淮王,巫骨宗等人已被依法处决。”
矮胖男子没有说话,而是倒了一杯美酒传给书生,微笑道:“你办事一向精明细致。不过,那巫骨宗的家伙是怎么被发现的?他们不是一向行事隐秘吗。”
书生接过酒杯,留在手上并未喝下,道:“昨夜他的楼房被一个周家子弟烧了,他携傀儡追杀周家子弟,恰巧被我眼线看见,于是我派人将他所在的巷子围困,终于将他抓捕,经过我的审讯推理,还有汉南知县的说辞,得到了事情大致的真相。”
淮王笑道:“我看过判决书了,你做得很好。只是那个周家子弟什么来头?”
书生道:“据说他是那晚从火海中逃出幸存者。”
淮王放下酒杯,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道:“你能把他的神凰涅槃决给弄到手吗?那种准仙法,比我半卷玄门天地决,也不逞多让。”
书生沉默一会,道:“他与太守公孙珏走的很近。”
矮胖的淮王嗯了一声,侧头想了想,又继续喝起了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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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回到屋子里,脑海中还在闪现着方才血腥的画面,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些人怎么跟看戏一样,如此残忍血腥的场景,我现在都有阴影了。”周离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才将胸中的恶心压下。
“不过日后看来也不安宁,这种场面也能练练心智,只是株连十族的刑罚未免太过残酷。”周离心想,“元朝的法律严苛,虽然可以防范后患,但会使民众离心离德,变得残忍嗜血。”
周离收回心思,拿出昨日买的灵药,对照脑海中有关炼丹的资料对灵药进行处理,他现在没有丹炉精炼药材,因此只好配一些寻常的药剂。
“做些火系固元剂吧。”周离计算了药材对自己能达到的最大效用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固元剂的常见是由于它原料易得,制作方法简单,虽然固元剂不算贵重的药剂,但它的功效却能排在固本培元药剂里的中上水准,更使得广大修士对其爱不释手。
周离来到厨房内,将火灵草研磨成粉,加入许些清水和青木灰,倒入锅中精炼。大锅内气泡嘟嘟嘟的冒腾,其中的粉末消融入水,红褐色的液体渐渐变成灰蓝色,他顺手将锅盖盖上,防止药剂内涵的灵气流失。
他还不敢动用涅槃圣火,因为涅槃圣火的温度极高,一个不小心就会炸锅,甚至烧熔锅底。
周离嗅着药剂散发的气味,等到气味由涩转香后熄灭火焰。
他揭开锅盖,顿时一股草药独有的涩香蒸腾而起,锅内的药剂此时变成了透明的灰蓝色。周离对照脑海中的知识,觉得自己估计是成了。
虽然一般的药店都有固元剂售卖,但是他想亲自练手,为以后炼制更高级别的丹药打下基石。
周离用药勺舀了一点固元剂送入口中,砸吧着嘴,心道:“这药剂微苦发涩,色泽纯正,清澈难得,倒是练成了。”
他将固元剂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玉壶中,收入储物灵器内,留下少许固元剂在锅中服用。
喝下固元剂后周离坐回聚灵法阵,潜心运气,很快一股燥热的气息在周离的四肢百骸间扩散。
在聚灵法阵的作用下,精纯的天地元灵汇聚而来,配合着固元剂的药效,周离将体内丹田之处集聚的元灵之气不断冲刷提炼,并且源源不断地注入纯净的天地元灵。
他儿时没少服用提升修为的灵药,导致体内的元灵掺杂着不少的杂质,在他修为进阶时打下的根基自然不牢。
炼气转为合气境,需要修士在体内构筑洞天,洞天的数量越多,代表修士凝聚天地元灵的能力越强。
洞天的极数是九,相传开辟出第九洞天时,可九九归一,化作唯一洞天,然而其中的奥妙就不得而知了。
而周离现在存有六座洞天,在天下修士中也是少有的,不过由于他构筑洞天时借助了外力的缘故,使得他的洞天洞口不大,洞天本身也驾驭生涩,难以发挥出洞天最强的功效,他现在便是要解决这样的问题。
固元剂虽然有不弱的功效,可是当杂质减少到一定程度后,效果便微乎其微了,察觉到这一点后,周离停止了修炼,他站起身来,感受着经脉里澎湃流动的元灵,内视体内六大洞天,尝试将其组成不同的阵势,化成不同的大小,只觉得比较先前要更加得心应手。
“成了,只是还想要再进一步剔除杂质,便需要我更加精湛的炼药水准了。”周离在心中计划着,距离大考不足百日,想要在考场上一鸣惊人,他还需要更强大的实力。
“还有一车书呢......”周离忽然想吐,他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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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欢楼下,一位带有书生气的中年男子负手静静地看着醉欢楼的招牌,迟迟未动。弄得招呼客人的风尘女子们都尴尬不已,然而她们又不敢说什么。
这个面容清隽的中年人之前也来过几次,她们是知晓他的身份地位的,还有些关于他与自家楼主的八卦......
中年书生气息时而短促时而悠长,他狭长的眼眸也是半眯半睁的,岁月虽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那刀削般的骨面和飘逸的长发,还是将他衬托的清隽出尘。
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入了醉欢楼内。招客的风尘女子们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吆喝起来。
醉欢楼内的宾客们正有说有笑的看戏,忽然有人静默了,其他人也顺着静默者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中年书生静静的站在酒席的后方,也都惊呆了,各自眼神闪躲,不敢吭声。
于是整个二楼都如瘟疫传染般寂静下来,舞台上的歌妓们也都停下了演奏,其中一位歌妓迟疑了一下,袅袅婷婷走到中年书生的面前,与书生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的登上了楼梯。
中年书生便这么静静的站立,二楼的空气也伴随书生静默的气场凝固着,直到歌妓回到他的身侧,开口道:“楼主说她在四楼的首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