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走进太医院,见胡威在气定神闲的喝着茶,馨月走上前,施了一礼,说道,您找我?胡威觉得今儿个馨月给人的感觉与往常似乎是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又一时感觉不到,便有心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姑娘依旧着一身最常见的统一杏色宫装,动作得体,眼神清明,哦!是眼神,今儿个她的眼神与之前波澜不惊似乎不同!平时的馨月看着别人的时候,平淡中透着一点温暖,而今儿个,只有淡淡的疏离和冷落。似乎是找到?了馨月今日与之前的不同,胡威的心情有些好,笑着道,今儿要去给宫外的几位夫人去请平安脉,我一个人有所不便,而你今儿又正好不当值,便入宫先来找你再一同前去。胡威的心情很好,他觉得只有自己这般说了,馨月的性子,一定会一开始勉为其难的答应,这样子的事情,有了一次,以后便会有二,三,四五次,等次数多了,馨月以后就会答应自己了。馨月却低着头,声色平和,语气平缓的说,小胡太医,您可能算错了,今儿个我虽不当值,但我手里刚好也有几个人的诊约好今儿个要去瞧的,宫里除了当值的侍女,也还是有别人的,我这就去就请青黛姐姐。说着便要往外走。站住!小胡太医的声音在馨月的身后炸响,馨月果然停了脚步,却是站着没有动。她不想回头,今日的事情已经让她很疲惫了。胡威几步冲到馨月的面前,眼神中已有了一丝怒气,这个眼神,巧了,馨月居然一天瞧见了两回。胡威平素的态度极其温和有礼,说话也是十分礼遇,但是今儿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馨月的话就是让他听着十分别扭,自己似乎也没让她做什么吧,怎么就这个态度对待自己了?胡威想着,便语气中带了几分探究的说道,馨月姑娘就这么讨厌我?话一出口,胡威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越矩了。可是说都说了,胡威索性便很想听馨月对自己的态度。馨月不动声色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将俩人的距离保持在正常的距离内,声音还平和的说道,小胡太医,您是一位出色的大夫,作为同样也有一点经验的我来说,很钦佩您的医术,医德。馨月说到这,胡威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馨月接着道,您行医向来不攀附权势,不被世俗所迷惑,我也钦佩您的胆识和勇气。胡威似乎是很高兴听到馨月这样说,她懂他,刚想说什么,馨月却接着道,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我的身后没有强势的背景,更没有高超的医术为后盾,您这样等于是把我往绝路上走!说着馨月便跪了下去,对胡威言辞恳切,但态度却十分冷淡的道,您的身份地位高贵,可能不懂也不理解我们这些做下人行事的谨小慎微,做下人的,主子高兴了可能会给一个解释的机会,不高兴了,一句话说要奴才的命,奴才们的命也就止于此了。难道我们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么?馨月的话让胡威有些震惊,是啊,他从未想过,若是自己强压着让馨月与自己一起,所谓福祸双至,也许有很多人忌惮自己的身份不敢也不能说什么,可是馨月什么都没有...胡威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姑娘,看了她好久,胡威什么话也没说,终于,转身走了。
小三子带着魏公公进来的时候,馨月半坐在地上,眼神空洞,魏公公见此赶忙将她拉了起来,十分关切的问道,孩子啊,宫中的生活不易啊。馨月无神的笑了笑,安慰道,魏公公,劳您费心了。我想,他应该是死心了。魏公公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小胡太医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还是想得太简单,你这样做也对。馨月摇摇头,说道,对错,我都不想,我只想守着问医堂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几年。只是,馨月可能她自己也没想到,刚刚自己说的一番话不仅没有让胡威放弃,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出了宫门,没有去应诊,而是直接回了家,第一时间冲到了爷爷的院子,跪在他爷爷胡长荣的面前。胡长荣听着胡威娓娓道来的叙述,一开始还觉得胡威这个孩子是被人欲擒故纵了,可是听到后来胡威说,那姑娘刚刚还跪着求他放过的时候,又觉着似乎不是,但无论怎么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出色的嫡孙,长这么大也没求过自己什么事,现在为了一个女子肯跪着来求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亲自去瞧瞧的。胡长荣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十分和煦的说道,地上凉,你且起来说话。胡威这才站起身,对胡长荣恭敬的说,孙儿看重的是那女子的德行,并非心存他意。胡长荣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说道,你能跟爷爷推心置腹的说出你的心事,爷爷已实属欣慰,至于那女子,无论因什么得到了你的注意,就算日后抬了她做个妾也不算辱没了咱们胡家的门楣。你也无须患得患失,待爷爷助你一助。听了胡长荣的话,胡威心中的疙瘩也算解开了,笑着向胡长荣行了礼,退了出去。待胡威走后,胡长荣眯着眼睛,端着茶,竟不自觉的笑了,心中暗道,这小子,上京之中这么多的名门贵女,多少人装病,假摔的就只为能与他亲近,还真以为都这么大了,还不开窍呢,原来是没遇到合心意的人啊。胡长荣慢慢的将手中的茶饮尽。其实,胡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馨月,也许是她几次三番的拒绝了自己,也许是因为俩人都怀着对医术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之心,也许是因为她只是馨月...此时的胡威不想知道也不愿理会什么原因,爷爷既然肯出面,那么相信不久之后她就会如愿来到自己身边了。想到这,胡威不由得嘴角上扬,开心的笑了。
隔天的一早,问医堂的众人便被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