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卸下了一个重担，李牧觉得全身上下都轻松了好多。
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啊，这是阿Q的香气。
然而没等他快活多久，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陆明。
“陆明啊，怎么了？”
陆明开门见山道：“牧哥，刚刚我接到了几个客户的电话，说想让咱们公司帮他们拍企业宣传片。这个能不能接？”
“接啊，干嘛不接。”
“可是有客户指定要你来拍。”
“唔……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现在行情见涨了，你还没有报价吧？”
“你都还没有答应，我哪敢报价啊。”
“那就别报，以后对于这种都不报价，探明客户想做什么样的，先做预算，再填一笔上去。到时收齐了尾款再开工。”
“明白。”
“对了，发招聘信息，招导演、摄影师、剪辑、文案。”
“好。”
挂上电话，李牧看了两眼阳台外面的街景，转头就看到倚在门边的唐晓文。
李牧对她笑笑，“吵到你啦。”
“没有。这都快十一点了，也该醒了。”唐晓文走到他旁边，搂住他的腰，“大清早的，谁打电话过来了？”
“成主任，梁总，陆明。”李牧也抱住了这个温软的香包，鼻子在她头发上吸了一下。“刚刚我们拍的片子播放量到三百万了。”
“真的？”唐晓文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了他的鼻子。
李牧脑袋顺势后仰，笑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看。”
唐晓文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电脑前，当即看到了那个数字，瞪着眼睛，又刷新了一下，顿时尖叫道：“啊！现在四百万了！”
真快，李牧也没法估量这人疯狂的世界了，照这个速度增长下去，指不定今天就要破千万。
他接过鼠标，找到了那条短视频，点开。
那个数字更让人目眩神迷，一亿！而且每次刷新都可以看到那个数字往上暴涨！
唐晓文呼吸都重了新多，过了好一会才道：“太疯狂了。”
李牧也这么觉得，但这数字其实还在他可接受范围里面。讲真，在一个网民数量多达大几亿的国度里，想冲出一个上亿的数字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只要宣传到位，几乎一半的人都有机会看到信息。
从这一半的人里再筛出来个三分之一，这一亿就成了。这还不包括某些人会重刷。
从网站的数字来看，这条短视频应该还没有大规模传开，如果传开了，那他们看到的字数将不是一亿，而可能是直接上十亿！
多吗？
真不多。
假定一个人一天玩某音半小时，平均每隔二十秒就跳到下一条，那么他在这半小时里就可以刷90条小视频。
而上亿的用户，每天都玩半小时，那就是90亿！够把软件里的视频来回刷几千遍了。
但网站都是有推荐机制的，你看得什么多，推荐出来的也多，近期大火的视频也有机会跳到前面让更多人看到。
于是，你就看到了，有些明明看着不怎么样的视频，那播放量简直不可理喻。
而现在呢？
全网就这么一条短视频，还是在推荐位上，不拿你开刷，还想刷谁！
只要敢在这条视频上停留两分钟，保管已经刷了十遍以上，全站数千万的用户量，都不用全数，只要几分之一看到了视频，马上就能推到上亿。
李牧转头看唐晓文，无比认真地道：“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靠这种方式出名的网红。”
“网红？”然而唐晓文听到这个词之后却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我才不想做辣椒姐。”
“额……”李牧也愣了一下，转念就想到了某个奇怪的形象，怪叫道：“哎呀，你怎么可能有会变成辣椒姐呢，你是要走演艺道路的，辣椒姐那种与你无缘。”
所谓辣椒姐，其人发展道路与李牧熟知的那两个姐差不多，一言以蔽之，丑人多作怪。
最出名的一条视频，就是在狂吃辣椒，吃到嘴都肿了那种。然后为了掩盖红肿的嘴唇，怎么办呢，她用口红把整个嘴唇都涂了一大圈。然后说道，这样就没人看得出来的嘴巴肿啦！
这玩法，跟某音某手也差不多了，只是其人一直在某些人眼里都是在鄙视链的底端。看的人多，敢于模仿的没有几个。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网络上收割了一大波粉丝，甚至还有网络后援团。
只是吧，这个后援团也不是什么真粉丝，就是那种为了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而聚集起来的看客团。每天吹水打屁，顺便嘲笑一把“偶像”。
这么奇怪的火热，自然逃不过一些专事网络的公司的法眼，咣咣咣，还没出名两个月，就有公司将她签入旗下。
影视作品还没有出，但商演一点不少。有她在场，必定是骂声与笑声齐飞，巴掌与马屁齐鸣。所获得的关注度竟然与二流明星相当。
这时，一种奇怪的风气也开始在网络上冒头。
看不惯只有辣椒姐吃肉的公司也开始打造属于自家的“奇人”，把整盅作怪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连正牌的大明星，有时也免不了模仿一把。
从此，似乎就进入了一种全民比烂的狂嗨状态里面。
资本从来都是一群闻着腥味就群起而攻之的鲨鱼，只要有足够的血腥，它才不管你到底是踩还是捧，它认的就一个，钱。
一样能赚钱，我为什么要做好？
明明省点事情就能赚，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
丢个丑人出去作秀，一场商演下来就小十万，为什么还要花大心思去培养歌手？
这个演员虽然一点演技没有，但是他长得帅，喜欢看他的人有好多，那为什么要找一个演技好却没有观众缘的演员来演？
比比你就知道了，资本认的就是钱。
能够做烂绝对不做好。
之所以要做好，只是因为绝大多数买单的人需要他们做好。
万一有一天，他们找到了一种不需要做好，可是也有人买单的方式呢？
呵呵。其实已经有了，而且愈演愈烈。
希望这把火没有烧到大家。碰到这种事情就要往死里踩，有一个是一个。
让他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