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立眼见于此,内心除了震撼,还有一丝忧虑,寻思:“九尾狐可是死士,然而短短时间,却被制得服服帖帖。这是什么?难道也是一种蛊虫。那我也是死士,我体内会不会也有?”
影十三知道噬蛊可怕,但想不到如此可怕。九尾狐的凄厉哀嚎,让她浑身汗毛直立。
影四停下吹奏,走到九尾狐身旁,蹲下问道:“你还想杀我吗?”
箫声一停,如降甘露。
九尾狐仿佛重生一般,脸上露出一丝安详。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询问,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影四居高临下。刹那,眼中爆发刻骨仇恨,想要将其挫骨扬灰。可惜!她的身体已然虚脱,就连动动手指也费劲。
影四见她眼神吃人,只得再次拿出竹箫,把它移向自己嘴边。
九尾狐浑身一颤,急忙哀求道:“别!”她的眼中仇恨隐去,只剩无尽恐惧。
竹箫停止半空,影四又问:“你还想杀我吗?”
九尾狐盯着竹箫,只得道:“不想。”
“不想就好。”影四述说道:“死士和影子,彼此无法分割。你就算杀死我,还是会有别的影子,他也一样会阻碍你。其实你我各退一步,这样对谁都好。只要你以后收敛一些,我保证不再吹奏竹箫,你说这样可好?”
九尾狐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影四稍稍松了口气,事情发展还算不错。之后,就看九尾狐明天,会不会出手杀他。如果没有,今天驱使噬蛊,算是稳稳赚了。起码今后一段时间,因为畏惧噬蛊,九尾狐会收敛一些。在这个前提下,他只要再谨慎小心一点,这个战士之季就能熬过。
这时,苍鹰走近问道:“这里出了何事?”
两个死士爆发战斗,早早有人过来禀报。等苍鹰来到现场时,九尾狐还未倒在地上,但他只是远远看着,一点也不想插手阻止。只因,影子归他管,死士却不是。而影子个个都是人精,事事往死士身上一推,他想管也只能干瞪眼。所以对他来说,一切尘埃落定,再出面最好。
影四起身答道:“没事,只是一点小误会,现在都解决了。”眼神向着影十三,又道:“你说是吧!”
影十三稍一犹豫,还是附和道:“不错,是解决了。”她答应过不上报的,只好顺着话说下去。
苍鹰一指九尾狐,又问:“那她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点事情,苍鹰心知肚明。既然影十三不上报,他也不会上报,毕竟寨子安稳最重要。可要让他揭过此事,影四也得留句话。
影四看着苍鹰,心中不解道:“这只老狐狸,平时这种事都不管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也就野猪那事,和他起了争执,说了些难听话。当即,影四略带歉意道:“上次说话太冲,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苍鹰哈哈一笑,大度道:“没事,小事一桩。下次注意就行。”
“一定,一定。”影四虚心接受。
当下,苍鹰目的达到。他驱散远处众人,自己也离开了。
等到只剩四人,影四道:“多谢!”
“不必,信守承诺而已。”影十三道。
“那好,告辞。”影四蹲下身来,把九尾狐抱起,走向自家木屋。
现下只剩两人,影十三呼出一口气来,摇着头道:“总算是结束了,这都什么事啊!”然后,对着白虎道:“我们进屋吃饭吧!”
卫立愣了一下,才回神道:“好。”刚刚,他在回顾这场战斗,心想:“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现在的实力,大致等同四纹死士。”
长生诀能提升身体素质,战体以此基础再行提升,两者叠加更上一层。而且,卫立九环死气,战体亦是高阶。这些加在一起,自身虽是三纹,却一点不虚九尾狐。只是他的心中,不无惋惜道:“为何战纹提升,都是固定数值。如果也和战体一样,那就太完美了。”
两人走进木屋。
影十三看见里面情形,右手一扶额头道:“我都忘了,饭菜全打翻了。”她立马唤来苏兰、赵月,让其收拾一下里面,再去重拿一盒吃食。
不久,两人重新坐下,继续吃着早饭。
卫立仿佛随意问道:“九尾狐刚才怎么了?”
“你还真沉得住气,到现在才问出来。”影十三心里想着,嘴上却回道:“今天你也亲眼看见,九尾狐是如何肆意妄为。在她的眼中,人命似草芥。只要开心,想杀就杀;只要不开心,也想杀就杀。其实不单单她一个,绝大多数死士都是这样。所以,血杀为了控制和限制,在他们体内种下了噬蛊。噬蛊,正如其名。平时潜伏脑中,没有一点危害。但只要被唤醒,它就会开始肆虐。那种疼痛,仿佛万蚁噬脑。只要是人,都会痛不欲生。从这之后,死士果然收敛许多,影子也死的少了。”
看了一眼白虎,见他脸色微变。影十三忙安抚道:“当然,你和他们不一样,体内并未种下噬蛊。”
因为白虎没有,影十三点到即止,并未深入细讲。
噬蛊,分人为唤醒和自我苏醒。
人为唤醒:影子用特定乐器,吹奏特定乐曲,随时可以唤醒。
自我苏醒:每月其中一日,也就一月一次,噬蛊自身会醒。
如果是人为唤醒,只要停下吹奏,噬蛊就会沉眠;如果是自我苏醒,只有吹奏乐曲,才能让其沉眠——因为苏醒时间固定,影子都会提前吹奏,死士不会感受痛楚。(注:乐曲不是同一首。)
死士杀死影子,血杀三个月后,才会配下新的。三个月没有影子,噬蛊自我苏醒三次,每次肆虐一个时辰,它才会自我沉眠。所以,死士轻易不敢杀死影子。
听到自己体内没有,卫立暗暗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他叹息道:“可我体内有鸩蛊,它能致人死命。”
“你可能有点误会!”影十三指正道:“死士都有鸩蛊,可不止你一个。”
“什么?”卫立吃了一惊,忙问:“不是,死士体内一共多少蛊虫。”
影十三伸出三指,回道:“一般而言,共有三种蛊虫,分别是,鸩蛊、噬蛊、睡蛊。”
“那我呢?”卫立又问。
影十三理所当然道:“少了噬蛊,你自然是两种。”
卫立突然沉默,暗道:“我从吕尚口中,知道体内有一种蛊虫。现在从影十三口中,知道体内不止一种,其实是两种蛊虫。那是不是会有一天,又从某一个人口中,得知体内不止两种,其实是三种蛊虫?”他的内心有些烦躁,渐渐显于脸上。
影十三见他一言不发,脸色又有点愁楚,奇怪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妨说出来。”
卫立神情凝重,缓缓问道:“真的只有两种?”
影十三顿时了然,暗道:“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当下,她郑重道:“我保证!除了鸩蛊和睡蛊,你再没其他蛊虫。”
卫立盯着影十三双眼,感觉不像是在说谎。但他还是有所忧心,又问:“有没有可能你也不知道?”
影十三笑道:“这怎么可能!我是你的影子,如果我都不知道,蛊虫又有何用。”
卫立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吃好早饭,影十三思考良久,觉得有必要说一下。她道:“白虎,我们一个死士、一个影子,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想我们之间,平时碰到问题,步调最好能一致,你说是不是?”
“确实!”卫立点头道。
影十三苦苦一笑,无奈道:“那刚才……”突然停下,感觉这样说不好。她婉转道:“九尾狐这个人,我这几天说了许多,实在是应该警惕。”
卫立听出意有所指,略显尴尬道:“下次一定注意。”其实他有警惕,只是九尾狐表现古怪,想要看看搞什么鬼,所以才同意她坐下。只是最后,明显高估自己,场面有点失控了。
看到白虎听进去了,影十三也就不再多说。
午后,有人过来通知,明早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