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康王和祁允宁联合向皇帝上疏。皇帝定睛看了一眼两人之后,只说了一句‘不错’。十皇子祁允璘看到父皇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
“十二皇弟和康王殿下的策议虽然很好,可和大皇子的,却是雷同!这样人人皆知的策议,十二皇弟还要煞费苦心地想上一晚,实在是劳累呀!”十皇子祁允璘向来是最看不起这些庶子庶女的,尤其是这些没权没势的。
“十皇兄教训的是,可允宁还未说完!”祁允宁自然是不知道祁允珏的奏疏,一来他昨日伤势未好,二来嫡子上书皇帝的奏疏,也不会有人说给他听。“启奏父皇,儿臣以为光是将这些年轻力壮的派去前线,却不想办法为其家中父母、妻儿谋生的话,那这些将士肯定不能安心抵御外敌;若这么大纰漏被柔然那些逆子知晓,定会想出歹毒的计谋,煽动士兵造反的!”
“父皇,儿臣以为祁允宁危言耸听!想我大裕从军的百姓,那是数不胜数。从未听过,哪些士兵因为家中生计的问题,就合众谋反的!”朝堂之上,十皇子又开口反驳,但这次皇帝却让祁允宁继续说下去。
“刚才十皇兄说,未听过士兵因家中生计的问题而合众谋反的先例,那是因为父皇颁布了‘凡从军者,家中可免三年赋税’的恩典,而我大裕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富足,还未发生过这么严重的灾害!所以,那些士兵不会因为这些问题,而质疑朝廷。可这次蝗灾不同!”也许是因为这次有康王的助力,祁允宁第一次没有藏拙,“据户部禀报,这次蝗灾导致了全国七成的粮田被毁,数万万计的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如果朝廷不能妥善安置这些老弱妇孺,那谁来保证来年的春种秋收?若将士日夜为家乡的亲人提心吊胆,那如何能在战场上拼力厮杀?”
“十二皇子说得对,攘外必先安内。老臣恳请陛下能听完允宁的策议!”康王再次为祁允宁出声,众大臣看了一眼皇帝,发现陛下没有一丝怒意,便做鸵鸟状。
“父皇,明慧县主和尹家愿意为部分流民,供给来年春种的种子!此外,尹家也愿意招些妇孺和老人做工,以求她们有个温饱,朝廷也可以少拿出些粮钱赈灾,多多供给边关。但是,如果光依靠尹家的话,实在是难以承受。所以,若是各位大人家中还缺少几个下人或者伙计的话,也可以效仿尹家!”
“效仿尹家?你让众大臣去效仿一个商户?!这是对皇室宗亲和各位大人的侮辱!十二皇弟,你就算求功心切,也不要口不择言呀!”十皇子祁允璘说完此话,立时就有朝臣跟风批评祁允宁。
“十皇子所言极是,臣、、、”可这位大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年轻的官员打断。
“张大人不觉得可笑吗?陛下爱民如子,尹家这种商户尚且能够感受君恩,为君父排忧解难!大人食君禄者,却在这儿谈什么贵贱之分?难道不是可笑吗?!”
“王景泓!你一个小小的吏部记事竟敢以下犯上,公然对上司不敬,真是有辱斯文!请陛下严惩这狂徒!”
“孟大人,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这才是以下犯上!这才是有辱斯文!陛下,如果臣等能为您、为大裕、为百姓分担一丝的重担,都是臣等的福分!景泓愿代表王家为陛下分忧,请陛下恩准十二皇子的策议!”
“景泓说得好!不愧是河内王家的子嗣,淑妃如果听到你这番话,定倍感欣慰!传朕旨意:吏部记事王景泓天惠聪颖,能堪大任,故朕特意升之为吏部侍郎。允宁、康王策议甚好,此事就交由你们三人负责,丞相监督!希望尔等能将此事办好!今日朕乏了,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