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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二道保险(二)

黄沙镇内虽然是找到三个还活着医生,另外还有一个军医,但是他们早就染“瘟疫”了,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没有任何诊疗能力。而且他们意识清醒的时候,也都没有找到治疗办法,哪怕是缓解病情的办法。而邻镇的医生,一听说是瘟疫,掉头就跑,结果一个都没抓到。疫情越来越严重,嵩楚宫躲在屋内不断走来走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茶饭不思。

正当绝望之时,有士兵来通报,说在镇中心发现一乌邦游医正在救治百姓。问其姓名,叫胡可夫。嵩楚宫遂大笑不止,松了一口气,半个屁股坐到桌子上,端起茶杯就往嘴边送。但是士兵在门外又说,胡可夫怀疑疫情可能是通过水源传播的。然后只听到哐当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还有“好险”之呼声。

士兵又说,胡可夫查了老半天也查不出是什么毒,但是发现轻症患者勉强可以用黄莲暂时缓解毒性。

嵩楚宫立即又下了五道命令:

第一,通告全镇,疫情是通过水源传播的,全镇禁止饮食,并且封掉所有水井,派重兵把守;

第二,全力协助胡可夫救治军民,并令其优先治疗医生;

第三,全镇范围内征集黄莲,如有私藏或者囤积投机者,杀无赦;

第四,派五名亲信到邻镇征收黄莲,拒征者,杀无赦;

第五,派一队人马到镇外取干净水源,至少十里外。

士兵走后,他又大笑了好几次。

这胡可夫可是乌利弗尔国的名医,而且在南疆挺出名的。当然了让人们记住胡可夫这个名字的,不是因为他的医术,而是缘于一个笑话。

《笑林速记》里有这么两则关于他的故事,广为流传:

乌利弗尔名医胡可夫到加地行医,后准备去摩伽拜访故友张机,路过祈福村。在村头遇到一男童拿着书本,唉声叹气,遂问其故。男童回答,家翁犯了结气病。

原来,男童祖父非常喜欢临关端砚,家贫,求之不得。后来侄子远行经商,省吃俭用五百度月币买了一台,带回家送给老翁。老翁不忍侄子辛苦,拒绝了,于是侄子将其原价卖给了族人。族人听闻老翁喜欢,愿以三百度月币卖给老翁。老翁自觉不义,又拒绝了。

再后来,一商池游商到此卖杂货,有一台砚,称是端砚,仅需一百六十度月币。老翁自以为淘宝得手,便爽快地买下了。不料半月后,这台砚开裂,也磨不出墨来了。报官,因犯人是游商,无处寻找,且是商池人,不予立案。老翁顿时结气哑口,闷闷不乐,之后几日不语,忽一日又晕倒在地,从此躺在床上,无法下地。

胡可夫听了哈哈大笑,告诉男童,他刚从加地来,那游商已经伏法,速去通报老翁。老翁闻之大笑,结气病消,马上可以下地行走。族人赞胡可夫医术高明,遂设宴款待,并且留宿。

翌日清晨,老翁又想起此事,再次大笑,绝气而亡。族人却怒胡可夫医药未到,纷纷持农具,追赶胡可夫,誓必取其性命。好不容易才逃到摩伽府元顺城,在友人张机帮助下,混在商池人车队里,辗转从麦城、默地绕道返回加地,再渡河回国。

胡可夫经过默地之时,遇到一个商池人,其小儿夜夜啼哭,百医均不能治。胡可夫献上一黑色药丸,调汤服之,当夜止啼。商池人大呼神效,愿出重金买此良方配伍。胡告知,是飞天蝙蝠屎。商池人怒其以屎喂子,誓要报官索赔,胡无奈只得再次逃跑。

由于在镇外取水不及时(健康的兵力不足),不少脱水的患者,病情更加严重,很快又死了上万人,死亡人数仍旧在不断攀升。胡可夫便建议取井水,煮沸后加盐及草木灰给重症患者服用,先救急,没想到很快得到批准。此法确实让很多重症患者的病情,延缓了许多。

也许是月神的怜悯与眷顾,最终胡可夫制作了四个方子,那四个幸存的医生主动请缨试药,最后试出有效的主方解法。先以石泻散(从多种矿石中提取的一种止泻杀菌之药)加黄莲止泻止吐,再以干姜、细辛、附子、白术、甘草、青蒿煮汤调服,缓解后再随症加减。此法一出,后面的患者陆陆续续得到缓解,再加上取水的队伍已经回来,疫情也逐渐得到控制。

这次瘟疫,后来在竹下国其他府也出现过几次,因为是在黄沙镇首先出现的,所以后人称之为黄沙疫。后世治疗黄沙疫的办法,主要都是参考胡可夫的主方解法,每每奇效。

到晚上的时候镇内健康军民,所剩无己。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即便活着,也都忙于救助轻症患者或者帮忙掩埋尸体。清点了幸存者的人数之后,得知全镇军民五万人,最后存活者三千余人,健康者不足三百,其中一半未患病者是普通百姓,老弱妇孺颇多,能腾出的兵力也才五十人左右。

嵩楚宫接到隐德王盖乌斯的求援信后,也只能苦笑,当作没收到。因为那时过去,可能会将疫情传染到镇外,如果是传到盟约平原就麻烦了。或者说万一隐德王中招了,那他必定是个死罪。后来接到第二封求援信,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威胁信的时候,他思来想去,越想越怕,便溜个没影了。横竖都是死,不跑白不跑。据说是带着金银珠宝,躲进深山去了。一时间,白粉府群龙无首,更别谈勤王救援的事情了。他的房妻,跟着他来到黄沙镇,因为这次也中毒了,被狠心丢在镇内,但在胡可夫等人的救治下,并没有性命危险。

由于嵩楚宫封锁隔绝政策的缘故,疫情没有向其他镇子扩散,但是黄沙镇从此元气大伤,十几年后才逐渐恢复人气。而胡可夫因为这次事件,受到竹下人的尊敬,竹下百姓自发封他为医神,与帝奥国的灵芝公主齐名。胡可夫从此名气更加大了,因为医德被世人记住,而不是《笑林速记》那两则笑话。

隐德王盖乌斯多处求援,本意是没错,多通知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但是同时也多了一份危险。

四季慈是关西七府中面积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府,与白粉府之间隔着一个狭长的刺楠府,大驿道灵台道在其南部穿行而过,首府丹青郡就坐落在灵台道北侧,在驿道对面与之遥相对应的是通节郡。很“幸运”的是隐德王盖乌斯的求援信传到了丹青郡,很“不幸”的是也同时传到了通节郡。前者是隐德王盖乌斯次子、关西总督盖文的总督府所在,后者是盖雅的旧友辰柏舟担任郡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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