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谢四位‘剑客’带给我们精彩表演,”隐德王盖乌斯特地在“剑客”两个字着重加强了下音调,继续说道,“那么,现在我们讨论一番《巨麦盟约》签订细则......”
“慢着!”突然盖乌斯的话被高明打断了,高明的声音非常宏亮,底气很足,就连成固都听得出来,这个老不死的身体好着呢。
“盟主,吾提议,将《巨麦盟约》改为《竹下血盟》。”高明继续说道。
“好主意。”隐德王盖乌斯随即接下来,摸了摸他那光滑的下巴,对这个提议很满意。改成血盟,意味着各国需要歃血为盟,那会更正式一点,更庄严一点,气派自然更足。并且盟约名字写明“竹下”,这也正式彰显竹下国贡献的体现。
“我亦同意。”颜国营也附和道。
耿仲铭跟兆则受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点头一齐说:“可,可。”声音非常同步,仿佛是心有灵犀一样。
不过场上的弗沙跟开山王则是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安。
这时高明转向没表态的辛利文问道:“怎么,辛殿下不同意?”
辛利文正要说话的时候,戴维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开始辛利文似乎有些不耐烦不以为意,而后戴维营又拉了下,辛利文这才把头往后靠。戴维营凑过去,小声附耳几句。突然辛利文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哦”一声,虎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许久才回答说:“阿宋国不反对。”
似乎辛利文这回答,让戴维营有些吃惊或者失望,又再一次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隐德王盖乌斯转向弗沙亲王问道:“弗亲王,意下如何?”
“我反对!”弗沙冷冷地回答。
“嗯,弗沙亲王投反对票。”隐德王盖乌斯竟然这样回他。
弗沙听了也不免有些诧异,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盟主,我们承古月之传统,以禁巫止暴为仁义,凡血盟者必有牺牲,此乃易带不祥之举,望盟主三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弗沙想反对的,成固思索着。他印象里,血盟应该就是歃血为盟,简单地各位代表割破手指滴几滴血到事先装着水的碗里面,然后搅拌一下,再分别倒到另外八个碗里,最后大家再一起喝了它。这就相当于,大家都喝了各自的血。他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好像血能增加仪式感似的。他细细想来,也许跟古代巫族喜欢用血作为媒介施展巫术有关吧,所以在南疆的文化里面,血是比较神圣的东西。
这时颜国营插了进来,说道:“非也,歃血为盟自古有之,时至今日仍乃不绝。血盟亦并非牺牲之举,弗亲王言之过重矣。我们乃民主之国,既然是结盟,意见必定民主,盟主莫忘记投票结果。”
经他这么一提醒,隐德王盖乌斯反应过来,立即说:“好,六票赞成,一票反对,我宣布《巨麦盟约》更改为《竹下血盟》。”然后他转向盖利斯继续说道,“爱卿,寡人命你即刻前去挑选八匹良马,以备歃血......”
盖利斯准备应允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意外。
“慢着!”高明再一次打断了盖乌斯的话,这让盖乌斯很是不满,怨气都表现到脸上了,正当他准备责怪高明,随便打断他的话的时候,高明说出了一句话,马上让他喜形于色。
“既是血盟,定要人祭,月神更喜欢。”高明神秘地说,但是话语中却充满了杀机。
这句话是相当恶毒!
传说,在南疆古月文明之前的圣像国,就实行过人祭。每当农作物收成不好,或者出现地震、大洪水、干旱之类的自然灾害的时候,巫族祭师们就会从各个部落挑选出年轻的男子,作为人牲,献祭给月神。据说,最佳的人牲是刚成年的体形匀称的英俊男性。一旦被巫族祭师选上,人牲马上会被带走,部族会赐给人牲的父母大量的肉干作为奖赏。人牲被献祭之前,会经过一场审判剥夺作为人的所有资格,以期彻底接受调教,成为月神的宠物。然后会剥光所有衣物,圈养在巫族祭师的房间内的笼子里,一般7天到半个月不等,长的也有半年的,期间会好吃好喝供着,但是不能接触任何肉食。等巫族祭师认为时间成熟了,会在月夜下举行隆重的祭月仪式,人牲背上会画上一个月牙,表示即将成为月神的宠物。当晚,人牲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着身子走上祭坛,躺在祭坛上。然后四个祭师会把他的手脚固定在祭台上,再由大祭师对其割喉放血,或者是剜心、剖肠、斩首,进行祭月。
如何人祭其实也是有讲究的,如果是祈求消退洪水或者风调雨顺,一般是割喉放血,即血祭;如果是地震,则一般是剖肠,即肠祭或者场祭;如果是发生较大的火灾,一般是剜心,即心祭;如果是发生瘟疫或者其他特殊情况,多数是斩首,即首祭。当然了,最恐怖的是灵祭--巫族祭师们会在人牲上划开数个口子,然后在里面放入麦粒,而且会在人牲身体周围也撒上少量麦粒,吸引月王燕前来啄食。这些月王燕最爱食用麦粒,但当它们啄食伤口里面的麦粒后,会误以为肉即麦粒,不断啄食人牲身上的肉。而人牲因为事先服下了麻醉的草药,感觉不到疼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王燕不断聚集,啄食完人牲身上的所有肉只剩下内脏的时候,祭月仪式才宣告成功而结束。也因为这个原因很长一段时间,月王燕被当作不详之禽,乃至今天的竹下国、商池国、乌利弗尔国的国民也有一部分不喜欢月王燕的。
人祭极不人道,如果圈养期间人牲逃跑,人牲的家人会被处死,人牲所在的部落族长会被砍掉一只手作为惩罚。自从理宗南传之后,人牲便逐渐被劝告制止,但是巫族祭师们还是保留着这一传统,在每年4月20日,月神诞辰那天晚上实行人祭。人祭陋习一直到奈赛、吉伯取代巫族祭师,建立古月国,才开始提出废除。即便如此,在一些统治较弱的边缘地区,还是偶尔可见人祭陋俗,比如四大公国时期之前的塞拉提,还有建国之前的乌利弗尔地区。一直到乌利弗尔建国,这项陋俗才彻底被各国废除,明令禁止。
情况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在场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成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