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瑶道:“两个时辰。”
夏小小竟然能在附近玩蹴鞠,且能把蹴鞠踢进王府里,说明家就住在附近。
那么秦子夫送夏小小出去,应当也只能在附近,怎么会超过两个时辰还不回来?
北堂煜淡声道:“瑶儿放心,有燎歌在,不出问题。”
话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白洛瑶立刻出了房门,走到外面。只见燎歌带着满脸是血的秦子夫,满脸苍白、泪水、惊恐的夏小小,她的衣裳也带着血迹。
“……出什么事了?!”
她脸色一变,上前去将夏小小给抱了过来。
秦子夫擦了擦脸上未干的血迹,说道:“二姐姐,夏家出事了。”
白洛瑶秀脸微变,道:“什么情况。”
夏小小号啕痛哭道:“没有爹娘了,我没有爹娘了!呜呜呜……”
“燎歌,你来说!”
白洛瑶问询燎歌。
燎歌便如实道:“当属下赶到夏家现场的时候,秦少爷刚刚厮杀完一帮黑衣人。黑衣人逃脱,只剩下原地躺着的夏家爹娘!”
白洛瑶道:“不可能。夏家只是经商的人,会得罪什么人?黑衣人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为什么不继续追?”
燎歌说道:“回王妃,黑衣人没有任何的特征。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像是江湖上某个高深的门派,属下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断了任何的踪迹。”
夏小小哭的厉害,小眼通红。
白洛瑶心有余悸,抱着孩子哄,说道:“小小,往后我跟王爷就是你的爹娘了,别哭。子夫哥哥也在!”
秦子夫便在一旁,伸手道:“让我来抱。”
夏小小便张开手,哭着一把抱住了秦子夫,眼圈红红的,含着眼泪。
“哥哥……”
她一声脆生生的声音,让秦子夫听了心里都阵阵发疼!
白洛瑶对燎歌道:“你去查查,到底什么人要对夏家下狠手。以及,通报当地的知府。让衙门的人过去查查。”
燎歌领命。
白洛瑶对丫鬟念夏,道:“念夏,去打热水,让子夫跟小小洗洗。再找两间干净的衣裳,让他们换上。等他们沐浴完,再来告诉我。”
孩子亲眼见到这样的惨案,心里一定很有阴影。
念夏便带着秦子夫和夏小小过去。
原地,白洛瑶转过身去,抱住了北堂煜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怀里,说道:“小小现在一定很痛苦。”
“瑶儿,可曾留意到一点?”
北堂煜抚着人儿的后背,安抚着她。
白洛瑶问道:“哪一点。”
他道:“子夫的武功今日才学。”
“有什么问题?”
她很是不解。
“黑衣人的武功与子夫的武功,哪一边更甚。燎歌无法追踪,可见黑衣人武功的高超。”
北堂煜说道。
白洛瑶一怔,问道:“那子夫,是……”
“秦子夫带夏小小回夏家,兴许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街上买了些吃食,转了一圈。从夏小小手中染红的冰糖葫芦可以看出。这中间,游玩一个时辰以上。等他们两人回到夏家时,兴许正看家夏家爹娘跟黑衣人交涉,这其中的过程,是不能进去轻举妄动的。”
北堂煜声音清淡。
因为秦子夫的武功再如何,也不可能对抗的过几个黑衣人。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杀死夏家的爹娘。等到夏家爹娘死后,夏小小再克制不住的冲了进去。
秦子夫的胸口的伤,应当就是被黑衣人打的。还好,燎歌及时赶到。
白洛瑶怔仲不定,道:“……那此次,最痛苦的人,想必不是小小。而是子夫。”
夏小小年纪最小,即便爹娘不在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心难过。
孩子还不懂事,慢慢就淡忘了。
但秦子夫,武术在身,却因为要保护夏小小,而不轻易出去跟黑衣人打,他痛恨自己武术不够高明,不能保护夏小小以及她的爹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那般场景,一定最是痛苦。
白洛瑶喃喃道:“所以子夫回来的时候,面容才如此灰暗。”
北堂煜道:“本王想教给子夫一套剑法。
“什么剑法?”
“先皇所留,但不适合我与十弟。于是便一直留着。”
北堂煜走进房里,从一旁的书柜上拿出来一本剑法书,让雾眠给秦子夫送过去。
白洛瑶说道:“这次事情后,子夫一定会更加努力学武。并查到那帮黑衣人,将他们亲手杀害,为夏小小的爹娘报仇。”
“不错。”
北堂煜以帕子擦了擦手。
白洛瑶还是觉得小小可惜了,这个案子她会持续的追查。
入夜了,凉风习习。
夏小小哭累了,坐在月光的台阶底下,抱着自己,看着满头的星星,哭着道:“爹、娘,小小再也不要你们陪着我了……小小可以自己玩,爹娘,你们快回来好不好。小小以后一定都听你们的话,不再任性了……”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秦子夫来到她的身旁坐下,看着那头顶的一弯明月,说道:“小小。”
夏小小痛哭流涕,扑进他的怀里,道:“哥哥,我没有爹爹了,没有娘亲了……”
她抹着眼泪,眼圈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秦子夫抱住她,说道:“想哭就哭吧。哥哥陪着你。”
夏小小抽噎着,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秦子夫看着头顶的月光,发誓道:“我一定会好好学武,一定要找到那帮黑衣人,亲手杀了他们,为你爹娘报仇!”
他说到做到。
夏小小“呜呜”说道:“哥哥,我不要你报仇……那些人好厉害,我担心哥哥也会死。”
秦子夫说道:“小小,哥哥一定会战胜他们!”
两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白洛瑶在廊上,跟北堂煜看见这一幕,心里也很是难受。
北堂煜问身后的燎歌,道:“夏家的底细,查清楚了么?”
燎歌说道:“主上,好像是因为当年的一场恩怨。夏家的老爷与夫人,其实当年是逃婚出来的。两人违背了意愿,私自出来,又转去经商。”
后来有了夏小小。
但因为他们逃出来的地方,正是江湖上的一个杀人组织。
他们不想要再过那样的日子,于是便如此。没想到,还是被杀人组织找到了。这一找就是多年,两人因为坏了规矩,而被杀害。
白洛瑶听到这里的时候,冷笑一声:“这些江湖组织,视人命如草芥。”
北堂煜道:“什么组织。”
“暗部。”
与之前的鬼部相似。
白洛瑶说道:“趁此端了他,燎歌,你去。”
燎歌道:“属下的武功不及雾眠,可否与雾眠一同前去。”
在提到雾眠的时候,白洛瑶道:“不行,雾眠不能去。”
北堂煜看向人儿,道:“为何。”
“念夏喜欢雾眠。雾眠也喜欢念夏。他们两人必须要成。雾眠之所以顾虑不想要念夏,是因为他怕自己没办法给念夏一辈子的安慰。雾眠要是出事,念夏也不会独活。”
白洛瑶清楚念夏这丫头,就是个痴情种。
表面上傲娇什么都不在意,其实背地里比谁都心思细腻敏感!
北堂煜薄唇抿着,对燎歌道:“去领十个暗卫,端了暗部。”
白洛瑶说道:“往后的事情,能让燎歌做就让燎歌做吧。”
燎歌便领命前去。
次日,天还没亮,府上的擂台便传来一阵声音。
丫鬟念夏揉了揉眼睛,经过说道:“秦少爷,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啊?”
秦子夫照着剑法拼命的练习。
“必须要早!”
他边说边练。
丫鬟念夏生怕被他的剑给刺到,于是赶忙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问。
秦子夫只要一停下来,就想起夏小小一家的惨案,所以他不能停,他一定要拼命的练。
夏小小也很早起了,来到擂台旁,看着哥哥练习。
“哥哥,喝水。”
她乖巧的端着茶盏过去,拿着帕子给他擦汗。
秦子夫额头上的冷汗被她轻轻擦去,一笑。
秦子夫说道:“小小,这么早就起了?不去多睡一会儿吗。”
夏小小说道:“不要,我睡不着。爹娘的事情一直在我脑中回旋。我怕一睡着就会梦见他们,我害怕看见他们就会哭。”
她说罢,低低着头,更加难受起来。
秦子夫说道:“不怕,有哥哥在。”
夏小小点了点头,瞬间就开心的咧嘴笑了。
秦子夫擦了擦汗,从擂台上下来,说道:“我陪你玩蹴鞠。”
他知道小小孤单,没有人陪她玩。
如果她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起她的爹娘。秦子夫不愿意让她想起她的爹娘。
夏小小一脸崇拜的说道:“哥哥是世上最厉害的,没有人比哥哥更厉害啦!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打败那些坏人的!”
秦子夫说道:“我不是最厉害的,王爷才是。”
“……不管!我说是就是!哥哥就是最棒的!”
在夏小小的心里,最好的就是爹娘。但现在爹娘已经走了,最好的人就是哥哥。
秦子夫心里宽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好。我们最好。走,去玩蹴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