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拉了拉吴海逸,在一旁劝道:“你这段时间出差不在家都不知道美欣多难过,少说两句吧。”
吴老爷也拍了拍大腿,说:“是啊,美欣应该是刚从陆家回来,应该是遇到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吧,海逸啊,你就对她温和点吧。”
“呵。”吴海逸冷哼一声,没什么好气:“那陆家都退婚了,美欣还去干什么?她这臭脾气,都是你们两个给娇惯出来的!”
“说什么呢你。”韩芸反驳了一句,但音量明显小了,因为吴美欣现在跋扈无理的性子的确也是被她和吴老爷宠溺出来的。
没办法,吴家就这么一位千金小姐,可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吴海逸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心中还是疼惜着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他摆了摆手,对韩芸说道:“你上楼去看看美欣怎么样了,陆家这一次做的是欺人太甚了,但陆景川一连给吴氏拨了好几个大项目,我们集团不能丢了这几个项目,你还是得提醒一下美欣,别再去招惹陆家了。”
两家的世交关系打从婚约被退的那一刻起就破裂了,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现在表象的和谐也都只是表象而已。
再怎么说陆氏于吴氏而言也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没了以前甚好的私交,吴家也得见好就收,陆氏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得罪的。
韩芸闻言,点了点头,连忙就上楼去看吴美欣了。
她一靠近吴美欣的门前,刚想开门,房间内就传来了吴美欣抓狂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许多东西噼噼啪啪地摔在地上的声音。
韩芸心中一惊,连忙打开门进去,一进来就看见了满地狼藉一片。
“美欣,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告诉妈妈。”韩芸心疼极了,拉着吴美欣就不让她继续再砸东西了。
地板上许多瓷器的碎片,她生怕吴美欣把自己给不小心伤着了。
“妈……”韩芸一来,吴美欣就克制不住了,直接扑进了韩芸的怀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落下来,“陆家欺负我,陆景川欺负我,就连尚文悦那个贱人也欺负我!”
见着吴美欣哭成这样,韩芸都快心疼坏了,一边轻轻拍着吴美欣的脊背,一边柔声安慰:“怎么了?他们怎么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给你讨公道。”
吴美欣吸了吸鼻子,脸上的怨毒浓重得都快要滴出水来,她咬着牙,字里行间中充斥着都是对尚文悦的恨意:“那个贱女人,她撩景川就算了,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小野种说是陆家的孩子,偏偏陆家的人也都承认那个小野种,妈,我该怎么办啊……”
韩芸抱着吴美欣,心里止不住的心疼,“那个女人叫做尚文悦吗?美欣你放心,妈会想办法的,既然陆景川有眼不识珠,那咱们就不要他了。倒是这个尚文悦,既然敢抢你的男人,妈妈一定会替你好好收拾她的。”
“一定不要放过那个贱女人!我要让她下地狱!”吴美欣止住了哭泣,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好,妈妈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
从吴美欣来拜访了陆家一趟以后,陆景川就发现,尚文悦似乎变得格外沉默。
明明这个女人也顽劣不堪,可是现在却变得乖巧极了,乖巧到不像她自己了。
两个人的交流也少了许多,但是还有一件事得提的事情便是,陆老爷子将小宝送去了幼儿园。
老爷子虽然千不舍万不舍,也知道小宝需要接受教育了,于是便动用关系将小宝安排在了A市的一所私人贵族幼儿园。
小宝不在家,老爷子每日也清闲,除了偶尔刁难一下尚文悦以外,其他时候大多都去拜访一些老朋友。
譬如今日,偌大的陆家里就只剩下了尚文悦一个人。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无神地不断给电视换着台,眼睛虽是看着电视机,可是心神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管家来到尚文悦的身旁,温和地提醒她:“太太,您的午饭还没吃,再不吃的话就该凉了。”
尚文悦这才猛地一回神,给了管家一个很抱歉的眼神,道:“爷爷中午也没回来吃饭吗?”
“是的,老爷晚餐也没回来吃,他今天在张家和张老爷下棋。”
“噢……好。”
尚文悦回过神来,走到餐桌旁坐下,大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尚文悦看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管家,以后我一个人在家的话就不必做这么多菜了,很浪费。”
“好的,太太。”
尚文悦也没吃多少饭,随便扒拉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寻了个借口就上楼了。
管家看着尚文悦离开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叹气连连。
很快,他便拿出了手机,给陆景川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在嘟声片刻后就被接起。
管家道:“先生,太太今天还是没吃什么东西,她现在上楼去了,说是要休息。”
陆景川此刻正在处理着文件,闻言,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剑眉紧蹙:“那她有说什么么?”
“没有,太太这几天话都特别少。”管家如实汇报。
“嗯,那好,你继续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陆景川语气平铺直叙,并无情绪。
等挂了电话以后,他才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尚文悦已经持续着这种状态好些日子了,什么话都不说,东西也吃得甚少,除了每天晚上小宝放学回家的时候,她的精神看上去都是怏怏不乐的。
陆景川也曾很直白地当面问尚文悦,是不是还有哪里不满的。
可这个女人只是露出了一抹不含情绪的淡笑,反问他:“陆家哪里都好,我还有什么是可以不满的?我要做的就只有配合你度过这一个月而已。”
明明是笑靥如花,可她的眼底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没有。
这样的尚文悦,看上去更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困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毫无生机,也毫无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