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梁凉凉的瞥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牛排刀在手里甩了两下,“老燕,我手术刀是拿惯了的,就没失过准头,你要不要尝试下爆头的感觉?”
燕辞轻嗤一声,没有搭话。
起身,往洗手间走,特损的在门口听了会儿动静,才敲门,“二哥,好了没有,外面太吵了。”
总共叩了三声,话说完后,燕辞再象征性的敲了一下。
门便开了。
蔺怀安颀长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从头到脚,一身革履的正装,没有丝毫凌乱的痕迹。
他身后跟着的小女人披着他的西装,小脸儿酡红,微微咬着唇,一脸欲羞欲恼的神情。
燕辞着重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
蔺怀安占主导地位。
如同他护着苏若的姿态,强势又霸道。
燕辞惊讶的同时,飞扬的眼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能让二哥护着的女人,他就只见过这一个。
“二哥,你要亲自出面?”
“对。”
燕辞和纪子梁对视了一眼,一个放下了刀叉,一个往旁边让了一步,却是站在了蔺怀安和苏若前面,有意的挡着。
“见过你的人很少,但小丫头惹到的主在商界的地位并不低,也许就在某个宴会上见过你。”
苏若老老实实的跟在蔺怀安身旁,听了两句,听得一头雾水,但燕辞的言下之意,她是能听出来的。
她抬头看着身前的男人,小手在他的大手里钻了钻,细声问:“二爷,有什么问题吗?”
蔺怀安将她的手往手心里收,回头轻睨她一眼,“没有,你在我身边待着就好。”
苏若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只那一眼,蔺怀安又回过头去,看向等他回答的燕辞,“无妨,你真以为我最近活动频繁,大哥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燕辞立即领会,“我去开门。”
而此时,门外那几个人越闹越凶,把经理都给叫来了,强行要开门,可经理是知道这间包厢里的主人是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但面前这几位也是酒店的常客,是他得罪不起的,劝也劝不走,越劝反而闹得越厉害。
张总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得眼睛都快黏在一起了,他骂骂咧咧的把经理抓得死紧的钥匙给抢过来,一边骂一边把钥匙塞进匙孔里。
“不开?老子让你开你就得开,臭娘们居然敢耍老子,本来想对她温柔点,一个一个的上,现在把老子给惹火了,看我不把她往死里弄!一个小明星也给给我摆谱,活腻味了……”
张总一叠声的骂完了,钥匙也没能成功的塞进去。
他整个身子醉得靠在门板上,把门给撞的砰声响,钥匙老塞不进,他也急了,举起拳头就往门上砸,“里面的孙子,给老子开开!”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张总没有防备,整个身子往里跌去,左脚被右脚给绊了,肥硕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秃得只剩几根的头发散到额头前,他伸手拢了几把,嘴里骂一声,撑着地就要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张总啊,怎么着,谈生意谈到这儿来了?”
燕辞走到张总的头顶,蹲下身,双手搁在膝盖上,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打趣。
一听这个声音,张总立马就认出来了。
刚半起的身子一猛子就跪下去了,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挺大一坨的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燕总监啊……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燕总监的包厢,冒犯了冒犯了,我这就走,不不……我这就滚。”
“别介啊。”
燕辞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站起身,皮鞋在张总的鞋尖上踢了踢。
张总正准备就这么爬着出去,被踢两下,立马就老老实实的跪回原位。
“燕总监,这……”
“来都来了,不留你们吃顿饭,那也太失礼数了,我看看后面是谁,马总,温总,刘制片,陈导,哟,这阵仗不小啊!”
苏若目瞪口呆,被燕辞点到名的人,立马应声,脸上堆满了讨好谄媚,那点头哈腰的样子,谁还想到起之前在包厢时那副鼻孔看人的大佬样。
怂得跟孙子似的!
燕辞一个没漏的全“请”进包厢里了,然后把门一关,双手抱臂站在门口。
这群人中,张总的地位是最高的,平时没少仗着公司高层的身份作威作福,今晚组的这场饭局,就有几个是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弟,可他进门的姿势不对,再被燕辞敲打几句,从趴着变成跪着,燕辞没发话,他也只能跪着,不敢起来。
身后站着的小弟将他的狼狈全看去了,张总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丢脸过。
他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燕总监,您是贵人,我们不好打扰您用餐,就……”
“一顿饭而已,不给我燕某人面子?”
“不敢……”
哪里敢啊,活阎王的称号,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叫出来的,燕辞这人在商界上留的传说太多了,什么卸胳膊卸腿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轻点的,让你身败名裂,重点的,以往在公司里做的各种污糟事他都能给你查个底朝天,一言不合就把证据交给警方,被搞得家破人亡都是他燕辞的家常便饭。
真不怪燕辞看不起这人,好歹也是一家上市企业的高管,吓成这样,实在太掉面儿。
他也懒得多话,轻飘飘的给了句:“这包厢也不是我的,是蔺二爷的。”
“二爷?哪个二爷?”
燕辞冷哼,“姓蔺,你说还有哪个二爷?”
张总傻了,他抖着胆子抬起头,先看见了纪子梁,视线挪到沙发里坐着的男人时,惊得双眸瞠大。
身后那些小弟也忍不住好奇心去看,结果,人人倒吸一口冷气。
蔺二爷,蔺怀安。
他不是瘫痪了么!不是植物人么!什么时候醒了?!为什么蔺家都没有消息传来,润景也没有一点风声露出来。
张总吓得整个身子都匍匐下去了,四肢蜷缩在肥大的身子下,简直就是一只匍匐着的癞蛤蟆,浑身抖抖索索的,吓得话都没有一句了。
怎么惹得起啊,这包厢里的三位爷……怎么惹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