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能用！我这就让助理把合同传给我。”
张总起了半个身子，双手捧着电脑，毕恭毕敬的从燕辞的手里接过。
就像是交接什么圣物一般。
企划案是早就准备好的，为了和润景合作，全公司上下都在忙活这一件事。
让人传个文件过来，是轻轻松松的事。
张总的语气和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惶恐忐忑，越来越有底气，这项合作要是达成了，那姐夫必须得给他升职，还必须要有分量重的年终奖，这可是他和润景的总裁谈来的，这世上就没几人有这样的殊荣！
脑子里想得越多，张总便有些飘了，胆子一大，等合同传送过来的间隙，竟敢偷眼去看蔺怀安怀里的苏若。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在蔺怀安那里有多么的特别，却也不过如此！
人家蔺二爷也就只是玩玩罢了，有钱人玩女明星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
等结束后，要是二爷让那女人走，张总绝对会找人半路把人截下来，把心头这顿憋屈全发泄在她身上！
他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苏若很快就感觉到了。
张总那双金鱼眼胖得睁都睁不开了，眼睛里的**却相当明显，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她喉咙里像是梗着一团恶心的东西，吐不出来，咽下去了又糟践自己，气得胸腔都开始剧烈起伏了。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虽然在苏家，她爹不疼娘不爱的，但进娱乐圈后，她是走到哪里就刚到哪里，给她气受的，她都还回去了，还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憋屈！
苏若幽怨含怒的目光，朝蔺怀安狠狠剜了一眼。
恰好，男人低眸朝她看来，苏若收敛不及，被他给逮了个正着，苏若索性把眼睛再瞪大一点，各种不满全给他看见。
然而，蔺怀安居然轻轻的笑了一声，夹烟的那只手，盖在她额头上，轻轻的揉了揉。
男人指尖的烟草气息，很淡，并不刺鼻，隐约间有种蛊惑的力道，将苏若浑身竖起的毛给捋顺了一半。
包厢里就有打印机，张总恭恭敬敬的问燕辞借了，去把合同给打印出来。
三张A4纸，他给叠得整整齐齐，谄媚的递到蔺怀安面前来，“二爷，请您过目。”
张总双手高举，弯着腰，头低得比抬高的A4纸还要矮，胸都快贴到肚子上了。
那模样，浑然像是清宫里的太监。
苏若本来堵着气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听见站得不远的燕辞讽笑了一声，竟像是被感染了般，也“噗嗤”笑出一声。
蔺怀安垂下双眸，凝着她，眼底含着打趣般的笑意。
苏若与他对视了一眼，忙轻咳两声，立马收了笑容，假装正经人。
蔺怀安将企划案接过来，粗略的看了几眼，唇角轻微的扯动了一下，那抹悬在唇间的笑意，顷刻间便没了。
他将企划案给扔在茶几上，薄唇轻掀：“这就是贵公司拟出的方案？”
张总精神拧成了一股绳，高度集中，他惯会察言观色，可在蔺怀安看合同的时间，张总频繁看了好几眼，都无法从这男人的表情中看出任何信息来。
忽然听这一问，他立马点头哈腰的回答：“是的，二爷，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吗？”
“谁是主策划人？”蔺怀安冷声问了一句，幽深的瞳仁内，蛰伏着一道危险的流光。
主策划人？
要说主策划人，那是霄蓝的总裁，张总的姐夫亲自盯着的，虽说方案是策划组整个组的人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但每一处细节都是总裁指导，并最后敲定的。
张总能够成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和接洽人，不过是因为他在姐夫面前打了包票，说自己认识润景几个小经理，能够将这件事给谈下来，但其实策划案的内容，张总连一个字都没看过。
不过蔺怀安亲自问了，万一策划案的确是入他的眼了呢，张总觉得自己必须得抓紧这个机会分功劳：“二爷，我就是主策划人，这份企划案，是我带着全组的人熬了两个月的通宵做出来的，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我们最大限度的迎合您的要求。”
说话时，张总脸上越来越放大的笑意，就好像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蔺怀安脸色愈发的冷沉。
唇角似笑非笑的扯开一抹弧度，单手撑着鬓角，凛然威压的双目看着张总，“从头到尾，我都不满意。”
张总一惊，“是哪里不满意，可以商量……”
蔺怀安眉梢一抬，低低的轻笑，嗓音下得不轻不重：“这份企划案，我很眼熟啊。”
燕辞掐了烟，适时的插进话来，“和宁氏递来的企划案一模一样。”
“什么？什么一模一样……什么宁氏？”
张总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霄蓝和宁氏一直都是死对头，这次宁氏也在争取和润景合作，张总并不知道宁氏是什么时候把企划案交到润景的，但张总在润景的那几位朋友，并没有透露给他。
原本公司是打算明天再去润景，可还是比宁氏晚一步吗？
不！这不是重点！
张总赶紧把茶几上的企划案拿起来，可他看不懂啊，自己没有参与过，怎么能够看懂。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的……”
“张总好本事啊，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玩障眼法！”
燕辞将电脑拿出来，甩到茶几上，拿手指了一下，“这是昨天宁氏发给我的企划案，我让你用我的电脑，不是让你投机取巧把宁氏的偷过来，改几个字就可以的了！”
张总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不……我没有，这的的确确是我们霄蓝的啊……”
“张总在商场多年，可清楚窃取商业罪，是从几年开始判？”蔺怀安声线平稳，眸色如刃，轻而易举就能威慑住人。
而他那稀松平常的语气，就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小事罢了。
张总已经慌了手脚，再次没出息的跪了下来，“二爷，燕总监，这份企划案跟我没关系啊……我全程没有参与过，就只是代表公司……”
“哦？”蔺怀安挑高眉梢，“这么说，张总刚才是在戏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