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越写越不对劲,尤其是后面叮嘱他吃药的那些话,似乎过于亲密了些。
想了想,她重新写了一张,把话删得言简意赅一些,那些叮嘱的话省去没写,但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找了一盒感冒药,压在便签上。
足够明显了吧。
从蔺怀安那里离开之后,苏若直接回了家,换了一身衣服,没过几分钟,卿暖便来了。
新换了经济公司,苏若有必要走过场一般的到公司去报个道。
润景给了她很高的待遇,刚进公司便允许她开设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只不过工作室得挂在公司名下。
卿暖一直在耳边告诉她今天的行程,苏若打不起精神,脑袋一点一点的,靠着电梯壁都能睡着。
没办法,昨晚她在蔺怀安家里,根本就不可能睡得好,恁是失眠到大半夜,隔壁的大尾巴狼没有妄动,她才敢合眼。
“蔺董,这是普通电梯。“
韩为跟着蔺怀安进电梯里,抬头看见电梯里靠着墙壁打瞌睡的女人,太太?
这就不奇怪了。
卿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看见有人进来,也没看是谁,礼貌的往旁边让了两步,接着数落苏若:“我跟你说大半天呢,你就应我一声哦,怎么你就那么困呢,昨晚上干嘛去了?”
苏若脑袋抵着墙壁,重重的往下瞌了一下,又慢悠悠抬起,轻轻的哼出声来:“伺候伏地魔去了。”
“什么玩意儿!你是被外星人抓去洗脑了么,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她当然不懂,是因为她不知道某人有多可怕。
苏若手一勾,勒着卿暖的脖子,给勾到身前来,煞有介事的龇牙咧嘴:“真的有伏地魔,他长得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印堂发黑,本该满身萦绕着紫金之气,可他偏偏在地狱里浸泡得太久了,看起来不光面目狰狞,还长了一条大尾巴,张嘴就能把你给吞下去,你不知道,我昨晚上和伏地魔殊死搏斗,侥幸得了一丝生机,现在我重返人间,突然想去宁静的诗和远方,做一名娴静的女子。”
卿暖愣了愣,面色凝重的探了探苏若的额头,“中邪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去求一道辟邪符?”
苏若撇撇嘴,挥开她的手,又靠墙壁上打瞌睡了。
韩为的定力不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侧眸看见身旁的男人面色越来越难看,稍微联系一下就能想到太太身上,难不成……太太形容的就是二爷么。
他那声笑藏得不好,偏偏被卿暖给听见了,她冷着脸回头看去一眼,当看见某个浑身萦绕着紫金之气的男人时,登时精神抖擞。
立马立正站好,“韩助理,蔺总裁。”
韩为好不容易收住笑,一脸正经的纠正道:“卿小姐,二爷已经从总裁升任董事长了。”
“那总裁是谁呀?”
”是燕总监。“
卿暖点点头,其实脸上的表情并不走心,人家集团内部的高层变动,变就变呗,她只需要记住变动的是谁就行了,也要顺便多提醒下某个迷糊的女人。
韩为看苏若仍背对着靠在那里,清了清嗓,低声道:“二爷仍然会在公司里坐镇,如果苏小姐和团队有什么难处,尽可以来找二爷,倘若二爷不在,找燕总裁也是可以的。”
卿暖僵着脸笑,嘴上跟复读机似的的重复“客气客气”。
手背到身后,不停的拉扯苏若,最后一下拉得力气大了,不小心把苏若给拉得脚下踉跄。
二爷?
这个尊称在脑子里清晰起来之后,苏若哪里还有瞌睡,分分钟就醒了。
她踱着高跟鞋转身,迎面对上一张刀雕斧凿的冷清面孔。
卧槽,伏地魔!
不不不……蔺怀安。
她刚才还在吐槽长得像青面獠牙的男人,此时正面色发冷的睨着她,苏若瞬间感觉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浑身有那么几秒的无法动弹,等能动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抖成筛糠。
“蔺……蔺总。”
卿暖着急的踩了她一脚,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是蔺董事长。”
升职了?
苏若唇瓣碰了碰,脑子里一片空茫,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刚才那些吐槽他的话没被听见,不过她说得挺隐晦,应该还能有生存的机会。
“好巧啊,呵呵呵呵呵……”
她瞄一眼蔺怀安还算红润的脸色,“那个,你吃药啊。”
苏若赶紧咬住唇,感觉这张嘴都不受控制了,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白目呢。
这时,电梯到达了指定楼层。
苏若觉得自己应该说点类似于再见的话。
“记得吃啊,有病得治。”
卿暖差点晕倒了,拼着最后一口气,对身后的男人道了歉之后,赶紧拉着苏若出去了。
临关电梯前,苏若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兴味的神色正好凝着她。
苏若浑身打了个寒颤,那眼神,就好像伏地魔亲热的趴在床边,玩弄一般的唱催眠曲一般。
完蛋了……
都不用卿暖骂,她就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韩为可不敢在蔺怀安面前造次,可只要一想到刚才太太那老鼠怕猫一样的表情,就觉得想要从心底里自主的发笑。
他偷眼看身旁身姿挺拔的男人。
似乎看见二爷微微上扬的嘴角,惯常冷漠的脸色上,因这一抹笑意,五官棱角都显得没那么锋利了。
“她的工作室安排好了?”
韩为立即站定,恭敬的回:“安排好了,公司配备了半个顶级的经济团队给太太。”
蔺怀安沉下黑眸,声线波平无澜,但却透着一股子让人信服的力道,“在公司注意一些。”
韩为垂下头,称是。
“二叔。”
刚出电梯,从侧边传来一道脚步声,声音和步伐很是浮躁。
蔺怀安站定,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在转身之后,精准的攫住了蔺哲瀚,凛然的面色,当即把蔺哲瀚给震得态度矮下几分。
“有事?”
蔺哲瀚走到蔺怀安跟前站定,气场被吞了大半,明明是平行的视线,他在蔺怀安面前,却摄于他从骨子里弥散出来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