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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临行前的告白

身处在地下楼阁中,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几乎所有一切现代文明带来的生活方式。平时大家都只能按照生物钟的习惯,到了该睡的时候关灯睡觉,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开灯起来活动,所有人只能学着适应这种为了生存而生存的新生活。

这样度过了一段时间后,大家才从最初的不习惯中慢慢适应下来。

莫禹父母为人都很随和,加上他们居住在这里算是占了莫大的好处,所以平日里对魏澜和奶奶都很好,有什么事都会抢着去做,大家住在一起相处得也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已经在地下楼阁住了半个多月,莫禹眼见着这里的生活步步走向正轨,他的神情却一天天变得黯然。

魏澜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知道莫禹一定舍不得全家人在一起的温馨生活,却又不得不回C大完成他的研究,这种纠结和当年的魏萧朔很像。

这一天,莫禹独自把魏澜叫到外面,犹豫再三才说:“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些日子,还有我的家人,多谢你的照顾了。”

“你不必那么客气,大家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况且你们也很照顾我和奶奶啊。”魏澜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只是两人都没有说出来。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最终还是魏澜先开的口:“那么,你已经决定了?”

“是,这样的日子,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被冻死饿死,我不能只顾着自己活下来,我希望能够做些什么,用自己的力量。”莫禹为自己鼓了一下气。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魏澜问。

“三天后吧,在我走之前,希望你不要告诉我的家人。”莫禹的态度很坚决,显然不想因为家人而影响自己的决定。

“好,我知道了。”

魏澜对于男人的理解不多,所以只能从对父亲的了解上去揣摩。她知道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执着的人,有时候他做出的行为会牺牲他对于自己家庭的关怀,但所体现出的却是对于整个人类的奉献精神。

这些品质,已经从莫禹的身上显现出来,而这些,也恰好是魏澜所欣赏和敬佩的。

从第二天起,魏澜就开始帮莫禹做出发前的准备,她把莫禹带到了装备间,在各种精妙无比的高科技装备中一一挑选,只要是旅途中用得着的东西,魏澜都会大方的挑出来送给莫禹。

不过对于莫禹来说,他只是为了尽快赶回C大而已,其实并不需要太多东西。最终他只挑选了一些作用最大、且最必要的装备,包括轻型穿梭艇一艘、微型反应堆一个、能源棒若干、御寒服一套、御寒帐篷一顶、坐标定位仪一套、超低温炊具一套、袖弩一套,其他特种装备若干。

这些装备对于当下科技来说足以用科幻二字来形容,有了这些东西,莫禹穿越几千公里到达C大的可能性也会大上许多。

装备再加上配备的食物,装起来就是满满一艇,他们瞒着其他人,事先把东西搬到了大平房内。

剩下的两天,莫禹一边学着怎么使用这些东西,一边默默等待即将到来的离别。他的家人并不知他将离开,但魏澜却能真切感受到莫禹心中不忍分离、却又不能表达出来的愁绪,心中深受感染,不禁也为他感到惆怅起来。

莫禹离开的那一天,只有魏澜出来送行。

魏澜看着莫禹把装得满满的穿梭艇推出大门,然后转过身来向她道别,透明的碳晶面罩后面,是莫禹满脸无奈的苦笑。

“那我走咯,谢谢你的装备,还有我爸妈和妹妹就拜托你了。”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魏澜心中本能的有种不舍,她不想让莫禹离开。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在这段时间里莫禹帮了许多忙,两个同龄的年轻男女表现得很默契。如果说今后漫长的十年魏澜需要有一位异性陪伴,那么莫禹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魏澜知道莫禹是一个胸怀了远大理想的男人,自己不能和他一起去,也不能为了私欲去挽留他,所以只能默默的咬着唇。

“一定要早点回来,我......我们都会等着你的。”

看到魏澜楚楚动人的样子,莫禹不忍心又折了回来,他笑着替魏澜抹去溢在眼角、却早已凝固的冰晶。

“不要这样,我这一趟去不是什么坏事,相信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莫禹看了看周围浑然一体的白色世界,又看了看魏澜略显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禁心疼的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外面冷,赶紧进去吧,别冻坏了。”

魏澜这才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嗯了一声。

“记得告诉我爸妈,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很快就会回来的,让他们别担心。”莫禹最后笑了笑,说完就转身走向了穿梭艇。

当马达启动后,临走前他才大声对着魏澜说:“其实,很早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在魏澜吃惊的目光中,穿梭艇行出一段距离后又停了下来,莫禹神色坚定的看着魏澜:“等我从C大回来,就不再需要依赖你的一切,到那时,我才有资格去保护你、去爱你。”

鼓起勇气说完这些,莫禹并没有等魏澜的答复,驾着穿梭艇飞快的离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中。

魏澜依然呆在原地。

“原来,原来你早就......可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难道你真的那么介意这里属于我的一切?”

魏澜心中喃喃的问,脑海中流转,这才想起一直以来莫禹对自己的好,那时在列车上给自己让座......那时在冰封的雪地中给自己分食物和能源棒......这些天在大平房和地下楼阁中帮自己做事......

魏澜知道莫禹一直都闷闷不乐,大概并不仅仅是担心他的研究,更重要的原因,或许就是魏萧朔留给魏澜的这一切,一个末世中依然温馨安宁的家园。

莫禹是一个好强而有自尊的男人,一定不希望依赖魏澜活着,所以他决定回C大,去完成他的研究,去证明他的能力和价值。

原来......原来这也是为了她。

“可是我真的不在乎的,莫禹,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我,会等你回来。”魏澜对着莫禹早已远去的方向大声喊着,即使莫禹早已听不见,但她还是想要把这些表达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脸颊上又凝结起一片晶莹的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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