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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付出

在“绿源”广告公司,苏眉的资历非常浅薄,她甚至连像样的文案都写不出来。起初她很卖力地求教老员工,但她们总是互相推拖。慢慢地,苏眉意识到就跟上学时一样,她被这些人排挤了。

经理倒是对她还不错,不仅没有为难她,还给了她一个文案做。

“后天给我交两个文案上来,没问题吧?”经理问道。

苏眉看着手上的自行车的广告,她对这方面的知识所知甚少,觉得头疼,却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磨了两天只交上去两个感觉平平的文案,经理皱眉看了一下,对她说道:“把你们组长叫来。”

苏眉怔了一下,走出去叫了组长。

那组长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平时做事雷厉风行,很少见她垂头丧气,可是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后,那脸色却是超级难看。苏眉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也不敢问,只垂头整理着资料,渴得厉害了才敢去茶水间打水。

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组长叹息的声音:“一个自行车广告的文案都写不好,这种人不是给我添堵吗?”

“她到底凭什么进我们公司呀?”

“你以为这个世界的成功是准备给有梦想的人的?错了,是准备给有关系的人的。经理说她可是我们最大的客户宋老板介绍来的人。”

“宋老板,苏眉跟他有什么关系呀?”

几个女生在茶水间暧昧地笑起来:“脸蛋呀,你有那样漂亮的脸蛋你也能走后门。”

苏眉咬紧牙关,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格子间。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默默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见梁衣和宋文祈坐在台阶上等她。

“才回来呀。”梁衣上前挽住她的手,“宋文祈说你找到新工作了要请吃饭庆祝,怎么样,新工作还习惯吗?”

她想起了上午茶水间里的对话,咬了咬嘴唇。

梁衣习惯性地打量她,这才发现她脸上的异常,她皱起眉头:“怎么啦?”

苏眉只是咬牙盯着宋文祈,一言不发。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寂静,寂静得能闻到秋天中午的微风,和风中一蓬蓬青灌木的味道,宋文祈静静地走到她跟前,轻轻问道:“我又惹到你了?”

苏眉抬头,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宋文祈,他一直有清淡和悦的笑,仿佛无公害的蔬菜,她突然很大声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明白吗?”

他继续笑着,无辜地搓着手,笑的时候,嘴角有细小的涡纹:“我就是钱多没地花,想请你们吃个饭,这也做错了。”

“骗子。”

梁衣在一旁好奇地听着,不时睁大眼睛:“你们怎么了?”

“你问她呀,简直无理取闹。”宋文祈心虚地打着哈哈,“别闹了,我请你们吃西餐。”

她并不清楚宋文祈此时翻滚的内心世界,她的眼睛微眯,简直像只小鹿,还是只眼睛水汪汪的小鹿:“你别转移话题,你骗我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宋文祈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凌厉得真像他妈妈养的小猫。他看在眼里,却觉得像一只小猫也是美的,真心喜欢一个人时,大概就是这样吧,想把最好的给她,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更不能看她受一点伤害。哪怕对他再凶,再讨厌,也会觉得她发脾气的样子特别可爱,特别美。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苏眉挑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吧?”

他没有接她的话,目光越过她的脸,一近黄昏,这城市的光线就昏暗得不得了,他有一种要被这昏暗淹没的无力感,该说什么呢?

她突然用力把广告文案扔到他的脸上:“你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吗?她们说我靠脸蛋、靠手腕才进的‘绿源’,不过她们并没有说错,我确实是靠关系才进去的。”

他摇摇头:“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骗你,可我要是说帮你,你会接受吗?”

“你别把自己说得像圣人一样,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你就那么一点能耐吗?”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我以为只要给你一个跳板,你就会凭自己的实力努力。你问问在职场上打拼的那些人,有谁没有被人看轻过。她们看轻你,你就努力呀,用实力狠狠地把巴掌扇回去啊。”

苏眉愣住了,她从未想到宋文祈这样能说,趁苏眉发愣的当口,梁衣抓着她的手:“宋文祈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只是给你铺了一条路,要怎么走靠的还是你自己,难道不是吗?”

看着宋文祈,她心里也起了微妙的变化,就像棉花糖遇到微风,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一直很谨慎,从不与同事发生正面冲突,渐渐地,那些同事对她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偶尔逛街也会叫上她,吃个饭也会带上她。

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职场生活,每天回到家,陪叶梅香讲一个小时的话,剩下的时间就都用来进修学习。周末梁衣会来陪她,两个人一起收拾房子,遇到太阳就把被子扛到楼顶上去晒。

两个人盘腿坐在楼顶上,就像读高中那会儿盘腿坐在公路上一样,只是那时候的世界纯真得没有一丝杂质,梁衣把手搁在头顶:“你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已经能出门买菜了,医生说再过半年就能停药了。”

“我估计你妈这病只是暂时的,就是受了些刺激,有些像忧郁症,时间一长就慢慢愈合了,像陆海洋他妈那精神病就比较难医治。”梁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失措地看着苏眉。

苏眉像是没有注意,继续没心没肺地眯着眼睛晒太阳,梁衣这才松了口气,岔开话题:“你们经理还挑你的错没?”

“没,前两天还表扬我了,说我最近写的那个文案还不错。”她用微笑掩饰自己的情绪。

其实刚刚梁衣话里提到的三个字,如针一般扎进了她的心里。“陆海洋”这三个字已经烙进了她的骨血。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从没有忘掉陆海洋,她总有一天要去找陆海洋的。

这世界上最勇敢的事就是感情,因为最胆小的事也是感情。

她就非常怕,她怕自己不去找寻,陆海洋就真的会消失在这个全是人的世界。

一入冬,恩城渐渐清冷起来,人们出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苏眉一直很怕冷,每天去上班,她总穿着一套绒棉服,头上戴一顶丝绒帽,双手戴皮质手套。每次同事们都笑她不伦不类,一点也不像在时尚圈混的广告人,她不置可否,每天照旧穿得像一只呆笨的企鹅。

不过在年轻的异性眼里,美人打扮得再不伦不类也是可爱的,所以每次苏眉出公司大门,那几个从外面找来画广告牌的男生总冲她吹口哨。

起初她怕惹事,任他们吹,后来觉得烦,他们再吹的时候,她就故意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那些男生,平时在户外画广告牌,偶尔来她们公司串门。其实早就听过她的传言,他们既觉得她遥远,又对她充满好奇。因那些好奇又带着无谓的爱慕和迷恋,此时见她直勾勾地看过来,都愣在了原地。倒是她见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一笑,裹着衣服走进了凄凄然的寒风里。

她一走,那几个人才醒悟过来:“她刚刚是不是冲我笑啊?”

“别自作多情了,她是冲我笑的。”

“要不去问问?”开始不过是几个年轻人之间的互相挑衅,总有一两个热血沸腾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问就问,谁怕谁啊?”

苏眉站在公交车牌下,那几个年轻的男孩扭扭捏捏地走上前。

公交车久候不来,苏眉略有些不耐烦,她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年轻的同事。

“苏眉,一起吃个饭呗。”那几个年轻人自然不敢问苏眉是对谁笑的,索性邀约她共进晚餐。

苏眉摇摇头:“我有事。”

几个男孩子平时心气都是有些傲的人,被苏眉这样直接拒绝,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有一个嗓门大了起来:“有这么忙吗,同事一起吃个饭而已。”

苏眉抱着手臂,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并不喜欢滋事。

见她不搭理,几个男孩更加心浮气躁,走上前来向她靠过去:“苏眉,你不会真是人家养的金丝雀,要赶回去报到吧?”

“你们再说一次!”想起公司早先的传言,她轻轻地、几乎是邪恶地笑道。

未料到她的反应这样过激,几个男孩一愣,突然像明白什么似的大笑起来:“明明不干净,还装什么纯。”

苏眉的声音里透着冷:“你们欺人太甚了。”

未等那些男生领悟她的话,她就冲了上去,猫一样的爪子往嬉闹的男人的脸上抓去。如果说起初都只是善意地取笑,她的这一下却触到了他们的底线,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公司门口被女同事抓破脸这回事。

几个人一拥而上,抓住她的手,有一个更是搂住了她的腰。

“你们干什么?”

慌乱中,苏眉听到宋文祈的声音。

那几个人已经眼馋了苏眉很久,就算得不到她,能找个机会恶作剧一下,亲一亲她的唇,或者是摸一摸传说中很柔软的小手那也是极好的。

可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却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给破坏了,他们气急败坏,恶狠狠地瞪着宋文祈,其中一个冲上去连踢了宋文祈两脚,宋文祈吃不住痛跌坐在路上,那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哪里钻出来的不自量力的小白脸呀?”

“再横呀,再横我报警了。”坐在地上的宋文祈举起电话,“大白天的几个人围堵人家姑娘,还要不要脸?”

那几个人看宋文祈也不像是好惹的主,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眉扶起宋文祈:“怎么样?你没事吧?”

宋文祈觉得这真是个傻问题:“你被踢几脚看疼不疼?”

“谢谢你,每次有事,总是你出来帮忙。”

男生如刀削的轮廓,温暖而柔软,像有一湖水在嘴角慢慢晕开:“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你的救世主啊?”

“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宋文祈微微一笑:“今天得罪了这几个人,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不会的,他们也只是年轻,只图个嘴上痛快,若真的出事,最怕的应该是他们。”

宋文祈盯着她,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我觉得你变了,变得睿智了。”

恩港的年味,浓烈得像化不开的红糖水,一到腊月,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红灯,还没到放假,广告公司就给她们每人发了一箱海产。

苏眉抱着一箱海产回家,叶梅香高兴得不得了,她对苏眉笑道:“可以吃石斑了。”

石斑在恩港实在是平凡极了的,以前陆海洋住在隔壁,他总喜欢大声跟他妈说:“妈,我们清蒸石斑。”

不知不觉苏眉又想起了陆海洋,她苦笑着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拿了一条石斑逃也似的躲进厨房。

吃晚饭的时候梁衣给她提来了一袋水果,看到桌子上的菜,她夸张地说道:“哇,苏眉,你现在就是典型的田螺姑娘,你居然做得了海鲜。”

苏眉回答:“什么事都是逼出来的。”

“精辟。”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家常,梁衣突然想到了一件大事:“你们家的两处房子好像都拍卖了,这几天有人一直在搞卫生,我估计是新主人入住了。”

苏眉轻轻“哦”了一声。

梁衣见她闷闷不乐,连忙转移话题:“我妈要我喊你们今年去我家过年。”

“不用了,我和我妈两个人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

“去嘛,去嘛,我妈说她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怪想你的。”梁衣顺势瘫在沙发上,装可怜。

苏眉无计可施:“那我过两天去港口看你妈妈,过年就不去了。”

梁衣清楚苏眉的脾气,她认准的事,就一条道到底,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吃完了晚饭,并约好周末的时候去梁衣家。

周末那天,她带了一些营养品去梁家。待她走到港口时,两条腿就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样,她呆住了。她一个人站在公路上,心里有一个浅浅的声音:陆海洋,我又回来了。她走得很慢,慢慢地就走到了陆海洋住过的那个院子。突然,有一声猫叫吓了她一跳。她抬头,看到那棵锯掉的樟树的树桩上躺着一只猫。它的皮毛已经失去了光泽,它圆滚滚的肚皮也不见了踪影。它瞪大眼珠子盯着她看,她突然就哭了起来,脸上全是眼泪。

那院子里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好奇地看着她:“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苏眉指着陆海洋家的院子,低低地哀求道:“那里以前是我朋友住的,那家人的东西你们能给我吗?”

那女人见她实在可怜,指着港口说道:“我们拿着没什么用,都扔到海里去了。”

苏眉撒腿就往海边跑去,路上遇到梁衣提着熟食往家走。梁衣看着她的样子,吃惊地喊道:“苏眉,你要去干什么呀?”

“去港口。”

“你疯了吧?前两天才下过雨,港口很危险。”

见苏眉头也没有回,梁衣急了,拨通了宋文祈的电话:“宋文祈,你快来,出大事了,苏眉她跑到港口去了。”

宋文祈赶到港口的时候,梁衣和苏眉正在争执。

“你疯了吧,那些旧物早就不知被浪卷到哪里去了,你要怎么找?”

远处传来阵阵涛声,是海浪拍打着沙滩,苏眉固执地挣扎着:“放开我,你怎么知道它们被浪卷走了,或许没有呢。”

宋文祈站在那里,看她像疯了一样挣扎。大概一个人疯狂起来,力量是可怕得不可估量的,梁衣被苏眉甩在了沙滩上。

梁衣看到他站在岸边,气得大叫:“宋文祈,你还愣在那里干吗?”

宋文祈站在岸边,看着她像疯了一样在海滩上奔跑。他看着她固执的背影,她沉默而倔强地用自己的方式来怀念一个人,他觉得鼻子有些酸,冲苏眉喊道:“忘掉真的有这么难吗?真的不可以吗?陆海洋那个人,他遇到事就自己走了,他凭什么值得你悼念那么久?”

苏眉并没有理他,一直朝着沙滩的前方跑去。

“你倒是去追呀,我这么胖追她不到,今天的浪这么大,沙滩又这么滑,很危险啊。”

宋文祈挫败地跳下去,苏眉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跑上前,听见她声音低低的,喃喃的,仿佛怕惊醒自己:“陆海洋,我就知道我会找到的。”

宋文祈愣在那里,沙滩的一角堆着一些奖杯和证书,奖杯上面写着“陆海洋”三个字。宋文祈觉得自己被这三个毫无生气的字给刺伤了,打败了,体无完肤,只有无穷无尽的愁绪在心里缠绕着。

他看着她蹲下去,把那些垃圾当宝贝一样搂在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海浪卷过来,湿了两人的衣服,两人还浑然不觉。梁衣在后面急得直跺脚:“你们两个快回来呀,浪太大了,危险。”

梁衣的话音刚落,一个巨浪打过来,苏眉没站稳,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海里倒去。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宋文祈才醒悟过来,上前紧紧地拽住她:“快上岸,危险。”

苏眉像疯了一样挣扎:“奖杯和证书。”

以前宋文祈觉得像苏眉这样的姑娘,得到过太多的宠爱,总有一天她会把对陆海洋的喜欢淡化在时间里,却没想到她还是这样的傻子,偏执地、固执地不肯忘。

他想起曾经有人对他说过:“有些人遇到了喜欢的人,就是一生。你没有遇上,所以你不懂。”

那时候他年少,多少有点嗤之以鼻,觉得简直就是荒谬,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可现在他相信了,他把苏眉往岸上拖:“你先上岸,我帮你捡回来。”

苏眉被他拖上岸,他转头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梁衣气喘吁吁地看着苏眉:“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自己发疯就算了,还要宋文祈陪着你一起疯。你在海边长大难道不知道,这么大的海浪,分分钟都会有危险,你快让宋文祈上岸啊。”

苏眉这才清醒过来,她看着在海里替她找东西的宋文祈,着急地大喊:“宋文祈,你上来啊,那些东西我不要了。”

可她的声音被海浪淹没了,宋文祈像根浮木一会儿沉,一会儿浮的。她和梁衣两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好在宋文祈水性不错,在两个人快要吓得虚脱时,抱着几个奖杯游了回来。他摇摇晃晃地站在苏眉面前:“对不起,我只找到这么多。”

苏眉不敢说话,她仰起头来,才惊觉自己已经流了泪,她哽咽着说:“谢谢你,宋文祈。”

宋文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虚弱地一笑,还没有开口就栽倒在沙滩上。他已经耗尽了体力,刚刚是强撑着才游回来的。

苏眉拍着宋文祈的脸:“宋文祈,你别吓我。”

梁衣脸色苍白地说道:“快叫救护车。”

幸好宋文祈只是呛了一些海水,经过急诊医生的处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如果肺部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梁衣因为水果店忙先回去了,剩下苏眉一人守在病床前。宋文祈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苏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一直沉默不语到探视时间结束。

护士来整理房间时说:“我们医院规定普通患者家属不可以陪床,病人有事可以按铃,会有护士帮你。”

苏眉愣了一下,默默地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还是别来了,我没事。”宋文祈硬邦邦地说道。

被他这么一冲,她愣在原地看着宋文祈。宋文祈偏着头不肯看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呆呆地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他没有说话,身子却微微一振。

碰了一鼻子灰,她以为他还在恨她的鲁莽,于是乖乖地闭上嘴。

此时的宋文祈缩在病床上,呆呆的,愣愣的,心里却有无数的酸楚。她怎会懂得他此时的苍凉。她的心,她的感情都给了另外一个人,他做得再多得到的也只能是她的感激和内疚。那苍凉使他整颗心都是痛的,就如同整个人陷在泥沼里,拔不出来,胸闷气短,却又苟延残喘。她总是这样过分,一意孤行。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以为她已经忘掉了发生的旧事,以为她已经忘掉了不辞而别的陆海洋,可是那些伤口,那些往事,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

只要时机一到,那些过往就会涌过来。

两人沉默了好久,苏眉才局促地绞着手指:“你觉得我很笨对不对?”

“对啊,你就是个笨蛋,人都不在了,死守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宋文祈自嘲地说道。

虽然骂她是笨蛋,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笨蛋。早在那个晚上,她站在包间门口,她那轻轻扫视的一眼就像路过眼睛的风。

那么短暂,却永久地印在了他的心上。他认为那是他此生最好、最美的一次遇见,未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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