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领着陆过走向拼凑而成的三个大桌旁的一张小桌,小桌与大桌们呈九十度角,一名女生正凝视着电脑屏幕,双手敲击着键盘。
“去那边登记一下信息,同时她也会告诉你目前的情况。”
狗哥拍了拍陆过的肩膀,默默离开。
女生很专注,待陆过走到桌边才堪堪发现,她先是站起,示意陆过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随后自己再坐在电脑前。
桌子面对着众人,抬头便能够清楚的看清进出阅览室人群的情况,像是一个登记处,陆过注意到,女生面前的电脑,显示的是一张表格界面,心中恍然,登记的应该是被困在图书馆里的众人。
看来,这几个小时里,外界的人应对的井井有条。
如果每层楼都有这么多人,集思广益之下,说不定真的能够脱离困境。
女生转身面对着陆过,她长得并不高,坐下来更显娇小,看上去有几分可爱,从面相上来说,的确适合‘前台’这么一个工作。
“你好,我叫祁巧,”祁巧双眸盯着陆过,清咳一声后娓娓道来:“你应该还不太明白…”
祁巧的陈述条理清晰,整个图书馆共有四层,除了第一层之外,二三四层可以通过楼梯联通,除了学生之外,还有每层的工作人员,目前,学生中的领导者是大三的一名学姐,学生会的副主席,名叫冉茗。
人群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需要,也会推举出一名代表。
陆过一边聆听,一边点头,冉茗的举措就目前而言,确实很有效,尤其是其中的核心条例:将水和食物收集起来,集中分配;每层楼均分人数,探查解决的方法。
陆过最为关心的问题,祁连也提出了解答,三层楼的六间厕所,算上男女共十二件厕所,有六间是封闭的,他,是第五个过来登记的人。
‘怪不得,如果我是第一个出来的人,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淡然。’
陆过登记了信息,着重叙述了自己在厕所中的情形,如实写道:
‘偶然发现天上太阳映射下影子的方向反了,猜测可能是方向出现问题,发现南北方向互换后,找到了真正的门。’
陆过敲完字,心中一阵怅然,这个刻骨铭心的下午,区区两行字竟然就能概括。
“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祁巧微微一笑,“待会冉茗会来再做通知。”
……
陆过趴在桌子上,一股倦意袭来,四肢提不上一点力气。
他实在是太累了,自己只是一个连高中地理都没有掌握好的学渣,离开这的方法,应该只有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同学,才能想出来吧,当然,有什么事情吩咐给自己,也会尽力去完成的。
陆过的脑细胞在经历下午的摧残后,存留量仅允许他进行最基本的生命活动,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单细胞生物。
“嗒”的一声,陆过的眼眸斜到自己的水杯,原来是狗哥帮他把水杯领了回来,“谢谢。”
“食品之类的物资不能拿,”狗哥耸了耸肩,坐在陆过的身旁。
狗哥看上去并不慌乱,就像一只一直被温水煮着的青蛙。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当他独自面对困难的时候,会不断的逼迫自己,激发潜力,而当许多人一起面对时,如果困难看上去并不那么危急,就会显得比较从容,换一种话来说,有些不知死活。
“狗哥,你们一点都不着急吗?”
陆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在经历过独自被困以及激烈的思维斗争才脱离险境的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承受能力太弱,不然,周边的人为何如此淡然?
“出不去了,谁不着急呢?”
狗哥双手捧着自己的水杯,一边回忆,一边道:“最开始,有人发现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少,似乎没有人再进来了,开始感觉到疑惑。”
“然后便是大量人员的离去,我也感受到周围不对劲,顺着人流想要冲出去,突然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出不去了。”
“之后大家自然很慌乱,幸好后来有冉茗学姐出来领导。”
“后来出现第一个从厕所脱困的人,接二连三的又走出人,我们自然激动不已,”狗哥顿了一下,“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据他所说,只要待上一段时间,就可以离开,图书馆应该也是这样。”
“只要等待,就能离开?”
陆过觉得这句话荒谬的可笑,往狗哥身边凑了凑,陆过详细的叙述了今天下午的经历,狗哥却只是狐疑的看了陆过一眼,“你不会真的觉得会有灵气复苏什么的吧?”
‘方向感的剥夺,幻想的呈现,真的都只是我自身的问题吗?’
陆过怔住了,他忽然感觉狗哥有些奇怪,狗哥以及周围的人虽然慌乱,但意外的都能保持平静,似乎众人所经历的,只是一次游乐场的鬼屋冒险,过程虽然有些吓人,但结局已经注定一般。
‘可能吧。’陆过无意识地打开水杯,喝了一口。
他又想起,最初,似乎自己在镜子面前,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