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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车马共赴闽越州,心系无量拜地佛

凡政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她后来要是不瞎嘚瑟去写诗调戏妃子,现在估计也能混上个七品,也不至于被赶出京城,吃过饭,家门口已经备好马车,俄武带着户部侍卫队骑着马等着他,思簿带着女仆出来送他,看他把自己的一些衣物放进车里,“凡政,这个你带着,这是我前日去国寺给你求得,保佑你一路平安到达,”思簿从袖中掏出一块梅色佛牌,凡政接过,放在手心里握了下:“姐姐,谢谢你,”“你也不要再愁眉苦脸得了,这案子你一定能拿下,我相信你,”她仰头看着他,他笑着:“你也要好好养病,药按时吃,”“知道啦,”思簿笑着看他转身上车,他复又挑开帘子摆摆手:“快回吧,我们这就走了,”“系啦,早去早回啦,”思簿眼珠一转,调皮的说道,凡政微微一愣,一脸黑线得把帘子一甩,思簿捂着嘴轻笑,眼底却又十分薄凉,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知书达理的,他对自己也是十分尊敬,可自己是他的妻子啊,自己也想像其他人家一样,夫妻间经常开开玩笑,哪怕吵个架也是好的,自己只有学大神说话时才会看到他或皱眉,或无语的表情,可是,自己不是靳以易啊,马车掉头远去,侍卫们骑着马也跟着远去了,她默默地目送着,车队离开京城,出了关,一连走了三天,中间大家或投店,或在沿路的官驿落脚,凡政撩开窗帘对骑着马的俄武说:“此去闽越州,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地佛寺看看,”他所说的地佛寺是闽越州一处大佛寺,闽越州靠海,佛寺里供着海菩萨,当地的渔民都很信这个,每次出海前都要去拜一拜,一来二去连海的几个小国也都信了,经常会有海外的商人或使者坐船来寺中参拜,地佛寺名声大噪是在九年前,海的那一边有个叫高霍的小国,国不大但挺富,那个国家的国王的爱女生了场大病,有人说慧柏王朝的地佛寺的菩萨佛光普度,很是灵验,于是国王便亲自带着公主以及所有人马金钱来到了闽越州,住进了地佛寺,这事在整个慧柏引起轩然大波,一个国家的国王来到慧柏王朝不到京城面圣,不住在国寺,居然跑到南方的不大出名的寺庙居住,这实属失仪,皇帝气得天天上朝之前先痛骂一顿,那公主在地佛寺住了一段时间病竟然真的好了,国王喜不自胜,当即捐了巨款扩建寺庙,他们走后地佛寺便成了个传奇,纵然朝廷各种找茬,但还是有全国各地的香客不远万里去拜菩萨,大部分是求身体康健的,由此,地佛寺便成了名寺,香客络绎不绝,“行,难得看大人你信佛,我以前以为你质心靳大神人呢,”俄武骑着马呵呵道,“我何时信过她!”凡政再次甩帘。

车队又走了几天,于初冬到了闽越州,说实在的,南方的初冬仍是暖和,微风拂面,俄武骑着马远远看见有个地方官带着人在等着迎接,那官员身穿蓝色官服微微欠身等候凡政的到来,他身旁还站了个留着小胡子的捕头,捕头身后跟了一排捕快,车队终于在他们面前停下,“户部侍卫长俄武,”俄武下马,“下官闽越州州郡乌东风,见过俄侍卫长,”这个穿官服的州郡个不高,笑得一脸和善,俄武点点头,转身拉开马车帘,凡政屈身下车下来,“大人,怎么是个年轻的?这朝廷的官不都是半截入土的老头吗?”捕头对州郡悄声说,州郡瞪了他一眼,“下官参见侍郎大人,”乌州郡赶紧再次行礼,和他一起卑躬屈膝的还有所有捕快,“乌大人是吧?羿某初来贵宝地,还望多多配合,”凡政点点头,“参见大人,我叫焦尔京,是本地的捕头,您以后的安危就交给我了,”那个小胡子捕头也行礼,“多谢这位捕头的美意,虽是应该,但我们也是带了人的,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俄武笑着。

“是,”捕头赔着笑,凡政挥挥手带着所有人往城里走,“大人,下官都安排好了,我们先去我们这最好的饭馆吃个宴席,然后再去最好的妓院好好歇歇脚,您看……”州郡跟着,“乌大人,不必了,我来是为了查案,早点查完我也好早点回去复命,”凡政抬手示意他闭嘴,“好的好的,”州郡眼看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大人,完了,这是个事官啊,”捕头追上来小声对州郡说,“这可怎么办,咱也没伺候过这样的主啊,”州郡频频擦汗,如今这些地方官员把上边来的官都分为以下几类:花官,顾名思义,在京城时不敢花天酒地,下了乡可就撒开了,反正知道地方官员会给兜着,天天就住在妓院,旅个游还得美女作陪,没什么大要求,只要有女人就行。

酒官,一种好吃请的官员,这种官往往喜欢交朋友,下一趟乡天天下馆子,吃喝都得讲排场,爱吹牛,当地官员处的跟亲兄弟似得,但说是亲兄弟,将来出事了他跑的比谁都快,财官,这种官是最精明的,他下乡了也不花天酒地也不锦衣玉食,而是到处走访慰问,把面上工作做足了,即使将来皇帝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可这只是明面上的,私下里他与地方官员私相授受,巧立名目收取各种费用,下乡一趟赚的是盆满钵满,走的时候还得来两盒土特产,捕头他们最善于伺候以上三种官,只要投其所好就可以了,他们最怕的就是'事官'即真的是来办事的,啥也不要啥也不贪,不拉帮结伙也不互诉衷肠,这种人最难糊弄,不光要每天跟着他东奔西跑,还得时刻猜测他的心思,有些话还得背地里说,实在太折磨人了,“观音菩萨诶,你真是派了个神仙下来折磨我诶,”州郡长叹一口气,“大人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事官’,你看他年轻长得还好,那仨特点总有占一样的,这些一品,哪个没点爱好,我看他这就是抹不开面,慢慢来,他总得露出马脚,”井捕头悄声对州郡说。

凡政走进城中,刚一踏进去便看到百姓们站在街边举着'欢迎户部侍郎莅临调研'的横幅,敲锣打鼓还有拉二胡的。

段州郡赶紧跑过来:“大人啊,大家听说你要来都自发上街欢迎您,您的威名真是从京城一路吹到了我们南方啊!”“乌大人啊,这都是你安排的吧?这标语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凡政冷笑,州郡再次吃瘪,凡政说:“我不是来走过场的,所以不用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现在马上去衙门,我要看妇女失踪的案卷,”州郡只好赔着笑:“是是,您请,”凡政继续往前走,“你还是说两句吧,你这样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也就不会给你好好干活,”俄武从后面追上来,刚才捕头他们嘀嘀咕咕都让他看见了,凡政一愣,停下脚步,看着一个个皮肤蜡黄的老百姓,其中还有几个岁数大的老妇在抹眼泪,看样子应该就是这起案件的当事人,他犹豫了一下,在百姓面前站定,咳嗽了两声:“大家好...”捕头一听顿时带头鼓掌,霎时掌声一片,凡政尴尬死了,“消停会吧,我们大人好静,把他惹恼了有你好果子吃,”俄武把手搭在捕头肩上,捕头尴尬的收回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话,自己从未下过乡,对基层老百姓不知道该怎么慰问,俄武挠头要是大神在就好了,凡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破妇女失踪,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早日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道,”话音落大家再次拍手,脸上写着敷衍,凡政也了解过,州郡也定期开展这种讲话,说什么一定查出凶手,如果谁家女儿妻子还活着的,一定给救回来,一开始百姓们还深信不疑,可时间久了,任何进展都没有,百姓们也就失去信任了,不管多大的官来,他们都茫然了,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捕头赶紧跟上,“大人我们先去看案子呀?”捕头搓着手问,话音未落一个老太太拿刀从人群里冲出来:“昏官!”“快保护侍郎大人!”州郡喊道,俄武迅速伸出三根手指,户部来的那几个侍卫迅速形成三角形挡在凡政周围,捕快们跑过去把老太太按在地上,她大哭:“你们这些昏官呐,”“不是说今天看的严么,怎么又让她跑来了!”井捕头推了一把自己手下的捕快,凡政拍了拍眼前侍卫,让其退下,然后走到那老太太面前,又挥挥袖子示意捕快们也退下,伸手将她扶起来:“老人家我是户部侍郎,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没困难,我就想让你死,”老太太说着抬起刀就要砍,他迅速抓住她手腕把刀夺下,然后点了她肩膀,老太太被点了穴只能站着流泪,州郡拍手:“大人好功夫啊,这是个疯子,你别管她,咱们先回衙门,我们会处理,”“怎么处理?让我再也见不到这号人了是吗,”他侧目,他讪讪道:“那哪能,”“我刚才跟老百姓打听了,这女的是下面世荃村的,有三个女儿,却都失踪了,她跑到城里告了好几次,”俄武拉过凡政到了一边,然后偷偷看捕快他们一眼:“他们不作为,每次都给点钱打发,也不承诺查,也不给个定心丸,这老太太就疯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闹,街上百姓都认识她,”他点点头又朝老太太走过去,“大人小心啊,”州郡喊,俄武拦住:“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他伸手解开老太太的穴道,她哀嚎着却毫无办法,“我是京城来的,我就是来查这案子的,刚才我也许诺了,无论怎样我都会查出,请你放心,所有人证明,我这次若查不出来立即罢官,此生再不入仕途!”他退步拱手,百姓们这时才自发的爆发出叫好声,也许是州郡他们之前即使许诺了也没拿自己官途来做担保,而这个京城来的大官居然敢用头顶的乌纱帽来保证,也就是说,这案子要是没结果,那他也就什么都没了,捕头跟州郡悄声说:“这当朝一品的觉悟就是高哈,都敢拿官途来保证了,看来咱们这次得跟着掉一层皮了,”“太感动了,有这种父母官,我们国家何愁不昌盛,”州郡擦泪,捕头无语,老太太含泪看着他:“你真能查啊?”“是,我一定会给所有失去亲人的百姓一个交代,凡政说。

她哭着跪下:“啊...老天有眼啊!”“各位,我再次保证,此案我一定给大家个说法,”凡政转身面对所有百姓,然后将自己的官帽取了下来,以此为证,转眼到了下午时分,凡政坐在衙门大堂,面前放着的是一本案卷,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女子们失踪的地点以及时间,俄武拿着一碗甜豆花进来:“怎么样了?”“千篇一律,世荃和滋甾两个都是大村,女子们失踪时间不定,有白天也有晚上,地点更是不定,有在村口的,有在海边的,还有进城结果当天没回去的,”他摇了摇头,他说:“那你打算从哪入手?”“还是应该先去这两个村实地走访一下,得了解这些女子有什么共同特征,”他点点头往外走:“行,我这就去准备,”“对了,你帮我把州郡叫来,”凡政想了一下道,不一会州郡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大人我刚准备来找你,你刚来,我们这盛产海鲜,我都安排好了海鲜宴,我这就...”“我要去滋甾村,你带上人跟我走一趟,”凡政伸手让他打住,州郡为难的说:“这天马上要黑了,要不明天再去吧,”“你不去是吧,那我自己去,”他起身,州郡赶紧拱手退了出去:“去去去,下官先去准备了,”凡政和俄武在后院住的屋子里换好便装,“怎么准备了这么久?你去看看捕头他们在干吗,顺便提醒他们也换便衣前去,”凡政说,俄武跑了出去,走至大堂门口正好看见俩人在密谋什么,州郡说:“我就不去了,你穿着你捕快的衣服去,羿大人看样子是想微服私访,你可不能微服私访,你得让老百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俄武眼珠一转跑回去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凡政,“呵,他们这是不想让我知道闽越州有多惨啊,算了,不带他们,”凡政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说,他问:“那要怎么打发他们?”“你就说我想吃山珍野味,让他们找去吧,”凡政调皮的勾了勾唇,他退下:“是,”天色暗下,凡政二人租了辆马车出了城,滋甾村不远,走了约莫半柱香便到了,此时家家户户已开始生火做饭,整个村子宁静而祥和。

村口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在烧纸,二人下车,孩子们一见有外人过来立刻起身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莫怕,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天黑了找不到店家投宿,正好看见这么个村子,孩子们,你们可否行个方便?”俄武上前行礼,俩孩子用闽南话互相嘀咕:“是坏人吗?看着也不像啊,”“来,这个给你们,还烦请帮帮忙,”凡政拿出一锭银子,俩孩子开心的接过:“那你们先跟我们去见村长,他要是同意你们就留下,”“谢谢啦,”俄武便牵着马车随他们一起走进村子,村长家在村头,三进院,二人一进去便听到一阵念经声还伴着细碎的木鱼声,凡政便问:“村长好礼佛?”“不是,村长的孙女也失踪了,都好久了,估计是回不来了,所以村长这两天就请了寺里的大师们来超度,”俩小孩看着他们,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俄武调笑问道:“是地佛寺吗?”“是,你们也知道?”俄武笑道:“这位公子啊可是地佛寺十级学者,”“多大了还跟小孩开玩笑,再闹把你……”凡政拍了他一下,俄武一顿:“把我砌墙里?”“唉,也不知她现在在哪,”他苦笑。

两个孩子领着他们进了侧院的正屋,屋里是银色木地板,墙的两边亮着一排紫色长明灯,一尊不大的佛台上供着一个与人一般高的镀金佛童,佛台前背对着他们坐着四名僧人,最左边的僧人身着梅色袈裟,脖子上有橘色佛珠,剩下的三个僧人穿着黄色僧衣,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孩童进去后便在门边跪下了,凡政他们也赶紧跪下不敢打扰,“佛台那边跪着的那几个人,第一个就是村长,”孩子太手指给他们看,只见佛台旁确实跪了几个村民模样的人,他们虔诚的双手合十,离佛台最近的是一个胡子发白的老者,“谢谢啊,”俄武伸手呼噜了一下孩子的头毛:“嘿这小子真好玩,”小孩躲开冲他吐了一下舌头,僧人们齐声念经,念完了一段忽然第三个僧人站了起来,他手中持有一个小的橘色佛珠,这会突然手掌发力,将佛珠甩上天,“三木妈咪和红,”同时嘴里念着梵文:“阿米斯噎摩托付....”“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凡政跟着小声将汉文翻译了出来:“此渡无量,望黄泉留步,念及生辰...”俄武如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心想自家大人好厉害啊,然后又看那和尚,只见佛珠在空中飞旋,继而下落,引香火烟,在年轻僧人纤细的指尖上轻绕了一圈便又被甩出去,继续在空中盘旋,

“好功夫啊,”俄武小声赞道:“大人这人童子功很扎实啊,”“这不是武功,这是很多僧人们都会的一门把式,”凡政无奈:“老辈子的时候,那些出去化缘的僧人都得会这招,”“啊,就跟走江湖似得,”俄武了然:“有个本事人家才赏饭呢,”话音落那个穿袈裟的僧人突然转过来怒瞪了他们一眼,这和尚一脸大胡子,五官深邃,故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俩人立刻低头,“认怂不是靳以易的强项吗,”凡政嘀咕:“咱们居然也认怂了,”“大人,我一直以为僧人都应该是眉清目秀的,”俄武憋住笑:“这怎么还有个洋和尚,跟洗掉色的李逵似得,”“别瞎说,人家只是长得骨骼大,还有啊,那个穿袈裟的,地位很高,”凡政说:“那三个从体型上来看都是年轻的僧人,应该都是这个穿袈裟的弟子,他既能穿袈裟,说明他不是主持就是方丈,不过刚才看他面相,应该不过四十多岁,这个年纪不能是方丈,故而应该就是个主持,”“啧,要不说你是寺庙十级学者呢,”俄武赞叹道:“不知道的以为你刚还俗,”这时整个超度完成了,村长和家人起来行礼,僧人们也都起来,凡政也跟着起来,“主持,天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村长拿着一包钱塞给穿袈裟的:“不过今日这香火钱你们一定要收下,好几天给我们超度,又不要钱,实在不好意思,”“大人,真让你给说中了,”俄武小声道:“他还真是个大和尚诶,”说话间凡政一直盯着刚才甩佛珠的那个年轻的僧人,他此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便转过头来,一张清俊的脸蛋,眉眼如画不染杂质,身姿挺拔,手持佛珠,斯斯文文,“哇,”俄武被大神附身:“大银,介才系标准滴僧人呐,”凡政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复又看向那僧人,僧人微微一愣,唇角略带柔和的朝他点了一下头,凡政也微微点了一下头,“眼下你们这里都不太平,我们是佛门弟子怎可要钱,”大胡子主持说:“再者今天是我四弟子惘瞑第一次出来做超度,村长能给他这个锻炼的机会,已然荣幸,故不收香火钱,”“大人,”俄武又小声道:“这主持看着凶还挺懂道理的啊,”“那僧人原来叫惘瞑啊,”凡政喃喃道:“引地藏经,好名,”这时村长一转头看到了他们,“他们是路经此地的商人,”孩子们过去告诉:“天晚了没地方住,”二人赶紧行礼,“是男的就能留下,”村长点点头:“这地方出了点事,所以如果是女子我们就不便留宿,”“什么事啊?”俄武故意问:“村长你告诉我们呗,”“你们也别打听了,”村长却并不买账,指着那俩小孩:“带他们去找间房,明天早点走吧,”见村长没有吐露的意思,二人只好跟着孩子们出去了,他们去了另一个侧院,他们去参观了一下房间,不大,但很整洁,“咱们还得办正事,”凡政说:“再去找村长,我就不信打听不出来,”二人从侧院出去时正好看见惘瞑站在大门口似乎是在等人,他们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主持以及那几个僧人正在跟村长他们说话,凡政扬了一下手,俄武秒懂的在原地站好,凡政则向那个僧人走去,然后双手合十行了个僧礼,惘瞑也赶紧回礼,“大师刚才念的是地藏经吧?”凡政笑着:“第九重?”“施主你竟然知道?”惘瞑略惊讶:“看来施主你也好礼佛?”“小时候听过,”凡政摆摆手:“大师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实在令羿某佩服,”“也没什么大造诣,”惘瞑腼腆的笑了:“只不过是得佛祖指点,”“啊,”凡政又看向远处:“那位是?”“是我的师父谈乙主持,”惘瞑似乎猜到了他为何问起他:“主持不喜欢念经的时候有外人打扰,故...”“今日是我们唐突了,”他点头:“听说你们地佛寺很灵验,”“那都是大家拥戴,”惘瞑说:“其实灵不灵验,全看世人自己的处事态度,”“等我有时间一定去叩拜,”凡政欣赏的看着他:“檀香袅袅,经声潺潺,这正是我所向往的,”“你绝对不是商人,”惘瞑看着他,忽然道:“小僧能看得出来,”“哦?那我是什么人?”凡政挑眉:“大师若猜对了,下次我去寺里的时候,多拿香火钱,”

“你器宇不凡,站姿循规蹈矩,”他带着一抹浅笑:“你这个站姿,一看就是朝臣,”“大师厉害啊,”凡政吃惊道:“也罢,等以后你有机会去到京城,我定倾囊款待,”惘瞑笑着摇了摇头,正在这时主持他们走了过来,“这位主持,羿某在此赔礼了,”凡政立刻拱手:“刚才多有打扰,”“你一个商人竟敢评论我们佛门中人,”主持怒道:“要不是我们成天念经保着你们,你们能...”“羿施主说的也不错,”惘瞑赶紧制止他继续往下说:“我那招确实不算什么,”然后与他们一起向凡政行礼告辞,主持看了惘瞑一眼气鼓鼓,“告辞,”凡政也行礼,看着他们走远:“这小子是个高僧的料,”“那个惘瞑大师识破我的身份了,”凡政怅然的走回俄武身边:“咱们都低调成这样了还能被认出来,”“他说那怎么办?”俄武挠头:“那大师会不会到处去说啊,”“识破就识破呗,”凡政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了解情况,我们一会分头跟村长以及他的家人打听打听,我就不信了,他们还不吐口?”

俄武拿着一壶上好的杯中物去了村长的房间,烛灯亮起,“小地方,没有什么好的下酒菜,”村长拿了两叠海瓜子:“你这是什么酒啊?”“杯中物啊,”俄武背着凡政教他的诗句:“忍断杯中物,眠看座右铭”。“哎呀,好酒,一看就是好酒,”村长也不懂什么诗,拿起酒壶小心翼翼的给俄武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刚才在正屋人多,我就没跟你们多说什么,”“理解村长,我们也好瞎打听,”俄武看出有门:“我这一路走来听说你们这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啊?”“好久了,我们这一片经常有女子失踪的,根本找不找人,也不知道是被人贩子拐了还是被水鬼勾了去,”一提这话村长就落泪:“我儿子的孩子半个月前也没得,那天她去村口见情郎,然后就再没回来,”“情郎?”俄武抓住要点:“你没找她情郎问问?”“我不认识他,”村长喝了一口酒:“甚至几乎没见过他,”俄武彻底惊呆了,“我们都太宠这孩子了,”村长叹道:“不久前她认识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叫班樟澄,就住在闽越州,哎呀天天带她去逛街,还给她买首饰,她就这么喜欢了,那男的为了她说是不走了,就留在这开店挣钱养活她,后来有一天她感动的跑回来拉着我们的手语无伦次夸他,流着泪夸他,”俄武皱眉,这怎么听都像是人贩子,难道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从村长那里出来后凡政也从另一个院里出来,“她们均是20到30之间,长的还可以,”凡政也打听到了一点信息:“成没成家都不见了,所以很可能是个团伙,”“没错,可是先不说那些没成家社会经验浅的,”俄武皱眉:“就那些成了家的女子怎会轻易上当?”“你查出什么了?”凡政也摸不出去头绪:“那村长都跟你说了?”“说了,不久前他孙女遇到了一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俄武说:“现在只知道他叫班樟澄,住在城里,但具体住哪不知道,”“八成是个团伙,”凡政眯眼:“明天就查!”

转眼到了第二天,俄武偷偷推开县衙后院州郡房间的门,州郡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一睁眼俄武正一脸郁闷的凝神看他,“啊啊啊啊!”州郡吓成了个鲤鱼打挺:“你你你……你们昨晚去哪了?我们找了你们一宿,而且羿大人不是说要吃山珍海味吗?我特意带人亲自去山里挖了一筐……”“真是辛苦州郡了,”俄武慢慢蹲下握住他的手:“只是眼下查案要紧,我们需要找一个叫班樟澄的人,还烦请州郡尽一下绵薄之力,”“应该的应该的,”州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吓个不轻:“那人,叫什么?”县衙的捕快尽数出动,凡政默默祈求一定要找到,可转眼一上午了,捕快们把城里挨家挨户闹得鸡飞蛋打也没找到这么号人,凡政也把县衙的户口簿翻烂了也没找到,他皱眉,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这是个假名!捕头大发雷霆,骂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找个人都找不到,“焦捕头,真是让你们白跑一趟,”俄武也挺不好意思:“我们第一次办案,没有经验,”“这都是应该的,”捕头摆摆手:“我们也想早点破案,”凡政郁闷的走出去,走到熙熙攘攘的街上,他很烦躁,怎么就一点头绪都没有呢,“大人,”俄武追出来:“你说会不会是那州郡隐瞒了什么?”“不会,他们应该也真心想快点结案,”凡政摇摇头:“他们俩不是坏心眼的人,但就是能力不行,”话音落身后突然传来撞钟声,他们回身,只见远方城外一座高耸的古刹掩映在绿树从中,刚才应该是有僧人撞钟,惊起鸿雁一片,“大人,那里应该就是地佛寺,”俄武问:“不去拜拜吗?”二人穿着官服去了,既然都被识破了也就不必再装了,而且凡政打算来地佛寺打听一下,毕竟这里人流大,消息广,古刹全身呈粉色,寺门之下有九十九阶台阶,二人提起衣摆迈步而上,寺门敞开,二人在门前站定,“大人,我突然想起你还是计库时写过的一首诗,”俄武说:“远山落黛客心诚,梵音晚唱古刹中,借得佛家三分义,修来心思一点空。”“哈哈哈,这破诗你还记得,”凡政大笑:“这是我当年考试时考场无聊小作的一首,被当时监考,也就是储大人发现给收走了,之后我当了计库,每次犯点错他都拿出来当众读一遍让我害臊,”“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俄武不懂:“多好的诗啊,”“二位施主,”这时一个拿着扫帚的小沙弥跑了出来:“你们找谁?”“我们不找谁,”俄武说:“就是来拜拜,”小沙弥仔细打量他们,然后转身就跑了,“估计是去找管事的了,”凡政哑然失笑:“这小和尚看咱们穿的官服与那州郡不同,故不敢轻易让我们进,”“啊,老衲参见二位大人,”说话间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僧人走了出来,他双手合十慈眉善目:“老衲竹禄,”“参见老方丈,”二人没想到把老方丈炸出来了,以为能来个主持接待已经很不错了:“叨扰了,”“二位大人应该就是此次从京城来的吧,”方丈带着二人走过古刹里幽静的石子路:“二位能来为百姓分忧,实在是功德无量,”“方丈言重了,”俄武笑着:“你们才是功德无量,”正说着十几个手拿经书,手腕上带着佛珠的年轻僧人刚上完课,排着队从远方走来,惘瞑也在其中。

“诶?那个是惘瞑师父吧?”俄武发现了这些和尚里特别的那一个:“我们昨晚见过的,”“惘瞑啊,”方丈招呼他:“过来,”“见过二位施主,”惘瞑脱离队伍走了过来:“小僧惘瞑,”

“让你说中了,”凡政看着他:“我果然不是老百姓,”“施主玩笑了,”惘瞑还如第一次见面般温和:“不知二位此来是?”“我们是来拜佛的,”俄武看了眼凡政:“还有,想跟小师父打听个事,”“不敢当,”惘瞑转身一手竖于胸前,一手做请状:“请跟我来,”天王殿香客不绝,三人走进去,一尊巨大的菩萨像置于佛台之上,“这就是普贤菩萨吧?”凡政接过里面小和尚递上的佛香,跪在蒲团上,虔诚叩拜:“弟子羿凡政,求菩萨保佑我国运昌盛,百姓安居,此案早日了结,还有,我姐姐身体早日康健,”“羿施主有什么烦恼吗?”惘瞑看着站在凡政身边也跟着参拜的俄武问:“他也会有烦恼?”“他不该有烦恼吗?”俄武放下双手:“惘瞑师父怎么会这么认为?”“请原谅小僧修行过浅,”惘瞑有些害羞的说:“虽小僧知道世间凡人皆有苦,但羿施主是一品,应该没什么烦恼,”“我虽一品,但就如身在战场,身边全是看不见的敌人,”凡政烧完香站了起来:“而且我刚成亲,妻子从小体弱多病,所以来求菩萨保佑她安好,听说这菩萨很灵验。”

“是,”惘瞑这次倒不谦虚了:“是很灵验,”“这才对嘛,”俄武拍了他后背一下:“别老是那么谦虚,我们又不是坏人,”惘瞑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你老实点,”凡政嗔了俄武一句:“菩萨面前,休得张狂,”“咱们晚上再去看看神人吧?给她捎点酒肉,她不就好那口吗,”这时有两个刚拜完佛的四五十岁的大姐起身往外走,‘神人’二字让俄武他们本能的一惊,另一个大姐说:“算了吧,说你没看她船上那牌子,晚上歇业,概不伺候,这可是个地仙,万一触了她霉头,那我们也就过不好了,”二人刚走出去,“菩萨,请你一定要保佑神人,”又有个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进来跪下求保佑:“神人为我算的近日会有血光之灾,我前日果然就摔了一跤,太神了!”二人嘴角抽搐,“菩萨,请保佑神人,之前我媳妇总是打我,”又有个穿着阔绰的男子进来拜佛:“神人给我了一副药,吃了以后我们夫妻更和睦了,”话音落惘瞑一脸单纯,俄武吹口哨挑眉,凡政一脸无语的双手合十默念心经,男人拜完起身往外走,“大哥,什么药那么神啊?”俄武打趣问:“还夫妻和睦?”“迷魂汤啊,”男人一脸你想什么呢:“我媳妇喝了以后就知道睡,根本不打我,我出去玩了好几天她都不知道,”俄武石化,“这位施主,”惘瞑提醒他:“菩萨面前,请慎言,”“什么慎言!我说的出去玩是带着儿子去旅游,你想什么呢!”男人指着他:“淫僧,以后再也不来你们这了!”惘瞑石化,“咳咳,”凡政憋着笑环顾了下身旁的一对石人:“呃,师父啊,敢问那个神人是什么来头啊?”“不久前我们这来了一个修道的神人,叫什么小僧不知道,”惘瞑缓缓恢复了神智:“住在城外护城河上的船里,平时也不进城也不花钱,全靠接济,”“接济?”俄武也苏醒过来:“叫花子啊?”“这人挺神的,算什么都准,”惘瞑说:“所以百姓都信她,除了给钱外还经常带酒肉去给她,”“这特点,”凡政皱眉:“我怎么想起一个人?”“羿大神人!”俄武高兴道:“大人,肯定是她!对,她老家不就是南方的么,说不定就是闽越州的人,”“肯定不是,”凡政内心掀起一阵波澜,面上却仍旧平静:“她那点小九九,能骗得过谁,”“大人,要不咱去见见吧,”俄武激动地说:“就算不是她既然她那么神让她算算这妇女失踪案也行啊,”“她要有本事不早就算出来了,”凡政打断他,然后在俄武还想说话时面向惘瞑:“师父,妇女失踪的事你知道吗?”

“小僧也曾听过此事,之前州郡组织百姓去那两个村子周围寻找失踪女子,小僧也加入了,不为功德,只是看到那些失去家人的施主来此哭诉,心有怜悯,故也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只是……那次回来后被师父斥责了,”惘瞑平静的说,俄武问:“师父?哪个师父?那个过水了的主持啊?”“惘瞑师父,按理说你这做的也是善事,他为何还要斥责你呢?”凡政不解,惘瞑说:“师父说,出家人虽以慈悲为怀,但我身在佛门就应先把功课做好,我还未到能出佛门普渡众生的时候,所以诵经礼佛是我目前该做的,世间那么多苦难,我佛缘还不够,渡不过来的。”

“这我不同意啊,你出去帮着找失踪人口那是积大德,作为你师父应该全寺通报表扬,错的是他,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很牛……”俄武越说越起劲,差点就骂了街,凡政及时给了他肚子一拳,俄武疼得龇牙咧嘴,惘瞑无奈的笑到:“俄施主言重了,师父的佛缘肯定在我之上,他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是小僧佛缘浅薄……”“师父莫要妄自菲薄,只是之后你们再没听到关于这起失踪案的其它消息吗?”凡政问,惘瞑摇了摇头:“师父不允许我们议论,说在佛祖和菩萨面前议论这些苦难妄加评论是对佛的不敬,”俄武烦躁的挥挥手扭头就走:“你们那个主持就是个冷血动物,还信佛!信他大爷吧!”“师父,谅解,他是个粗人,从来如此,”凡政只好行礼,顺便告辞,惘瞑也行僧礼,然后转身站在菩萨像下双手合十默念普渡,凡政有时候也挺羡慕这些出家人,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原以为信仰赴汤蹈火,而自己这种尘世人,有太多左右自己的东西了,转眼,凡政和俄武又研究了一下午的案情,却还是毫无进展各种假设都列出来了,又一个个推翻,毫无头绪。

黄昏时凡政伸着懒腰走到院里,见四下无人把腿就要出门,“大人,你去哪?”俄武出来正好看见,凡政说:“我有点饿了,去街上买点吃的,”“我也去,”凡政赶紧拦住他:“诶,你就别去了,你爱说话,你就陪捕头他们一起吃吧,也正好聊聊案情,”“大人,你不会是为了去找神人吧?”俄武侧目,凡政负手而立:“哼,那种江湖骗子我才不信呢,”“是,你是不相信江湖骗子,可你相信靳以易啊,”俄武调笑,凡政瞪他:“再提她扣你俸禄啊。”

说完转身走了,俄武看着他的背影大叫:“大人,如果真的是她,一定要带回来啊!”凡政在大门口时被门坎绊了一下,护城河上,月光撒在波光上,凡政骑着马来到河边,风吹过他的发丝,绿眸里,出现一个背影,那个人一身蓑衣坐在河边垂钓身边还有个写着‘歇业’的牌子,纵然背对着自己,凡政的眼眶却湿润了,这个身影,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他下马,轻轻的走过去,因为怕惊着她所以走的很慢,垂钓者听见有人靠近,开了口:“瓦下班啦如果系在着急先拿一百两啦,”熟悉的口音,凡政微微一笑,拧开手里的酒壶,俯身放到她身后,酒味飘出,她猛地转过身来:“好酒!”继而猛地抬头,头上的斗笠应声而落:“大银?!”短短两个字,里面的喜悦却满的溢了出来,说实在的,凡政很不喜欢她喊‘大银’,因为如果再加上个贼字,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凡政一脚把她牌子踢翻:“在这装什么姜太公,”说完转身就走,神人赶紧爬起来拿上家当追过去:“大银,哩为虾米会出现在介里咧?系为了找瓦咩?还系公费旅游啊?诶大银哩别跑啊,既炎系老相识瓦可以给哩免费算一卦啦。”

衙门大堂,州郡和捕头站在案桌下面面相觑,案桌上,某大神摆阵算卦,眯着眼一副老子下凡的高深模样,捕头茫然的问坐在一边的凡政:“大人啊,这就一城外船上算命的,这货能破案?”州郡也说:“大人啊,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你要是没法子查案咱们一起讨论嘛,你找个算命的来算怎么回事嘛,”大神用手指点着面前的八卦图:“喂,哩们怎么跟三年前的某些银一样以貌取银啊,”然后笑着朝凡政拱手:“大银,瓦不系薛你哈,”凡政白了她一眼,她又低头仔细研究放在八卦图上的捕头的生辰八字,突然“啧”了一声,州郡看着她:“这位大师,你又怎么啦?”大神抬眼指着捕头:“哩呀,最近有大冥灾啊,”捕头一听顿时害怕了:“大神,冥灾是什么?”大神摇头晃脑:“冥灾嘛,顾名思义啦,会要命的灾啦,”捕头吓得赶紧跪下:“神人,大神,求求你给我个解法吧,只要能把这个灾挡过去,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大神收起玩笑脸,沉思了一下:“解法倒有一个啦,不鸡哩可愿意啊?”捕头点头如捣蒜:“当然!”她说:“哩去街上买三根粉色蜡烛,于丑时在院中点亮,注意,不要样其熄灭,亮到太阳初升便可,哩介个灾就会渡到另一个银身上啦,哩就木系啦,”捕头一愣:“这……”州郡根本不信:“都是唬人的,”捕头喃喃:“这不就是让别人替我去死吗?这也太不是人了,”大神道:“随哩怎么理解啦,哩先回去好好考虑五天之内点蜡烛都系有效的啦,”州郡摇摇头:“你骗骗街上那些愚昧百姓也就罢了,还敢骗到衙门来,”凡政这时终于开口:“你打算怎么办,”大神看了他一眼:“虾米啊?”他盯着她:“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大神:“喂,瓦现在已经不系哩们户部滴银了,跟瓦薛话注意态度哦,”凡政挥挥手:“你们先出去,我跟她有事要说。”

二人拱手退下,凡政看着她:“这案子你是怎么想的?”大神一直盯着八卦图:“大银诶,哩介么薛好像介希瓦分内的系一样,瓦现在只系个社会闲散…”凡政打断她:“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数,你要没点底你是不会出现在闽越州的,”大神无奈:“大银啊,我都薛多少遍了,瓦从京城出来后就回了老家,可系老家发大水,瓦系被洪水冲到杰里的啦,”凡政怒起:“靳以易,现在闽越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多少家庭破碎不堪,你身为一个在朝廷机构干了三年的人,尽一份微薄之力就那么难吗!”大神这时才抬眼看他:“小子,别道德绑架,这世上没有人会为了你,甘倒涂地,”字正腔圆,眼神空洞且深邃,凡政有一瞬间失神,感觉自己不认识她了,对了,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她,虽然她与自己共事了三年,可她来自何处,师承何人,过去,身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而自己的所有,都被她掌握在手里,“大人,听说你找到靳大神人了?”这时院里响起俄武的声音。

神人站起来高喊:“是俄侍卫长吗?”俄武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眼便看到那熟悉的人儿:“靳神人!”神人开心的直跳:“俄侍卫长!”俄武奔向她:“神人啊……”她也奔向他:“俄侍卫长……”一对老友久违的拥抱在一起,号啕大哭,凡政无语,自己刚才是想多了,三人坐在堂上,神人坐在桌案下喝着热茶,凡政坐在桌案前一脸怒意,俄武觉出气氛尴尬,调节道:“神人啊,要不然这样,你只要帮我们把案子破了,我们大人出钱,要多少给多少,”凡政看过去:“我凭什么!”神人放下茶杯:“早谈钱不就好了吗,后生仔,记住,有钱能使鬼推磨介句老话永远不过时,所以求瓦帮忙,不用讲辣么多大道理,”凡政冷笑一声,大神挑眉:“看来哩很不服啊,辣问题来了,介次要系没遇到瓦,哩们打算怎么办?”俄武抿了抿唇:“就……一直查呗,总能查到的……”大神叹气:“打算查多久?一年?十年?”凡政沉了口气,终于放弃:“你要多少钱?”大神微微一笑:“还系大银识时务啊,当年辣个储大银的案纸哩出一百两,一条银命一百两,辣介次闽越州丢了多少条啦?”

凡政一愣,随即气的拿起惊堂木就朝她掷去俄武也觉得她变得好奇怪,离开京城还不到半年,怎么变得这么冷血?眼里只有钱,难道这三年里的同僚情谊,大人和夫人几乎每天都管她吃喝,大人每个月还想点办法给她多分点钱,夫人还想给她钱让她在京城买房娶妻,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难道都敌不过一个‘钱’字?他震惊的看着那个端着茶杯喝的起劲的靳以易,他记忆里的她不是那种真心贪财的人,这三年里,她也曾为户部兄弟掏过钱,请过客,谁家有个什么事她也会跑前跑后,一旦算出谁有什么灾,她也会想尽办法挡灾,可是,此刻的她怎么这么执着于钱财?看来自己是看错她了,她到底是个老百姓,本性自私,凡政平静的开口:“一百两,爱要不要,”神人砸吧了下嘴:“行吧,卖哩个面子,”凡政抬抬手:“把案卷给她看看,”俄武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力可见他这次见到她后比自己还要失望,这三年里凡政把她当作家人,最信任的伙伴,她离京的那天他怅然的坐在户部大门口一天,谁劝都不走,他说,你们说,她会不会突然回来?俄武知道她潇洒,知道她向往自由,可也认为她太没良心,走的那天没有与每个人道别,甚至都没跟凡政多说什么,连句‘保重’都没有,三年光景,就这么错付了,俄武在架子上找到了这次失踪的人口册子,还没打开就听神人独自念叨:“第一个西踪的女子名叫宓兴处,18岁,翰佳年生银,大林木命,第餓个名叫蓬不难,26岁,季東年生银,山林木命,第三个叫全序争,22岁,晶杰年生银,火葬木命。”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凡政不解:“他们都是木命,难道人贩子是根据这个带她们消失的?”“瓦最初和哩们一样啦,都没找到此案的共同点,”大神说:“可后来算过她们的生辰八字,便了然了,第一个系木,第饿个也系木,哩们杰一本都系木命,如果二位不信,可以去那两个村子走访啦,除了木命的女子,其她女子都还好好的,所以可以猜测他们只带走木命的女子,”“这也太奇怪了,他们为何会带走木命的女子?”俄武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人贩子是怎么知道她们是木命的?”大神这次也沉默了,她摇了摇头,“啊对了,之前我们去过群村,”凡政这时忽然说:“村长的孙女也失踪了,不过她在失踪前有个新谈的情郎,叫晚,说是住在城里,所以我就让捕头他们派人搜,可是整个闽越州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很简单啊,他要真是银贩子那晚肯定系假名啊,”大神说:“再有啊,哩们来闽越州辣天风光无限,百姓夹道欢迎,所以银贩子早就吓跑啦,还能老老实实等着哩们抓啊,”“啊,这就说的通了,”俄武一拍手,可随后又陷入自闭:“案子线索又断了,”转眼到了深夜,清早,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隐约还能听见‘让他们出来’的声音,州郡带捕快在前院协调镇压,凡政和俄武惊起,套上衣服就开门跑了出去。

二人走入院中,“二位大人,你们千万别去前院,”捕头跑进来拦他们:“百姓们因为到现在还没查出人贩子群情激愤,组团来衙门闹了,”“这才几天就不行了?”俄武无语:“我们查案也是有进度的好吧,”“百姓不知道啊,而且咱们之前还到处搜人家家,所以百姓们不乐意了,”捕头喘了口气:“他们就认为你一来就能立刻破案,要不……怎么是一品大员呢……”最后这句捕头声音渐弱,凡政闭了下眼,自己也烦,可对于自己的无奈,百姓们更想看见一个真相,“二位大银莫怕,”大神这时突然窜了出去:“交给瓦啦,”俄武一惊追她而去,“各位大哥大姐,”大神打开自己那把写着‘靳大神人’的扇子:“大家不要激动,瓦系城外为哩们算命的神人啊,哩们不信他们,还不信瓦吗?”“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人群中一个大妈指着她:“你就是个骗子!”“喂,大妈,过河拆桥可不好啊,”大神说:“瓦记得哩啦,哩五十多岁有了寄己的第二春,系瓦给哩制作的草药,样哩怀孕哒,哩现在翻脸不印银啦!”“就是你,让我五十多岁怀了孕遭人笑话!”大妈大喊:“打!”

话音落前排百姓卧倒,后排百姓开始投掷西虹柿,“哩们……”大神猛地蹲下抱头:“一群刁民!薛好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呢!”她身上挨了几下西红柿,却没再等到下一个西红柿,她缓缓放下手,慢慢抬起头,凡政正对着她站着,垂眸目光平淡的看着她,抗下了所有,“大……大银啊……”大神站了起来时甚至还能听见西红柿在他背后炸开的声音:“哩,介系何必咧?”“这本来就该是我承受的,”他抬手,指肚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鲜红:“我,不是个好的当朝一品,我没兑现给他们的承诺,”大神怔怔的望着他,三年间,他已变了很多,正面是皇帝以及各路大臣的明枪暗箭,背面是天下百姓的一双双眼睛,他变得比以前更沉默,更让人心疼,更……“额啊……”她忽然眉头一皱,心脏猛地骤跳,疼得额头出汗:“为什么……”“你怎么了?”凡政赶紧扶住她:“你这会碰瓷还有没有人性啊,”“滚啊!”大神奋力甩开他,凡政的双手呆呆停在半空,她弓着身子大口喘了几口,才缓过来,慢慢抬起微微苍白的脸,冲他调皮一笑:“大银,瓦系想碰瓷啦,可系还系算啦,毕竟瓦打不过哩啦,”“你们还有闲心在那秀兄弟情!”凡政皱眉看着她,刚想问什么忽然旁边传来俄武的声音,二人转头便看见他被举着西红柿的百姓追得满院跑:“救我啊!”“不行,一晚上木有睡好啦,”第二天一早,大神郁闷的坐在堂下的椅子上:“瓦表住在衙门里啦,瓦要一个安静地,安全地,地方!”“对啊大人,”俄武说:“这次百姓们能来衙门闹,那下次还能来闹,我们不能再呆在这了,”“现在线索断了,还引起了众怒”凡政苦笑:“我终于知道国师为什么让我来查了,这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这案子也太诡异了,木命女子都莫名失踪,不知去向何处,太怪了,”“三位,昨晚真是对不住了,是下官没做好百姓的工作,”州郡这时走了进来:“不过三位若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下官倒有个好去处,以前下官心烦时也去那里住上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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