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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吞旃、坐牢及其他

“凤兮,凤兮,故是一凤。”(《世说新语》)

真是一凤么?谈到叶灵凤时,我想到的却是两凤——叶灵凤和郭林凤。

人们知道,叶灵凤是三十年代活跃于上海文坛的作家。郭林凤又是什么人?两凤之间又有什么渊源?

这就要先提一提另一位作家,真真正正的香港作家侣伦。这位严肃地从事写作生涯六十年,今年三月底才在香港去世的李林风(他的本名),在叶灵凤一九七五年离开人间以后,在他的《故人之思》的散文中,写出了当年两凤双飞到香港的一段往事。时间是一九二九年,两人已经是夫妇,他们从上海南下,打算经香港到广西郭林凤的家乡。那时候郭林凤连带叶灵凤都成了新闻人物。上海郭家的一对男女佣工,因恋爱受到雇主家一些人的干预,愤怒中起了杀机,来了个香港人口中的“六国大封相”,广东话的“岔家铲”——灭门,用菜刀把雇主全家都杀了,然后双双远走高飞。郭林凤的母亲是女主人,不免惨死,尽管棒打鸳鸯的不是她而是别的人。郭林凤已经结婚不在娘家,得免于祸。伤心之余,就由叶灵凤陪了她还乡消愁散心,她广西的家中还有老父。到了香港,居然“流连忘返”,住了几个月,心情好了,连广西也不去,就回上海了。那时正是叶灵凤在编《戈壁》和《现代小说》时期,大约也抽不出太多的时间再去云游桂海。

不是侣伦这样怀旧,一般朋友还以为叶灵凤是一九三八年才初到香港,而后长住下来的。

侣伦在《故人之思续笔》中,又写了郭林凤一九三一年孤凤南飞回广西,叶灵凤不再同行,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夫妇。还说郭林凤有一篇散文《别柬》谈到这件事。这就告诉人们:郭林凤也是有写作的。

说了这些,主要是想说明一下,叶灵凤早年的小品集中,第一辑就是《双凤楼随笔》,这双凤就有着这么一个背景。有人说,原名叶韫璞的叶灵凤,其所以要改名,也是由于这个缘故。是不是这样,那就待考了。

不过,从此却有了除叶灵凤以外,灵凤、凤、林风、临风、风、叶林丰、林丰、丰和亚灵、L。F。这许多个不同的笔名,全都是脱胎于叶灵凤的。虽然有这样成十个笔名,但人们熟知的却还是叶灵凤。

到了晚年,他用了霜崖这个笔名,又把所写的文字命名为霜红室随笔。他在香港是有些名气的藏书家,但却没有听他谈起,他的书斋就叫霜红室;到他家中,也从没见过写着“霜红室”的横额。霜红室是只存在于笔底纸上的。

这里说他写的文字都叫随笔,是因为他抗日战争后到了香港长住下来,尽管每天都离不开笔墨,却从此不再写小说了。他早年在上海虽然也写小品随笔,却是以小说知名于文坛,和穆时英、刘呐鸥等同是“新感觉派”的小说家。有一点还没有弄清楚:日军占领香港时期,在《香岛月报》上,他有一个长篇连载《南荒泣天录》,看这名字,像是小说。这一杂志是一九四五年七月创刊的,只出了两期日本就投降,杂志也就停刊。他的《泣天录》虽然没有写完,也没再写下去。推想这很可能是以南宋在广东抗元的故事为背景的一个历史小说。由于只看到杂志的广告,没有看到杂志本身,因此就只能推想了。

如果是这样,这显然是在日军统治之下,寄故国之思,扬民族大义的作品。叶灵凤当年不是没有写过这样的文章的。

我看到过他一九四四年写南明的一篇:《煤山悲剧三百年纪念——民族盛衰历史教训之再接受》。它发表在香港《华侨日报》的副刊《侨乐村》上。这使人想起郭沫若那篇名文:《甲申三百年祭》。他当时当然不可能看到郭沫若那篇文章,却同样的选择了这个题材。他在文章中说:“声势浩大的李自成,若是能获得吴三桂等明末诸将领的合作,以民族的立场,抵抗外来的游牧民族,则明末以后的中国历史或者会是另一番面目,也许说不定。”紧接下去又说:“可是当时的武人没有这抱负,文臣更没有这头脑,甚至当清师大军南下之际,马阮弄权,左良玉传檄申讨,偏安江南的小朝廷,为了门户权利的成见,甚至主张宁可君臣死于清,不可死于左良玉,‘北兵犹可议款,左逆若负万岁,吾君臣犹死耳’(见《南明野史》),以这样的门户见解,想要抵御外来的侵略,完成中兴局面,即使多出几个史可法,也不过历史上多几个死难忠臣,于大局是无补的。”在日军的刺刀下,能这样提倡团结抗战的主张,尽管是含蓄地借古喻今,也是不容易的事,需要一点勇气的吧。

还可以举出另一个勇气的例证。一九四二年香港的《新东亚》月刊上,刊有叶灵凤的《吞旃随笔》,一题而又有三题,是《伽利略的精神》、《火线下的〈火线下〉》和《完整的藏书票》三篇文章。首先注意到这一文章的是对香港文学有切实研究的小思(这方面的新著作是《香港文纵》)。她指出:“在总题之后,作者先引用了屈原《九歌·湘夫人》中四句话:‘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这种安排,明眼人一看,就很明白叶灵凤的用心。”

小思进一步分析:“首先说总题:‘吞旃’,典出自《汉书》卷五十四《李广苏建传》,匈奴单于为了迫降苏武,把他幽禁起来,‘绝不饮食,天雨雪,武汲啮雪与旃毛并咽之。’据颜师古注:‘咽,吞也。”吞旃随笔,分明就表示了取题人的处境及以苏武不屈的自况。”

这使人想起当年流行的一首歌唱苏武的歌曲,“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旃和毡是相通的,苏武当时被匈奴扣留下来,住的是用毡搭成的穹庐,要吞毡毛,是不会缺乏这“食料”的。

这又使人想起周作人来。日军占领北平后,朋友们劝他南下,他表示有家累行不得也,要留在沦陷区做个持节的苏武,不做屈降的李棱,后来他不仅没有能做苏武,而且比李陵更甚地做起“华北教育总署”的“督办”来了。叶灵凤是熟悉这件事的。当他陷身日军占领下的香港的第二年,就默默地以这“吞旃”明志,不作宣传地做起苏武来了。当时当然不可能宣传,就是抗战胜利后,他也从未以这样的文章作事后的宣传。不是小思以慧心慧眼看出,很可能就没有人知道叶灵凤当年的这一用心。

叶灵凤的苦心还不止此。小思继续分析说:“再说引用《九歌》中四句,首两句是鸟当集木颠,却在苹中;罾当在水中,却在木上,是‘所愿不得失其所也’。(见王逸《楚辞章句》)后两句是心有所思而不敢言,含意就更明显了。在日治时代,公然白纸黑字印出这些句子来,毕竟是很冒险的,万一日本人懂得这些典故,或一两个中国人不怀好意漏了风声,那就后果堪虞。”

好在日本人到底被瞒过了。正像他“利用他在日本文化部所属大冈公司工作的方便,暗中挑选来自东京的各种书报杂志,交给我负责转运到抗战的大后方,也被瞒过了一样”。这里的“我”,是曾有香港“金王”之称的香港金融界巨子胡汉辉。他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说,日军占领香港后,国民党负责搜集日军情报的某某人,“要求我配合文艺作家叶灵凤先生做点敌后工作”,“如是者营运了差不多将有一年之久”。这里说“配合”叶灵凤,可见叶灵凤是比他更早就接受了这样的“敌后工作”的。

不能把叶灵凤称为国民党的地下工作者。他其实也是“配合”,而不是什么专业人员。他不过是苟全性命于乱世,陷身“曹营”,不忘“汉室”,尽可能做点对得起国家民族的事,以求心安而已。和纸上“吞旃”一样,这一年之久的“情报”工作,他也是在抗战胜利后都没有向人作自我标榜以“表功”的,如果不是胡汉辉夫子自道,这件事也就湮没无闻了。

一样没有什么人知道的还有另一件事。人们都听说诗人戴望舒在日军占领香港时坐过牢,却不知道一直对戴望舒有所照料的叶灵凤也坐过牢。同样是时间不长,几个月后就出狱了。他夫人赵克臻对子女说,算命的真灵,说没有什么,不到中秋就会放出来的,果然,中秋的前一天就回了家。我是最近才听说这事,还来不及向她了解事情发生在哪一年,具体情况又怎么样。但从她们一家人从来没有把它当成一件重要的事向人们宣扬,相信这不会是子虚乌有。至于叶灵凤自己,无论口头笔底,都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从“吞旃”,到“情报”,到坐牢,很可以看出叶灵凤性格上的一种特色;为正不在多言。还可以看出,他不是志士,只是有良心的人。

但在日军占领香港的三年零八个月期间,他也不是没有可以引人议论之处的。

日军占领香港后,他工作所在的大冈公司是日军文化部的,他文章发表之处的《新东亚》月刊也是日军文化部的大同印务局的。就在《吞旃随笔》刊出的同一年,他又是日军报道部选派到东京出席“大东亚文学家会议”的两名香港代表之—。

不过,没有看到他在这个会议中发表过什么荒唐的谬论,如果有,应该少不了报道的。而在可能是他自办的《大众周报》中,每期都有署名“丰”的《小评论》,就看到的几篇来说,也多是不痛不痒的文字。这一切看来属于负面的东西,似乎并不能掩盖“吞旃”、“情报”和坐牢的正色。

旧版《鲁迅全集》(一九五七)的注文,说叶灵凤“抗日时期成为汉奸文人”,不能说它毫无“似是”的根据(连戴望舒在抗战胜利后也被检举过曾经“附敌”呢);而“文革”后新版的《鲁迅全集》(一九八一),注文中替他摘下了“汉奸文人”的帽子,就更不能说不是实事求是的平反了。

抗战胜利后,新中国建立前,当他的老朋友潘汉年在领导中共在香港的地下工作时,他是认真地做过一些“配合”工作的。他照样没有标榜过,这也很符合他的性格,何况潘汉年后来也成了多年的“问题人物”,这就更是要标榜也无从标榜了。

新中国成立后,一边是被戴上了“汉奸文人”的帽子,一边又被邀请访问北京。有趣的这都是一九五七年发生的事。五九年他又应邀到北京参加建国十周年的庆典,六五年还被邀请参加李宗仁从美国回北京后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他不是以记者代表他工作所在的《星岛日报》,而是以作家的个人身份参加的。当时《星岛日报》还不会派记者到北京采访,他接受邀请也得有一点不怕别人给他戴“红帽子”的勇气。记得同他一起到北京的还有一位作家王季友,平日不问政治,左右两边都来往,都写稿,写的打油诗很有名,正经的诗词也有研究、有水平。他一到北京,感情激动,就写了一首七律,有“孤儿今日认门庭”之句,传诵一时,也因此挨了他的右派朋友的骂。

叶灵凤真可以说是一介书生。他的一生可以借用俄国出版家绥青的回忆录的名字《为书籍的一生》来作概括。他不是出版家(虽然一开始就在创造社干过出版工作),只是作家——著书家和藏书家。他从二十年代中期进入文坛,到七十年代中期离开人世,半个世纪的生涯,就是不断写书,不断买书,不断读书。如果在他的生命中把书删除,那剩下的东西就没有多少了。

他的家庭就是一个最好的物证。走进了大门,大厅中是书,他夫妇的睡房是书,他儿女的睡房也是书,一屋子都是书。他没有书房,而每一个房间都是书房。也可以说那最大的一间——大厅就是书房,厅虽大,却又小,不仅四壁图书,当中也还堆了书,剩下的地方就不多了,一张大书桌被书包围着,桌上又满是书,他坐在桌前,就真是人在书中。

那也是书在人中。他的一本本随笔、译文,就是从他这个被书籍包围着的人的脑中笔下流出来的,一字一字地流出,一篇一篇地流出,一本一本地流出。这是一个人书交融的境界。

他所著的书,前半生在上海偏于小说(译的也多是小说),后半生在香港偏于随笔(译的也多是小品、随笔)。总的来看,他的随笔的成就应该在小说之上。随笔又以读书随笔和文艺随笔为多。这些随笔既富知识性,又富趣味性,作者的渊博使读者也有了博闻之乐,文字的韵味又能使人得到美好的享受。他的一些怀乡忆旧和生活小品,也是淡而有味,隽永可喜的。

不必为我们的作家讳。像香港许多为稻粱谋而“爬格子”的作者,叶灵凤也写过一些和外国“性文学”有关的文字,介绍它们的内容,或译述其中的片段,以白门秋生的笔名在报刊上发表。白门,表示作者是南京人。《书淫艳异录》、《欢喜佛庵随笔》之类就是。有点“黄”,其实也不能算什么色情的东西,不过一般人容易另眼相看。他自己生前写了、发表了也就算了,现在听说有人搜集了准备出书。能写,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出书的吧。

值得注意的当然是最新出版、上中下三册的《读书随笔》。北京三联书店不惜工本,不怕亏本,出了这近七十万字的叶灵凤的遗著,实在是一件可喜的事。两年多前,三联出了他的《香港方物志》,那是香港版的重印(香港也出过两次不同的版本)。这回的《读书随笔》却不是这么简单,不是三十年代上海版的那本《读书随笔》的重印出版,也不是六十年代香港版的那本《文艺随笔》的重印出版,它是一个全新的内容丰富的集子,把作者半个世纪中所写的这两种随笔的文章都收进去了,当然也包括了这两本已出的书,和从未出过书的《霜红室随笔》。还有在香港出版的《北窗读书录》、《晚晴杂记》中有关的文章也都选进这本书中。对于内地的读者,这些旧作都是新作,因为从未看过。这是一本集大成的书,说它是叶灵凤著作中最重要的一部,也不算夸张。

在叶灵凤的笔下,爱书家是一个很突出的词,地位显然在藏书家之上。他自己当然更愿意被人称为爱书家。这或者也可以换一个似乎不雅却未尝不雅的名字:“书淫”。《书淫艳异录》,他无异于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他是一个十足的“书淫”,却不像他写的“书淫艳异”那样,有什么“艳异”不断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虽然结过两次婚,第二次婚姻是一直维持到他生命的结束的。没有听说他有什么“艳遇”。他在上海时虽然有“惨绿少年”之称,这方面也缺乏可以成为人们谈助的纪录。当五十年代我见到他时,他已是以蔼然长者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稀疏的灰白的头发,一副金丝架眼镜,亲切的笑容,斯文的举止,有学问有修养的谈吐,实在和鲁迅笔下的“唇红齿白”以及“流氓气”联系不起来。

使人惊异的是他居然不吸烟,从来就不吸,而不是半路戒烟。一位著名的作家,天天都在写作,深夜也在写作,怎么可能是不吸烟的呢?而他就是。他也不喝酒,还不大喝咖啡,只爱喝茶,也爱他幼年吃过的充满乡土风味的土特产,这和“洋场才子”的洋很不相称。他虽然不写旧体诗(新体也不写),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东西并不缺乏研究,主要是美术方面,如古代版画和石刻之类。他有志而未能完成的心愿,为长江、黄河、珠江立传,不也正是他的一颗中国心在跃动么?

据说,中国的龙不同于西方的龙。如果凤凰也有中西之分,那就可以断言,叶灵凤是一只中国凤。

一九八八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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