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诤看出了老季痛苦难当,却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季平时极少出现这种不能自控,所以就带着歉意离开了。
当乔诤让那女人把药停了的时候,那女人没有任何的质疑,似乎她早就觉得这药不是太好。事情很是顺利,但是乔诤还是想得简单了。有一次,乔诤针灸结束走出那个小区的时候,不经意在那个竹树掩映的角落里,看到了金丝眼镜。金丝眼镜似乎等待多时了,一见乔诤来了,就窜到乔诤面前,冷冷地看着乔诤说,最近很得意啊,是不是感觉要胜利了?
乔诤一愣,左右看了看,只看到茂密的文竹林里,散落着几颗楸木,有几只鸟在树下跳来跳去觅食,很是宁静的一个地方,因为金丝眼镜的出现,让乔诤做完工作后的轻松愉快变得荡然无存。
什么得意,什么胜利,不就是打个赌吗?
金丝眼镜一脸冰霜,用手揉着手上的扳指,眼睛斜看着乔诤说,从来没有人敢断我的财路,你是第一个。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不悬崖勒马,后果自负!
最后那“后果自负”,简直就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一样,金丝眼镜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乔诤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是一个输不起的人。面对他的威胁,乔诤知道了这个人绝不是君子,也知道了这个人不肯善罢甘休,但他并没有怎么设想后面的情况,显然他还是太年轻了。
自从女人断了药后,短短几天,就能晚上十点左右入睡了,而且有时候能睡到早上六点多才醒,这是以前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再过一阵子,眼看距离一个月的时候还有一周了,女人的感觉已经相当不错,有一个晚上,甚至一觉到天亮。看这架势,乔诤已经胜券在握。
有一天晚上,乔诤结束了针灸,因为事先柳依依约他一起吃饭,乔诤就没有让封志龙送自己回家,自己收拾了针囊离开了。当他走到那个角落的时候,就听竹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乔诤以为就是狗猫之类出没,但是就听一声微细声响传出,紧跟着小腿一麻。乔诤低头一看,小腿上中了一根绣花针,那位置不偏不倚,正是飞扬穴位。乔诤抬头望去,只见竹林里的几棵竹子林轻轻晃动不已,乔诤赶紧跑过去看看什么人在哪里,却只看到一辆车早已疾驰而去。
乔诤轻轻把针拔下,就觉针孔处有一丝丝黑血流出,倒不怎么疼,就是奇痒无比,不觉心里一惊。他听老季讲过,但凡不疼却痒的针孔,倒不如很疼的,因为喂了毒的东西,伤人之后才会奇痒无比。当下就把昆仑、跗阳等穴位封住,想等到有光亮的地方看看。
就这样,乔诤走了一段路,就感觉下肢渐渐麻木了起来,就在这时,他在路口遇见了柳依依。柳依依穿了一件披风,风姿绰约,看见乔诤一瘸一拐,就知道事情不妙。
乔诤脸色蜡黄,而且头晕目眩,情知不妙,就跟柳依依说,麻烦柳姑娘送我回家,让老季来......
柳依依不敢怠慢,急忙扶他上车,车子发动,不到二十分钟,就送他回了家。路上的时候,乔诤就打了电话给老季,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而老季依然等候在他的家里,看见他们停了车,就大声喊道,乔诤,乔诤,你小子没死吧?你这是要飞往西天极乐的架势,嗯?让个姑娘家家的害怕不?我看看,哎呀,好像还挺厉害的。
把乔诤扶着进了屋子,老季和柳依依都累的满头大汗。老季查看了一下情况,只见乔诤脸色脸黄如纸,嘴唇抖动,两眼紧闭,就问柳依依道,什么人干的?
柳依依面露难色说,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看见乔诤的时候,他就有些迷迷糊糊了,只是跟我说腿上被针扎了一下。
老季就把乔诤的裤腿挽了来看,只见他的一条小腿都肿得发紫,连带着膝盖之上也都发黑,而且针口处流出的不少黑血。老季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小子不是装样啊。
当下就掏出乔诤的针囊,稍作处理,就给乔诤针灸起来。老季一遍针灸一边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只是没想到出手这么狠,不过他们什么时候心不狠过?
柳依依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是关切地问,老人家,乔诤没事吧?
老季抬眼望去,不觉笑了一下说,小姑娘放心,乔诤命大,碰上了我,我保证给你治好他。
柳依依不觉两腮飞红道,老,老人家,治好治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我才不管呢。
老季故意停下说,那就算了吧,既然小姑娘不管,我也不管了,让这小子跟我一样,就是活过来,也做个小瘸子吧。
柳依依不觉一急道,老人家,您是他好朋友,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治好了他,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老季哈哈大笑说,好好,这就对了,到时候请我喝酒就可以了。
柳依依一晚没走,就在床边陪着,到了凌晨4点左右,乔诤睁开了眼睛,猛然看见昏黄灯光下,柳依依在床边坐着,不觉一惊,身子往上一起,却又软绵绵躺下了。
柳依依正在打瞌睡,听见床响也就醒了过来。秋虫鸣声阵阵,露水不知何时悄然从窗子爬进,打湿了她的发梢,虽然人面如花,但些许的憔悴还是让乔诤心里一疼。
柳依依看见他醒了,立刻欢天喜地地站了起来,敲响了老季的房门。老季正鼾声如雷,敲了半天这才在屋里大声骂道,小丫头你敲啥呢,老头子正睡得舒服,反正乔诤死不了,顶多变个小瘸子!
柳依依在这个时刻,居然听到老季的骂,也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当下就在门外说,老人家,乔诤醒了啊,您太厉害了!
就听老季在屋里翻了一个身道,嗯,知道了,我就不用去了,有你在,胜过灵丹妙药。
柳依依听见屋里很快传来了呼呼大睡声,就满面含羞地回到乔诤那里,倒了碗水给他。乔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用暗弱的气息表达着谢意。
等天亮了,老季终于打着哈欠走进来,看见乔诤还躺在床上跟柳依依说话,而柳依依用手捶着脖子,关切地看着乔诤。
不知何时老季手持了银针,按住了柳依依示意她不要动。然后银光一闪,就在后溪穴、列缺穴、绝谷穴上扎了起来。起先柳依依吓了一跳,知道是针灸后就无可奈何地坐着不动,似乎有些不情愿,乔诤在一旁安慰着,可一刻钟后,柳依依就高兴地让老季再扎一会儿了。老季白了她一眼说,你以为这是闹玩呢,没事就多玩玩儿,我很累的。
柳依依感觉刚才的疼痛一扫而光,而且精神了不少,此刻她有些呆呆地望着老季,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季说,乔诤,说说你那个打赌的人什么样子,我要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