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狱山城外的天空之上划过两道流光,向着西北方向一闪而逝。
观山别院内,云易岚身后站着吕顺,再远些便是那些普通弟子。
“谷主,不知这萧逸才会做何选择?”
“选择?他没的选择,他必然不会同意。”
“敢问谷主,这是为何?”
“吕长老,设身处地去想,如要是你,该如何自处?”
吕顺假意略做思索,
“恕属下愚钝,实在无法做答。”
而吕顺内心的真实想法便是,如果是他将必然选择叛出青云,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也。可他只敢心里想想,却是没有胆量说出来的。因为这种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保不齐就被云易岚当场给炼了,原因很简单,没有叛变只是因为价码还不够高,谁又敢留一个脑后有反骨的家伙一直在身边。
云易岚沉默,吕顺也跟着沉默。
良久,云易岚再次开口。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此为其一。青云门千年传承以来,却是称得上这天下间对“道”字最为坚守之地,若非出了个苍松害得晚节不保,说青云门上下皆为卫道之人也不为过,此为其二。”
“更为重要的是,我感觉萧逸才已经猜到我为何要拉拢他叛出青云,这个人啊,谋略过人,智商超群,却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有些可惜。”
吕顺想了想,
“即然不能为我所用,不如就.....”
吕顺轻轻的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云易岚侧头用余头扫了吕顺一眼,眼神中同情智障的目光一闪而过,并没有让他看到。
“传令李洵于蛮荒之地外围截住陆雪琪与萧逸才,与他们一起深入蛮荒。”
“是,谷主。”
“都退下吧”
“是。”
云易岚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把玩那个青铜器皿。
上边繁复的花纹自己已经参悟了许久,可是并没有什么头绪。
“看来应该去趟那青云山才是。”
云易岚自言自语。
......
宋福记酒楼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塞了个水泄不通。
野狗道人视若不见,充耳不闻,低头只顾大口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
周一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远远望去那鹤骨仙风的不俗气质还是真真的让他养出了一丝得道高人的模样。
而小环与金瓶儿则是两个极端。
周小环年纪轻轻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自己一行几人就像被关进笼子里的猴子,被那乡野村夫用原始的赤祼的目光恶狠狠的打量着,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暴露在这光天下日之下。别说吃饭,手里的筷子都已经握不稳,脸已经红透,仿佛已经要滴出血来。
而金瓶儿则不然,姿态优雅的吃着饭菜,不时小酌一口。无论是那神情还是姿态,无论是一举一动,还是一颦一笑,皆精致到无可挑剔。
只可惜观众里并没有那个她心里若有所盼的那个男子。
除了桌子上坐着一个下巴已然掉环无法合拢的求卦男子之外,随处都可以听见眼珠子掉地上被不小心踩爆的声音。
金瓶儿不知俯耳同周小环讲了几句什么,周小环脸已经快要埋到了桌子低下,而金瓶儿则是轻轻抬手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嫣然一笑。
这一笑刹那生花。
瞬时间,空气中多了些许血腥的味道,与此同时只见几十只鼻孔同时在喷血。
却是壮观。
如果说当日陆雪琪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而今日这金瓶儿则是万年修炼成精的狐仙行走于世。
反正苦闷的都是这些看热闹的凡人。
忽然一股热浪毫无征兆的向所有聚集在宋福记酒楼的人们袭来,周一仙略有思索之色,而金瓶儿一改巧笑倩兮的勾人模样,忽然面有惊慌,身体紧崩,那紫芒刃已在体内高速流转,随时准备透体而出。
小环对这突如其来的酷热略感不适,举目四顾。
而没心没肺的野狗同学正在努力的消灭碗中的最后几个饭粒。
热浪消失不见。
那求签问卦之人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面冠如玉眉目深邃,身着火红色长袍,衣襟下摆,领口袖口皆绣有翻腾的火焰图案。
那人如鬼魅般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伸手拿过一只酒杯,轻轻的将其满上,而后一饮而尽。
桌上几人除了全神戒备紧张到略有些发抖的金瓶儿和神色有些异常的周一仙,其余几人皆面面相觑。
到底还是那个周小环,满眼小星星,
“这位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哈哈哈哈哈。”
那人开怀大笑,
“好久未听如此真诚之语,只是算来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才对。”
“金瓶儿妙公子是吧,你无须如此戒备,老夫今日未带杀心而来。”
随即这人转向周一仙,
“今日,我是来求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