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宇猛然被爆炸声惊醒,抬头一看,十五个小锥子此时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散发着寒芒,对准了紫袍修士的额头。
紫袍修士头上青筋冒起,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弹,深怕自己的某个动作引动范翼的杀机,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虽然身体不敢动,但他的意念却不受限制。那把小剑悬浮在头顶,仿佛长着双一眼一般,紧紧盯住那个不起眼的小锥子,做好了随时反扑的准备。
范翼面色如常,丝亳没有因为自己破掉了一位筑基期修士的法宝而有任何心境的变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冷眼看了一眼面露狂喜之色的李安,范翼面无表情的道:“王师叔,今天的事情无论谁对谁错,碧落师妹毕竟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她如何的美若天仙,但是为了一个死了的白袍弟子而引起众多蓝袍弟子的血拼,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我劝师叔最好及时收手,以免铸成大错。”
仅仅这片刻功夫,两班人马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员。李安一方毕竟有备而来,聚集在一起的蓝袍弟子比紫袍修士ー方多了不少。而对方完全仗着紫袍修士的强大修为才敢于挑起争端,如今紫袍修士落败,他们这方唯一的一点优势都没有了,溃散也是早晚的事。
所幸双方交战时间不长,而且出手都还算克制,才没有死亡一人。不过看两班弟子疲惫的眼神,显然都不想再进行这场无谓的厮杀。
范翼的话给紫袍修士留了几分面子,没有令他感到难堪。但是败在一个只有凝气九层的蓝袍弟子手下,紫袍修士脸色灰败双眼睛满是阴毒之色。不过他只是扫了一眼激战的双方,就立刻有了決断。
紫袍修士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双方人马闻言俱是一喜,迅速分开,回到了各自的阵营。不过从他们戒备的眼神来看,只要双方头领一个点头,肯定又要战在一起。
李安眉头一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范翼在给自己使眼色,虽然眼中有一丝不解,不过范翼毕竟算是解了他的围,而且虽然同是凝气九层,但从范翼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显然比自己高了一筹,明白这一点后,李安喉咙起伏两下,最终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紫袍修士看了李安一眼,露出一抹不屑。不过他却对范翼忌惮非常,尤其是那把对准自己的小锥子,令他很是不安。
后面一个弟子见双方成了僵持之势,有些迷糊,挤到紫袍修士背后问道:“师叔,接下来我们……”
紫袍修士狠狠瞪了这个不开眼的弟子眼,冷哼一声道:“我们走。”
说完不顾身后弟子惊诧莫名的眼神,转身而去。那些弟子ー心扑在自己的对手身上,倒没看到紫袍修士盾牌碎裂的一幕,所以オ会心中疑惑。而一些一直观察着紫袍修士ー举一动的弟子却心知肚明,也不跟身后的人解释,跟随在了紫袍修士身后。
其余弟子见状,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不得不快速跟上。没有紫袍修士撑腰,他们可不敢与李安众人死磕。
等紫袍修士的人走远了,李安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范师弟,刚才你为何不将那人举击杀?那时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李安还没说完,本来面色平淡的范翼突然神情一变,“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来。
藏在人群中的鲁得似乎早有准备,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来,一把将摇摇欲坠的范翼扶住,并从储物褡裢中翻手掏出一块低品晶石,塞到范翼手中,扶着他坐到地上。
趁着范翼全力打坐之际,鲁得对李安肃然道:“一口气释放出十六道流星锥,已经达到了范师兄的极限。最后范师兄完全是凭借着一口气强行将流星锥定在了空中,若是王师叔再晚走片刻,恐怕不用他动手,范师兄自己就要倒下了。”
李安等人恍然大悟,看向范翼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分敬服之色。李安更是暗暗庆幸,幸亏当时自己反应及时,没将准备羞辱王师叔的言语说出口,不然万ー对方发起狠来,自己这一方失去了范翼这个强大臂助,怕是要吃大亏了。
夜天宇深深了闭目打坐的范翼一眼,悄无声息的退回了洞府。就在夜天宇转身之际,李安等几个修为达到凝气九层的蓝袍弟子似乎若有所觉,朝夜天宇的藏身之地望了一眼,却没有做下一步动作。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白袍弟子根本构不成威胁,更何况这还是在天剑宗,偶尔出来几个不怕死的白袍弟子也不算奇怪。
经过刚才的一番观战,夜天宇对以后的修炼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虽然卓娜说的很对,修为的高深对战斗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各类法宝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就像范翼,虽然身穿蓝袍,却硬是仗着法宝之利毁掉了紫袍弟子的一件兵器,成为这场战斗中最闪耀的亮点。
坐到石床上,夜天宇开始总结观战之后的心得。他站得位置极佳,可以一览无余的观察整个战场。
尽管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紫袍修士的身上,但是战场其他地方偶尔出现的一些亮点也没有逃过他的耳目。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经验,如果能够参悟透彻,炼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李安这边只是太谷门内乱的一小部分,在天剑宗的其他地方,一些更为激烈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茶的进行着。
天剑宗,韶华殿。
一群蓝袍弟子正被一个神情俊冷的紫袍男子杀得节节败退。在紫袍男子身后,有着七八名蓝衣弟子挡住道路的各个方向,不让那群弟子有夺路而逃的机会。
如果夜天宇在这里,一定会吃惊地发现,这个紫袍男子就是他那个便宜师父姜承。
姜承胸前飞舞着一把青色长剑,剑光所过之处,立刻腾起一蓬血雾。他出手竟然亳不手软,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的杀招,总有两人躲不过去,或伤或死在青剑之下。
那群蓝袍弟子显然被姜承杀得胆寒了,战战兢兢地竟然兴不起一点抵抗的念头,只是一味的躲避,若果有机会,便会立刻抛下同伴逃跑。
可惜在姜承筑基期的强大修为之下,那些人很难逃出去。往往逃的越快,反而先迎来王松飞剑的攻击,顷刻间便倒下了四五人。
一个左脸有一道清晰的刀疤的蓝袍弟子突然神情一震,喜道:“我们大家都到韶华殿躲上一躲。韶华殿乃是长老们平时议事的地方,姜承纵然心狠,也必然不敢在殿内杀人
其他人闻言大喜,萎缩的神情再次焕发了青春。在一线生机的指引下,这些人都纷纷祭出了自己的保命法宝,纵然拼着宝物受损,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俗话说:“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在这十几个蓝袍弟子拼死之下,原本牢不可破的防线竟然出现了一丝松动。这些身处绝境的弟子更加拼命,硬是在付出五人的代价后打开了一道突破口。
绝处逢生的蓝袍弟子欣喜若狂,纷纷朝韶华殿涌去。
紧跟其后的姜承目光阴冷,嘴角露出丝嘲讽:“韶华殿就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么?真是不知死活。”
眼看着这些蓝袍弟子跑向韶华殿,姜承却并不着急,反而放缓了攻势。他伸手招来身后一个蓝袍弟子,冷冷吩咐道:“带人防守住韶华殿大门四周,我要让他们全部死在韶华殿前。”
“是,师父。“这个蓝袍弟子将王松的面部表情继承下来,一样的冷峻无情。
看到蓝袍弟子将自己交代的吩咐下去,姜承还有心情整了整道袍,并擦掉青剑上的血迹,这才背负双手,缓缓向韶华殿走去。
那群蓝袍弟子奔跑到韶华殿前,却被声厉喝叫住:“韶华殿乃本门圣地,没有长老手谕,任何人不得擅闯。”
为首一人神情一怔,心中生出一股怒火,可是对方是守殿弟子,如今自己一方有求于人,他也不便得罪。于是强自按下心中怒火,他拱手施了一礼,沉声道:“在下玉泽峰葛长老门下弟子,如今被两仪山众人追杀至此。
还请这位师兄看在同门份上,允许我等进殿躲避一时。若是长老们问责起来切由我等承担,必不敢连累了师兄。”
韶华殿门前并排站立着一群面色严峻的青年,身上的银色袍服格外耀眼。在天剑宗,也只有守护韶华殿的弟子才能穿银色道袍,这是一种荣誉,也代表着一种权力。凡是银袍弟子发现可疑之人,可以先斩后奏,不必报知执法长老,而直接对护阁长老负责。
护殿弟子中走出一个头戴护盔的青年,淡淡地扫了这群人一眼。这些人几乎没有个完整的,有的胳膊少了一根,血流如注,有的身上血迹斑斑,面如枯槁,想必能够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不过众人的狼狈相显然不能打动青年,只见他神色肃然,沉声道:“我们接到护殿长老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韶华殿,擅入者死。”
“可是人命关天,还请师兄通融啊!”
“我们命在旦タ,就算师兄不念同门之谊,也看在我们众人可怜的份上,只需要躲避一炷香的时间,那些人自会退去。
任凭这些人喊破了喉咙,护殿弟子却毫不动容,脸上甚至产生了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