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感觉穿过一层薄膜一般,便来到了门外。这是一道漂浮在空中的拱形大门,上刻灵渊阁三字。回头看大门里面只有虚无,朝前看有一百零八道并不相连的宽阔阶梯凌空而建。
洛川一出现,便有一群女子由一人领头不断高呼:“吾爱洛山主,风流天下闻。”
洛川坐直了身子,朝她们微笑道:“快回家去吧。”
不过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人听他的。
洛川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一袭月白长衫,衬得是仙气飘飘,如谪仙下凡又绝世出尘。因此这些年来他的粉丝是一批嫁为人妇离开又一批补上,洛川也很是无奈。但还好的是,她们都是理智粉,心里知道洛川不喜被打扰,便觉得洛山主这样的人远望一眼便心满意足。
长安城是幽月皇朝的都城,长安街是长安城最为繁华热闹的所在。灵渊阁这道门离长安街很近,因此洛川骑着驴子不久便来到长安街中。
即将入夜,因此长安街上人越来越多。店铺摊子鳞次栉比,各种灯笼开始点亮交相辉映,宽阔的大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宛溪河上船只数不胜数。各种乐器和歌声混入红尘喧嚣之中,演奏着一曲俗世的乐章。
洛川极为享受的感受着俗世的味道,犹如第一次来长安街的人一样东张西望,对所有的东西景色都极为好奇。事实上,洛川百年来不知道走过这里多少次。但他一直觉得,重要的不是你第几次遇见,而是你如何始终保持初见时那颗跳动的心。
洛川买了几串烤肉和两壶桃花酒,一壶自己喝,另一壶给小银灰。洛川都不用说,小银灰便轻车熟路的驮着洛川来到烟柳巷。这里的人就没有大道上人那么多,毕竟青楼聚集之地,幽月民风传统寻常百姓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所谓烟柳成阵,依依入梦,烟柳巷中四大花魁名动长安,但其中最出名者是溪云楼柳依依。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天衍大陆九大名妓之一。天下慕名而来者,只为一睹芳颜便觉此生无憾。
而且慕名而来者不仅有一些才子贵族,甚至还有不少修仙者。因为据传柳依依乃是两仪元脉中的至阴元脉,只要与其春宵一夜,修为便会大涨。虽说这样的修行方法并非正途,但若能一亲芳泽还顺便提升修为,岂不是一大快事。
“让开。”一人大声呵斥道。
洛川来到溪云楼前准备下驴,恰好遇见一辆四匹骏马拉动的马车停下。洛川也不在意,稍微让了一点然后才下驴。
溪云楼建于宛溪河上临水而居并非普通青楼,因此门前并没有一群女子袒胸露乳去喊着:“大爷来玩啊”之类的,只有一群小厮招呼客人入内。见到熟客来了,一班小厮连忙跑上来给洛川牵驴,只有一人前去招呼马车上被人前呼后拥的金色华服男子。
“哼。”那个男子身材魁梧地阁方圆大概三十左右的模样,金色华服上纹着红色蟒纹。腰佩美玉腰带,十只手指中有九只玉扳指,着实是贵气逼人。
见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竟然被人如此轻视,一群小厮反而对一个骑驴的少年鞍前马后,他心里便是不爽的冷哼一声。
但洛川没有搭理他,而是笑着从怀里储物袋中掏出十几块碎金子给这些小厮,随后便进入了溪云楼。
一进去之后,两个穿着薄纱短裙身材窈窕的女子便拥了上来,洛川哈哈一笑极为熟练的左拥右抱着,随后就在两个女子的伺候下往顶楼走去。
溪云楼是三层圆形木质建筑,一二层普通高度,第三层却有前面两层加起来还要高。一二层都是中间有一圆形高台,上面有歌姬舞女。琵琶琴弦悠扬而起,穿着若隐若现的舞女跳着极具挑逗性的舞蹈。
旁边客人饮酒作乐,沉醉于酒色之中。同时赌色不分家,同样还有区域能够供人赌上几把。最边缘临水而居的便是一间间上房,供人度过一夜春宵。本来按道理应该都是房间各人玩各人的,可溪云楼老鸨发现有些人喜欢人多。
而且因为有仙人禁制的原因,楼中雾气缭绕灯光弥漫,同时每一层的声音都会完全隔绝,绝对传不到另一层。
洛川来到第三层楼,第三层楼大概有五六米高,中间同样有一装饰辉煌的台子。只是周边是一间间有阳台可以看见长安街繁华的隔间,同时另一面又可以清楚看清舞台上的一切。
在隔间之上则是八间呈八卦分布的上房。而在三层之上,则有一间探出去建在水面之上的一座古朴建筑,离水面十三米常年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同时有着许多仙人布下的禁制,因此可以随心所欲改变建筑。比如让上方琉璃瓦变成透明,比如让下方变成透明,甚至让整座房子变成单方向透明。
也就是说,你待在房中看向外面就好像身处空中,但外面看向你,却依旧只是一座房子。三层八卦分布的上房也有部分禁制,不过并没有这座特殊建筑多。
洛川来到自己专属的隔间,一个身材性感容貌出众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洛公子,柳姑娘还需要时间打扮,照旧由我们先服侍你。”
说着她熟练的轻轻坐在洛川腿上,一边说着一些动人的情话,一边服侍洛川喝酒吃各种美食水果。同时隔间中一个女子弹着洛川喜欢的曲子,一个舞女贴近着他跳着诱人的舞蹈。还有两个女子一个为他按腿一个为他捏肩,当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洛川一脸享受的半躺着,一边时不时做一个动手又动口的“绅士”。
“今天又到了我们溪云楼一月一次的夺魁大会。”一直没有出现的鸨母出现在台上,脂粉厚重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说:“今天来的八位贵人有熟客也有第一次来的,所以容我唠叨两句,也算抛砖引玉。”
“今夜柳姑娘将为大家献舞一支,再为大家抚琴一曲,各位客官欣赏完后,夺魁大会就将开始,我们溪云楼夺魁大会还被称作一掷千金,因此最低出价一千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两黄金。出价最高者,将成为柳姑娘的入幕之宾一个月。”
光要参与夺魁大会就要付一千两黄金,所以溪云楼夺魁大会绝非一般人能参与得了的。这时洛川在门口遇到那人很巧的从洛川隔间前走过去,然后进了旁边隔间后让所有伺候的女子离开。
随后他放下了隔间门帘,隔间中一个身穿青灰色锦衣的年轻公子凭空出现,那个男子立刻恭敬的低下了头。
“叫他来见我。”锦衣公子半躺着轻声道。
“是。”华服男子鞠躬后一直正对着公子往外面退出去之后,方才转身来到洛川隔间之前。
“是你?”华服男子看清洛川的相貌后,有些惊讶。
洛川本来半躺着,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就稍稍起身看了过去,轻轻吐出两个字:“有事?”
华服男子看清洛川的修为,习惯性的颐指气使道:“过来,我们公子要见你。”
“没空。”
语气仍旧平淡的吐出两个字后,洛川躺下。
“我是华熙,长安华家,”华服男子心中气恼,但想到这是那位的吩咐,只能压住怒气不卑不吭的说:“我家公子准备了绿仙子,想请洛山主过来一叙。”
听到华家其他人皆是一惊,但洛川仍旧不为所动。不过听到绿仙子时,洛川眼前一亮后调侃笑道:“想生气就生气,憋着对身体不好。”
天衍大陆皇朝帝国大多建立在修仙家族或门派的背景下,因此所谓俗世皇权其实并不比修仙门派差太多,洛川觉得人族帝国有几分地球神话中天庭的味道,不过无论实力还是权力都有些逊色。华家乃幽月皇朝第二世家,传言华家有一个老祖已是半步道尊修为,因此华家在天衍大陆上也算极为有名。
华熙作为华家嫡系,何曾受过如此调侃轻视,但碍于洛川的身份,他只能在心中轰杀洛川一遍又一遍。
就在华熙在心中轰杀洛川第十次之后,洛川站起身来,拂袖后轻声笑道:“好了,看在绿仙子的面子上,我就去见见你家公子。”
幽月有一种茶叶据传乃是一群元仙所种,又由一名天仙亲手制作。其色碧绿如美玉,其香浓郁却凝聚于杯中只向上弥漫三尺,其味醇美可令天仙回味千年,其形之美如倾世美女一见难忘,最重要的是具有洗筋伐髓提升些许修为的作用,人称绿仙子。
“唉,自己就是管不住这张贪吃贪喝的嘴。”洛川心中暗骂自己,听到有如此好茶就不管不顾。
洛川拨开隔间门帘的瞬间,寒冷的杀意伴随着一点剑上寒芒而来,直指他的眼珠。洛川神色毫无变化,水形成的剑尖在触碰到他眼珠前停住,随后杀意和水凝成的剑瞬间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随后洛川便见到这个青灰色锦衣的年轻公子坐在座位上,温和笑着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茶罐。他五官端正长相俊美,明明在微笑着,眼中却藏着一丝寒气和锋利,冷漠和倨傲根本无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