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繁星点点,地上有昏黄灯光,这是一家客栈,远远望去有些清冷,有两个青年坐在窗前,桌上有一壶酒,几个小菜,却没有人动筷子,一直沉默着。
苏惊绝着眼前的人,心里有些不解,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非富即贵,甚至有可能是那几位储君的候选人之一,但是也不敢轻易确定,所以即使在这僵坐着,也不愿意把主动权让出去,因为他知道,既然对方是来找自己的,那就一定有事,所以苏惊绝不急,他在等,等对方坐不住,先开口。
好半晌,对面那个男子拿起酒壶,给苏惊绝倒了一杯酒,苦笑道:“苏兄,真的是好定力啊,我真的佩服,既然苏兄不愿意说话,那我就先说了,我是当今陛下的七皇子皇甫墨,而我姐就是三公主皇甫凝,所以说你我二人还是有些关系的,我还听说前些时日,苏兄于我姐姐有些冲突,我就在这里以酒赔罪了!”说完皇甫墨拿起一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苏惊绝没有举杯,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皇甫墨,说道:“殿下,不知道找在下何事,至于您姐姐三公主皇甫凝于在下的冲突也早已过去了,所以啊殿下不必在次道歉,我知道殿下这次是有事要来,所以还请殿下明示吧。”
皇甫墨放下酒杯,又又到了一杯,开口道:“好,既然苏兄不在计较这件事,那上一杯酒就当是我俩第一次见面的酒吧,而且我早就想认识苏兄了,苏兄这这一阵在江湖上可谓是人尽皆知啊,名声大噪,完全不弱于那些早已成名的江湖前辈。”
苏惊绝还是没有动,依旧平淡如水,道:“殿下严重了,这一切都是在下迫不得已,我只是一个想回家的人,不过这元都城中貌似不少人不想我回到元都吧,不知道皇子殿下知不知道是那些人,可否能告知在下?”
“苏兄,你真爱开玩笑”皇甫墨轻轻笑了一下道:“这元都城哪有什么不想要你回来的人啊,你是镇国将军之子,我北元国的功臣之子,那个不开眼的敢不让你回来,我第一个不答应,还有别皇子皇子的叫,显得生分,我比你大一点,我又是老七,直接叫我七哥就好了,这样亲切!”
“我还是叫殿下吧,”顾青辞语气冰冷,道:“至于七哥在下实在是怕有人告我一个大不敬之罪,至于这元都城内有没有不想我回来,等我回到将军府后我自会查明,就不劳烦殿下了,不过今天殿下来找我不可能就是为了和我喝酒吧,有什么事还请殿下明示!”
皇甫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道:“好,那我就不插手苏兄的事情了,不过等苏兄查出来,一定要告知我,我也想看看是谁,胆敢拦路劫杀我朝功臣之子,不过既然苏兄说了,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让苏兄支持我的。”
“支持你,”顾青辞冷声道:“还请殿下明示,苏某实在是不明白?”苏惊绝本以为皇甫墨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没想到皇甫墨居然是来拉拢他的,这就让他有些惊讶了,按道理就是能派出劫杀自己的那些人的人,绝对是朝中重臣,而且于自己的父亲有冲突的,还能掌握自己的动向,所以这几个条件综合在一起,苏惊绝已经有些想法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来的居然是皇甫墨。
苏惊绝的声音很严肃,酒馆小二茫然的抬起头,想说什么,刚准备开口,就看到皇甫墨扔了一锭银子,说道:“小二哥,这酒馆,今晚我包了,你把门关上,打烊吧!”
小二接过银子,点了点头,指了指柜台,道:“那,两位公子,酒在这里,你们要喝自己拿啊,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叫我,我就在屋里。”
待到小二离开,皇甫墨望着马之白,说道:“苏兄应该知道,我父亲,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北元国皇帝,只有八个儿子,而有三个儿子还小,所以根本不可能去争夺这储君之位,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四个人,我四哥皇甫谧。我五哥皇甫嵩,以及我八弟皇甫奇,也就我四哥和五哥有希望,至于我八弟,他从小就对这些没有兴趣。所以我的竞争者只有我两个哥哥,而且我的希望比他两个都大,所以,苏兄明白了?”
苏惊绝举杯喝了一口酒,开口说道:“明白,在下当然明白,殿下都说这么清楚了,我在说不明白,我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不过殿下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现在除了江湖上有一些名声,我没有其他任何的外物可言啊,殿下是找错人了吧!”
“不不不,苏兄不是仅仅有一点名声啊”皇甫墨摆了摆手道:“当今江湖之上谁不知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剑公子苏惊绝啊,而且苏兄身边还跟着三个天下四绝呢,这不都是助力吗,苏兄怎么能说没有呢。”
“殿下说的是对,但是,我这三位朋友不可能去参与其中,所以,殿下还是不要这么大希望吧,而且就算他们三人能帮助我,也仅仅是这三个人,他们背后的门派不可能也参与进来,他们不是傻子啊,而我苏惊绝也不是一个利用朋友的人!”苏惊绝举着酒杯,看着眼前的皇甫墨。
皇甫墨缓缓抬起头,看着苏惊绝,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好,既然苏兄不想三人陷入这潭水中,那我就说说我来找苏兄的另一个原因。”
“好,”苏惊绝喝了一口酒,道:“那苏某就洗耳恭听了,听听殿下找我的另一个原因。”
苏惊绝将一切话都挑明了,说得也毫不留情,因为,他知道,皇甫墨接下来要说原因,就是自己的那战功累累的镇国将军苏啸,因为苏啸一旦回到元都,那么元都的天就有一部分是苏啸的了。
这一个夜,没有飘着细雨,却显得那么孤寂,总有冷风吹着萧瑟,总是透露着一丝丝惆怅和淡淡的忧伤,那座酒馆里,有两个年轻人,相对而坐,而这两个人都是现在权利巅峰的两位。
听到苏惊绝的话,皇甫墨突然顿了一下,说道:“那我就直说了,苏兄的父亲是当今的帝国柱石,是镇国将军,而这几年内,虽然苏将军不在元都,但是苏将军的影响却一点没有消失,而且前些日子苏将军回元都之前,又立一功,所以苏将军回到元都,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所以在苏兄回到镇国将军府后,我希望苏兄能够说动苏将军支持我,这样大家共赢……!”
苏惊绝看着眼前说话的皇甫墨,不由得打断了他一下:“等等,殿下,不说我能不能说动我父亲支持你,而是我父亲现在还没回来,我也没有回到将军府,所以殿下说的一切都不成立,而且会有人不想我回去了,殿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皇甫墨没想到苏惊绝这么直白的拒绝了他,虽然他的话里没有拒绝二字,但是却处处都有拒绝的意思,而皇甫墨也有些不高兴了声道:“苏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苏将军之子,不管苏将军回不回来,你都是将军之子,至于有没有人想阻拦你回将军府,我不知道,你也不应该问我。”
苏惊绝缓缓站起来,脸色淡然,他并没有喝多少,他很清楚皇甫墨的意思了,而他也知道劫杀一事,虽然不是皇甫墨谋划的,但是他也一定是知情的,往前走了两步,而且皇甫墨今晚说的这些话中,无不是在告诉他,自己是储君最有力的竞争者,他望着漫天繁星,缓缓开口道:“殿下,我苏惊绝并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志向,也不想参与这些事,我只是想回个家,十年了,我就想回个家,至于殿下所说之事,等我父亲回来殿下自可找我父亲,我没有办法做主!”
说完之后,苏惊绝就打算抬脚望外走,没有回头,但是苏惊绝没看到,皇甫墨已经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毕竟一个皇子,能拉下身份在这么一个地方,和一个暂时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人喝酒聊天已经不容易了。
不过皇甫墨还是压住了怒火道:“苏兄,我觉得我的诚意已经够了,烦请苏兄再考虑一下,不要误了自己的前途。”
苏惊绝前进的步伐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眼前的酒说道:“酒是个好东西,但是也不是好东西,而殿下所说的就和这酒一样,少喝点可以,但是多了就不好了,我苏惊绝的路,自己走,如果殿下能告诉我劫杀我的背后之人,我还会考虑考虑,至于前途,我还真没在乎过。”
皇甫墨听完这句话,怒火瞬间就压不住了,道:“苏惊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至于你说的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如果有本事你可以回将军府以后再去寻找,不过能不能回将军府还是个未知数。”
“好,殿下的话我记住了,至于能不能回将军府就不劳烦殿下担心了。”说完,苏惊绝提着酒壶,走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