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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失败的滋味

夏旭,出生名门。

从小受到各种严苛且专业的教育与培养。是家族的“未来之星”,是学校内的“三好学生”,是大人们教育自家孩子时所说的“被人家的孩子”。

从小时候开始,夏旭的事迹就时不时的被街坊邻居提起。只要有排名的地方,只要有比赛的地方,那么便必然能找到夏旭的身影。可以说,除了年龄和性别有限制的比赛或考试,他都拿过第一名,而且是十分轻松的拿到第一名。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训练,让他远超同龄人许多,以至于无论是在别人看来多么艰难的比试,他都能以碾压的姿态战胜对手。

五年前进入武术学校,校内大小考试的第一就像是被他冠名了一样,任凭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

凭借着各项优异的成绩,和谦逊有礼、一丝不苟的性格。夏旭小小年纪,就成了村里所有人都愿意真心实意为他竖起大拇指的人。

家族以他为荣,村民们以他为榜样。就是这样一个天赋与努力加身,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从来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的人。现在,终于遇到了他人生路上第一个敢和他正面交锋的对手,而且,还是女生。

“你是第一个敢和我正面交手的人。”夏旭对肖伊说。

肖伊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美眸眨啊眨的听他说着。

“许多人一见我就主动认输,说实话,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夏旭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解着背后披风的扣子,因为那个东西很阻碍他的行动。

“我现在非常高兴。”夏旭取下了背后的披风,仔仔细细的折叠着。

“我可以感觉的出来,你很厉害。我也一直想要遇到一个厉害的对手,因为,我想看看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夏旭脸上闪烁着遇到强者的兴奋。

“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从始至终,肖伊没有说过一句话。等到夏旭放好衣服重新与她对面之后,她才一改之前的站立姿势,目光重新锁定了夏旭。

“呵,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吗?也好,来吧。”

……

战火重新燃起。

肖伊还是之前冷冷冰冰的模样,夏旭则是一改之前的态度,目光如炬,眸子里烈火熊熊。

“我要用全力了。”夏旭提醒肖伊。

呼呼。

下一秒,夏旭双手伸向膝盖,整个身体微微下伏。腰间宽松处的衣物无风自动,衣襟更是猎猎作响。

“哦~夏旭要认真了吗?”看到夏旭的姿态,场外人们大肆议论。

“没想到,夏旭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澎湃的气。”

现场观众虽然以普通村民居多,但他们也十分清楚夏旭此举的意义是什么。

让衣襟猎猎作响的,自然不会是风,因为现在训练场里根本没有一丝的风力。

不用过多的想,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答案。

那是“气”,那是想要成为武术家就必须要掌握的东西。

“气”,世间万物都有的东西,花草树木有气,鸟兽鱼虫也有气,每个物体的气都不一样,它们有的强大,有的渺小,有的温暖,有的孤独。它无处不在,却又看不到摸不着。它无时无刻都在和世间万物进行着交流。

“气”强大的人,涉千山而不疲。

“气”强大的树,长千年而不朽。

“气”强大的物,承千载而不朽…

气是时间世间万物共同的能量,它存在于天地之间每一个角落,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而能够与气产生互动,将大量的气据为己有,并且随心所欲掌控的人,就是这群被称为“武术家”的人。

场上,夏旭运气,衣襟被运转与体外的“气”吹的猎猎作响。

下一秒,夏旭左手握拳,右手钩爪,一前一后,拉开了准备进攻的架势。

“来了。”夏旭嗓子里一声低吼,双腿用力然后对着肖伊所在的方向飞快的冲了过去。

哗哗——

在“气”的包裹与加持下,夏旭每跑过一段距离,周围空气都会传出非常有劲的风声。

夏旭的拳头在携带着阵阵劲气,直奔肖伊面庞。但肖伊,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不做闪躲,也不做防御。这一幕,看的观众们惊叫连连。

要知道,夏旭的这一击虽然是拳,但其蕴含的威力,却绝对要比之前肖伊那凌空一脚要大的多。在“气”的加持之下,人体力量,反应,速度,都会出现质的提升。在身体素质同样的条件下,一个善用“气”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十多个不会用“气”的对手。

眼看拳头携着气劲呼啸而来,肖伊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美眸静静的看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肖伊一动不动,而夏旭也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拳头一甩,用力挥出,直奔肖伊的脸蛋儿。

“啊——”

夏旭拳头挥出的下一秒钟,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响遍全场。

这不是女生的声音,这声惨叫,居然是来自与夏旭的口中。

现场一片哗然,夏旭猛攻之后,肖伊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自己却左手捂着右手,一脸痛苦的蜷缩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儿?”这是现场每一个人心中的疑问,包括夏旭。

“你打不过我,认输吧。”就在夏旭低头握着手腕倒吸冷气的时候,那个从上场以来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女生,第一次开口了。

肖伊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都给人一种冷冷清清、可不侵犯的高冷气息。

“你说……什么?”夏旭猛的抬头,像是被那声音里的冰冷感冻到了似的,说话有些颤抖。

“……”肖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后站了几步,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脚尖。像是在和夏旭说:不信的话,你就再来试试。

“输……”夏旭挣扎起身,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肖伊。

“我每天艰苦训练,怎么可能输?”说着,夏旭甩了甩尚且有些酸痛的手腕。目光一凝,再一次气运周身,拉开了架势。

“我不可能会输。”夏旭一声爆吼,神色几近疯狂。然后,他双手抬起,两手一来一往,相互交错了几个回合,像是在用气在面前勾勒着什么图案似的。

肖伊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举动。

过了片刻,夏旭交挥舞动的双手,终于停止。就在他双手停止的一刹那,他的双手之间,凭空出现了一个呼呼旋转着的透明球状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球状物内,是飞速旋转着的“气”。将本就威力巨大“气”凝炼压缩成一团,其破坏性可想而知。

当然,这还不算完。夏旭凝聚气团之后,脚步快速移动。围绕着肖伊一圈又一圈的飞奔了起来,背后拉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随着夏旭的跑动,他身后的残影也是越拉越多。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夏旭不断跑动,直到身后出现四道残影之后,才停下了脚步。

夏旭停下了,但是他身后因为跑动的产生的残影却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变成了和夏旭一模一样的实体。并且,每道残影手中,都握着一个同样大小的球状物体。

“我去!”看到这一幕,坐在无邪身边的沈广知大叫出声,和他同样的震惊的人也自然不在少数。

“夏旭真的是够狠啊!两种武术齐出,这姑娘这下子可玩完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沈广知大声说道。

“真是羡慕啊,还没成为武术家,就能修炼这样高深的武术。”评判武术高低等,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在学校里,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有气华丽是为高,伸手缩腿做体操。

意思很简单,武术,动用“气”,并且视觉效果十分华丽的,那必然是高深莫测的武术。而像他们学校里练的那些伸胳膊抖腿蹲马步的武术,只能算作广播体操。

……

场中,由一变成四的夏旭,分站四角,将肖伊围在了中心。手臂伸直,手中球状物,直指肖伊所在的位置。

“’聚气炮‘和‘气影’是我目前为止掌握的最强武术。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人。不过也仅仅如此了。”四个夏旭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缩小着肖伊的活动范围。

“我!绝对!不会输!无论你多强,这一招,绝对不在你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不想受伤的话,就认输吧。”夏旭劝说着肖伊,他很清楚,这只是比赛而已。

肖伊依然不为所动。夏旭已经提醒,也不再犹豫。四个身影全部前冲,在接近肖伊的瞬间,双手猛的推出,将‘聚气炮’打向了肖伊。

四团‘聚气炮’相撞,擂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响声。肉眼可见的气流以撞击点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荡了出去,好似平静湖水上突然投入巨石一样,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怎么样?”攻击打出之后,夏旭被气流吹的有些睁不开眼。

气流稍散,夏旭赶忙望向中心,寻找肖伊的身影。

“没有!?躲开了吗?”夏旭并没有在中心点看到肖伊的身影。

“在哪儿?”四个夏旭环顾周围,同时转身。可当他们转过身来看向背后的时候,他呆住了。

为了更强,经历魔鬼训练的时候,他没有哭过。饱受非议,活在挣扎之中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获得优胜,击败对手,赢得赞许的时候,他更不会哭。一路成长过来,他经历了太多辛酸苦楚,夏旭都一一挺了过来。

可是,唯独现在。在他转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肖伊的时候。他那坚韧了许久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些许颤动。想要说话,却又如鲠在喉,有些艰难。

不过他最终还是整理了一下情绪,举起一只手来,有些颤抖的说道:“我……输了!”

再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秒钟,夏旭的眼眶湿润了。历经无数磨难,一直以来用汗水替代泪水的他。终于,在自己初次尝到失败滋味的时候,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了。

铛———

锣声再次响起,这场比试,终于结束。夏旭的其他三个分身,以及他分身背后站着的肖伊的分身,随着这声锣响,全部消散。

肖伊看了眼自己对面的夏旭,挥手甩掉了左右两只手上的球状气团:“没什么,我每天都在输。”

这一次,没说话的换成了夏旭。

从认输,到结束,再到肖伊行礼之后离场,夏旭都没有半点儿反应。

现场的观众也像是被这一幕打击到了一样,集体陷入了沉静之中。

“好!”直到,不知哪里传出的一声叫好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紧接着,掌声雷动。这份掌声,送给肖伊,又送给夏旭,同时也送给他们为大家带来的这场精彩对决。

观众席上,许多人大肆称赞着这场比试。

“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决!”

“是啊,本以为夏旭的那一招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这个姑娘却比他还要猛……”

议论声不断响起,听的沈广知有点儿不自在。

他不自在,当然不是因为他是夏旭的粉丝,而是因为就在打给两三分钟前,他还扯着嗓子在观众席大喊:肖伊,必败无疑。

然而,事实却是夏旭被绝地反击,输掉了比试。

当他看到夏旭四发‘聚气炮’全中的时候,他是欣喜无比的。那一秒,他几乎就要开始向身边人炫耀,炫耀自己的“预知”能力。但是下一秒钟,他愣住了。在看道夏旭攻击并未命中肖伊,并且肖伊也同样化身为四道人影反包围夏旭的时候,沈广知的表情,和夏旭呆住的表情如出一辙。不,他比夏旭还要夸张。

那一秒,他感觉脸颊在燃烧,他觉得周围的人全在看自己。他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生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现场根本没有一个人关注他。

因为,大家的目光都在训练场中央,那座写有“九”号字样的擂台上。并且毫不吝啬的拍打着自己的双手,整个训练场内,掌声,犹如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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