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雕刻精致的扶手虽说看着依然如同坍圮的围墙一般不堪一击，却还是分辨出其中巧夺天空的工艺技巧，细微到了让人咋舌的程度，便是那龙须的根数都数的清楚。
只是廉颇老矣，生命如日落西下，老骥伏枥。
“二位倒是精神不错，我还以为要休息休息，才会下来吃饭，”方才招待的小生又复笑着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引着二人入座，“想吃些什么。”
“你说我听。”江寒雪扫了一眼身边众人，桌上的饭菜形态各异，全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异物。不知如何是好，看了一眼柳沧云，四目相对，也是无措。
“咱们这新鲜的炸蚂蚱，蚂蚱都是新鲜的，前日从普渡河捞出来的食人鱼也是美味，就是吃着要注意些，河豚也好，但是有毒，不知道二位要不要尝试尝试。”
江寒雪看着那小生模样，又不似说着笑言，“这些……”
“怎么？二位小哥，你们弄清楚些，这里是阴路，不是阳道，这些已经是上好的美味，若是想吃鸡鸭鱼肉，那只怕我这里恕难从命，便是你家财万贯，我这里也做不出来。”
“不是不是！”柳沧云挤出一丝笑容，一把拉住正欲发火的江寒雪，“我们……我们不吃荤。”
商人总归是商人，脑子动得快得多，八面玲珑，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赔笑更是本事。
“那便是素面了，没有……”
“行行行，那就两碗素面，一些素小菜便可。”看着江寒雪冒火的双眼，柳沧云赶忙敷衍，看着对方消失的身影，这才松开擒住对方的双腿，“你莫要闹了。”
“若是在汴京，我怕早就动手了。”
“可这里并非汴京，”柳沧云一针见血，环顾四周，“你一不知道这周围人是何来路，又对此地人生地不熟，这打狗还要看主人，撒野也得找对地儿，这么多年，你这说不得的脾气倒是从未改变过。”
热腾腾的面条，江寒雪只是吃上一口，眉头深锁，“你说说这面……”
“嘘！”柳沧云示意江寒雪莫要多言，眼神交流，江寒雪顺着柳沧云眉眼之间，身后一行人身着白衣，虽不知来路，却是言辞之间津津有味，讨论的热烈。
约莫五六人。
先是那胖子发了话，“你说那鬼城罗家真是麻烦的紧，不过是成个亲，娶个婆娘罢了，那么麻烦，怕是这皇帝的婚丧嫁娶也没见着这么麻烦的。”
胖子旁侧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身侧却是一把与自己身体不成比例的大砍刀，“你懂什么，还不乖那罗家的少爷，偏偏生了个血瞳眼，罗家向来最忌鬼神，这眼睛可是不祥之兆。”
那胖子不以为然，“这罗老头也偏偏是个拧脑袋，若是我一刀杀了这鬼眼的童子，反倒落的逍遥自在。”
另一侧一个妙龄女子一脸鄙夷，冷笑闷哼，“若都是你这么想着，那倒是一了百了，你自己怕也是短命的冤魂，死的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