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彭思明在那座又潮又凉的桥涵下根本难以入睡。他回顾着刚才被人追杀的场面，想到从小城逃出来仅一天一宿就有人在平城找到了他，看来此事与刘梦露的案件有关。但是，他本来与此案无关，为什么被人这样追杀？会不会是凶手以为他也掌握某种秘密，或发现他到了现场，没有断气的刘梦露向他说了什么，怕他说出真相，由此来杀人灭口？因为，彭思明到现场时，刘梦露真的没有断气，想要对他说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就断气了。这样看来，打电话让他逃走的人又是什么人呢？是否是凶手，或是他们在制造某种阴谋，让他无意中卷入了这场阴谋，并充当了阴谋中的一个角色？
此时，他在思念着恋人柳雨倩。柳雨倩是位美丽的姑娘，苗条婀娜的身姿，一头飘逸的长发，一副白润的面孔，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总是在向他微笑。
前天上午，他在公司接到恋人柳雨倩的电话，说她那天过生日，约他晚上六点到小城城南月圆亭酒家为她过生日，柳雨倩已邀请了她的几位好友，只要彭思明来就行。彭思明这几天工作也特别忙，他是天华建筑公司的技术员，现在是夏季建筑起步时期，也是万事开头最忙碌的时刻。今天他从工地走出时已是晚上六点多了，决定先给柳雨倩打电话，让她再等他一会，他在晚上七点钟一定会到月圆亭酒家的。他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只好穿那套深蓝色的工作服，打辆出租车首先决定去花店。他答应过她，在今天恋人过生日时，他要送她一束她最喜爱的红玫瑰。
在出租车内，想到即将与爱恋的人相见，彭思明沉浸在幸福的遐想中。他与柳雨倩已有一周没见面了，因这段时间工作太忙，还是五月一日那天中午与柳雨倩在自家吃顿午饭算是相聚了，以后再也没有见面，只是偶尔打打电话。
彭思明是一个建筑工人的儿子，母亲在十年前就下岗了，偶尔在外做点临时工，家境一直很贫困。彭思明从小就爱读书，意志坚强，又非常能吃苦。那年，本是已考上大学，但由于父亲突然得病，经济和家庭窘迫的处境，他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照料父亲半年多，父亲病情好转后，他便在小城一些建筑工地打工。彭思明虽然相貌平常，却是一个诚实憨厚的小伙子。他曾有过一段恋爱史，在读高中时，他与同班的女同学刘梦露一直保持一种暧昧的关系，那年，他俩双双考上了省城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后，他们在一起庆贺之时，确定了真正的恋爱关系。可就在这时，彭思明的父亲得了脑梗塞，情况非常危险，经医院抢救才脱离危险，但至今仍是半身瘫痪，生活难以自理。彭家本来就贫困，原是给彭思明积攒的上大学费用，这一次花光了不算，还负了几万元的外债。因此，彭思明没有去上大学，除照料有病的父亲外，在建筑公司领导的关照下，他到他父亲原来的建筑公司当一名合同工人。
起初就是一名架子工人，攀高爬杆那是他的技能。但他不甘心总是这样爬杆上高，他有知识有文化，而且从小受父亲熏陶，他喜爱建筑设计学。工作之余，他买来多种建筑学方面的书籍，认真钻研，又买来多种建筑图纸、设计书籍，暗自学习。他勇于吃苦，虚心向一些技术人员和专家请教，仅几年时间他就精通建筑中的所有业务，不但会看图纸，还会设计、绘制图纸，经过考试取得了专业证书，受到公司领导的重视。
要说刘梦露也是个好姑娘，尽管彭思明没有上大学，但刘梦露一直爱着他。刘梦露大学毕业后，主动应聘回小城，在甘露糖业公司办公室当一名文秘科员，并仍与彭思明保持着恋爱关系。但是，彭思明也是太穷了，竟然连一条贵重一点的项链都买不起，刘梦露感到如果这样和彭思明一辈子真的有些太亏了。也就在这时，她和同伴们夜间到歌舞厅认识了一位美貌的男子，此人就是小城富民房屋中介公司的副经理，叫李骆峰。几次接触，刘梦露被李骆峰的出手大方和为人豪爽所打动，李骆峰不但为她买了多件高档衣物，还为她花几千元买了一条带宝石坠的金项链，她认为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终身伴侣，于是他们相爱了。去年秋季的一个傍晚，刘梦露约彭思明在西湖岸边的垂柳下进行了最后一次谈话，她感到对不起彭思明，但不得不离开他。彭思明早有心理准备，说实话，他非常怨恨这个嫌贫爱富的虚荣女子。从此分手，他什么也没说。他们相处四年之多，谁让自己穷呢？也是在去年秋季，建筑公司改革，彭思明被调到小城天华建筑公司，他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天华公司总经理王恩胜看中了他，虽然他没有大学专业文凭，但还是破格聘他为公司设计室的技术员。
彭思明与柳雨倩相识相爱，要从一件感人的事情说起。
那是去年初冬，彭思明本是到街上给父亲买药，途中见路边围了一群人，原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得了急病晕倒在马路边，虽有人围观，却无人来救助，彭思明一见二话没说，背起老妇人就向医院跑去，用本是给父亲买药的钱，替老妇人交了挂号费和救治费。由于抢救及时，老妇人转危为安。原来，这位老妇人就是柳雨倩的母亲，是一名中学退休教师。柳雨倩，也是名大学毕业生，在小城江岸中学当教师，她得知彭思明救助她母亲的全部经过后，非常感激。后来了解到彭思明的才华，竟然对他产生了感情。彭思明曾对这位漂亮女子的爱情认为是报恩，说不定哪天她会反悔。由此，他不敢应允，但柳雨倩对他的爱却是坚贞的。柳雨倩也多次去彭家，照料有病在床的彭思明的父亲。看到她对父亲和家人的孝敬，看到了这位姑娘的诚心，彭思明终于和这位中学教师成了一对恋人。彭思明很爱读一些文学作品，柳雨倩与他接触后，鼓励他多读书。并从学校的图书馆给他借来一本本书籍，有雨果的《悲惨世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等。从这些书中，彭思明看到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屈指可算，彭思明与柳雨倩相爱已经有半年多了，虽然彼此工作忙些，特别是近阶段见面很少，但两颗相爱的心却紧紧地相连。彭思明也喜爱柳雨倩的性格，她是一个既美丽又贤惠的女子，而且事业心强，性格直爽，重感情又富有正义感。“五一”前，他们曾约定，等今年“五一”放长假，他们要到北京去旅游。可是，今年“五一”，彭思明负责的建筑工地根本就不能放假，他必须坚持在工作岗位。他们的计划不但落空，反而，这几天要比平时更忙，只是“五一”那天中午他将柳雨倩接到家中吃顿午饭算是在小聚了。那几天，他连与柳雨倩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工地每天要很晚才收工，他偶尔还要跑工地。
那天接到柳雨倩电话后，他便在小城“四季花店”这里订了一束鲜花，这便是象征爱情的花——红玫瑰。他要将这束红玫瑰献给心上人。晚上，他打上出租车，顺路到花店来取花，本是兴高采烈地要去与恋人相会，却中途接到刘梦露的电话，意想不到地卷入到这场谋杀案之中。
天有些放亮，彭思明便钻出桥涵。他小心翼翼地四处巡视一下，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人，他匆忙地上了马路，马路上通行的车辆逐渐增多了。于是，他在马路上截了一辆出租车，讲好价说去樱树村。路上，司机无意中说：“是哪发生什么案子了吧？我刚从去樱树村那条路上过来，那里有警察在检查，不知在查什么人？在别的路口也有警车。”
听此，彭思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会不会是小城的警察也查明他在平城，到这里来堵截来了？这样，没有被那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杀死，却被警察抓获，现场有他去的证据，有些事情又说不清，不也得被判死刑吗？彭思明决定先不坐出租车出城，但也必须尽快离开平城。
“师傅，对不起了，我不去樱树村了，你看到这里给你多少钱。我有一件事还没办完，明天再去那里。”彭思明对司机说。
司机看了看他，然后不满地说：“小老弟，下次决定好了再走，这样不逗我玩吗？好了，你给五元吧。”
车停下了，彭思明下了车。
这辆出租车走后，他决定打另一辆出租车，先去樱树村路口最近的一站，他要到那里从一条边路上走过去，城边有一条河，有一条小木桥，走过木桥，那边有一个屯子，过了屯子再往北走六里就到樱树村了。
彭思明不敢走大路，只好穿行在乡间的小路上，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走到杨保田的水库。此时，杨保田正在水库边往鱼塘中扬食料，见彭思明来到他的水库边，又惊又喜。
“彭老弟，你怎么突然光临，连个招呼也不打？”杨保田放下手中的活，奔向彭思明。
“杨大哥，这一年来可好？”彭思明先问候。
“很好，到了这个季节，水库离不开人，这不整天都要在这里。快进屋，你嫂子正做饭，还没吃早饭吧？”杨保田说，他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中等身材，由于风吹日晒，面目有些黑。
彭思明随着杨保田来到他的两间小土房，小土屋门前还放着一台两轮摩托车。走进土屋，外屋烟气袅袅，一位妇人正在灶台上洗小菜。
“金凤，咱们的彭老弟来了，炒个菜，彭老弟还没吃早饭呢。”
“是彭老弟来了，快到里屋，我给你们做菜。”杨保田的媳妇很热情。
坐在土屋的土炕上，他们相互问候。很快，金凤放上一个小炕桌，一盘农家菜，半碗大酱，一盘炒鸡蛋，还有热乎的大米饭。
吃饭中，杨保田对彭思明一大早的到来感到惊奇：“彭老弟一大早来我这，是不是昨晚就住在这附近了？”
“不。我在平城住一天两夜了。”
“是公出？”
“不，我是出来逃难的，现在暂时无处可去，只好先到你这躲一下。”彭思明放下饭碗，悲叹地将他在小城遇到的凶杀案和他逃到小城的全部经过讲给了杨保田听。
听完彭思明的讲述，杨保田思虑一下说：“可也是，不逃出来，让警察抓到真的说不清。逃出来，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吧，彭老弟，你要相信我，就在我这多住些日子，我们慢慢想办法，也许警察会很快破案抓到真凶，你的冤情就会洗清了。”
彭思明是绝对相信杨保田的，故对他毫无隐瞒地讲了实情。杨保田也相信彭思明，他也绝不会告发这位与他建立深厚友情的城中汉子。他认为彭思明讲的是实话，他是冤枉的。可眼前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只有在此保护他吧。
吃过早饭，彭思明感到特别的疲倦，杨保田让他在土炕上安静地睡一觉。又急又累，彭思明在杨保田家的土炕上安静地睡着了。
02
由于过于劳累，陈汉雄倒在自己办公室内的床上就睡着了。梦中，他开着警车在追捕杀人逃犯。警车警笛一路鸣叫着，一声比一声急。陈汉雄竟然被警笛声惊醒，原来是他的手机响了。陈汉雄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只听电话中讲道：“你是陈队长吗？”
“我是陈汉雄。你是哪位？”
“陈队长，我是丁加成，就是去年有人要抢我的出租车，是你解救了我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哦，我想起来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陈队长，我今晚听说向阳街十三号小巷内发生一起杀人案。经我回忆，昨晚七点多钟，我在十三号小巷附近，拉了一位男子，此人二十七八岁，先说去月圆亭酒家，但快到月圆亭酒家时，他又说去平城，是我将他送到平城的，在平城庆林区的大街上下车的。想到昨晚十三号小巷发生的事，我看这个人有些可疑，决定向你反映一下。”
“这个人是不是身高一米七六，长圆脸，全身穿一套深蓝色工作服，脚穿黑色皮鞋？”陈汉雄想到要去月圆亭酒家的应该是彭思明，因为他向柳雨倩了解情况时，柳雨倩说她昨晚是在月圆亭过的生日，彭思明没有去。
“对。你们抓到人了？”
“不，他逃走了。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谢谢你了。”
接完这位司机的电话后，陈汉雄立即将此情况报告给刘天林。彭思明到过平城，现在是否还在平城？刘天林决定连夜带些刑警去平城。
陈汉雄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深夜十点多。还好，他已睡了快五个小时，可以了。于是，他叫醒江涛也一同去平城。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平城刑警支队。平城刑警得知此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还在平城，便调动十几名警力，与小城来的十几名刑警分成十几个追捕小组，在平城内连夜展开排查。重点是火车站、全城一些小旅馆、洗浴中心及一些网吧，在一些通往外地的各主要路口也派了几组警力对过往行人和车辆进行排查。
陈汉雄、江涛和平城刑警小何重点对庆林区一些旅馆排查。下半夜一点半，他们排查到春风旅馆，值班的老翁听说是公安局的来查一下叫彭思明的人，感到惊讶。
“傍晚时，你们来了两个便衣不是查过了吗？叫什么来着？对，彭思明，他跑了，那两个便衣拿走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去追他不知追到没有。”老翁戴着一副老花镜，一边查看住宿登记簿一边说。
“什么，来了两个便衣到此查过，还拿走了他的手机？”陈汉雄感到惊讶。
“是的。他们说他们是公安局的。”
“你看他们的证件了吗？”
“没看。”
“这是几点的事？”
“大约是晚上八点多的事。”
“你说这个叫彭思明的人跑了，他是怎么跑的？”
“他本是到水房打开水，发现那两个便衣来旅馆找他，跳出水房的后窗，又跳出后院墙，向东跑了。”
“彭思明是哪天住在你们旅馆的？”
“是昨天深夜十一点了。我看了他的身份证，他交了五十元押金。”
陈汉雄思虑一下，回身问小何：“我们到来之前，你们知道彭思明是杀人嫌疑犯吗？”
“不知道。”
“那怎么会有便衣来到旅馆调查彭思明呢？看来，这两名便衣有些怪了。”
“会不会是彭思明在平城又惹了什么祸，这一带的派出所也在对他进行调查。”
“他住在哪个房间？”陈汉雄问老翁。
“这边，7号房间。他的牙具还在房间内。”
跟着老翁，陈汉雄他们来到7号房间，室内除了一包牙具，没有留下其他物品。陈汉雄对床下也进行检查，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如果他的手机不被拿走，陈汉雄他们还会查到一些线索，但那两个便衣却拿走了他的手机。
走出春风旅馆，陈汉雄和江涛、小何来到旅馆的东边，但要走出很长的一段小巷，出了小巷，对面是一个大商场，还有多个商家，此时都已闭店。
夜很深，马路上时而有车辆通行，但很少有行人。
03
天亮了，刘天林和陈汉雄等小城刑警在平城折腾一夜，根本就没有发现彭思明的影子。看来，彭思明昨夜已逃出了平城。
有些事交给了平城的刑警，刘天林决定打道回府，全部人马撤回小城。
对彭思明已调查两天了，除在平城的春风旅馆出现他后，再没有他的线索了。对他的社会关系和一些朋友也进行了排查，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关于他在樱树村的朋友一事，他的同事还不知道他的这个关系。
昨晚，刘梦露的父母及哥哥已回到小城，当得知刘梦露惨遭不幸，父母和哥哥悲痛欲绝。他们不相信彭思明会杀了刘梦露，尽管他们分手了，彭思明曾经对她的爱是很深的。要说李骆峰是杀人凶手，他们认为也不可能。但现在两个嫌疑人都失踪，让他们疑惑不解。那么，谁会杀死刘梦露呢？他们还想不出来。
这天上午，白雪找到了外出刚刚回到小城的刘梦露的同事高华，她是一位二十三岁的姑娘，长得很清秀，见到警察有些胆怯，吓得脸直红。她平素和刘梦露的关系非常好，没听说刘梦露有仇人。也没听刘梦露说与彭思明和李骆峰有什么严重矛盾。刘梦露尽管爱美，有些虚荣，但不是乱来的人。她除了和彭思明处过对象，外加李骆峰，还没有第三者。
就在这时，陈汉雄指派侦察员高岩、罗玉辉、杜云波分几组在查花店，他们终于从城南的“四季花店”查得，五月九日一早，一名男子打电话订一束红玫瑰，晚上六点钟来取花。此人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穿着蓝上衣。后经调李骆峰和彭思明的照片，花店女老板林春玉认定这个取花人是彭思明。
经找到彭思明有关指纹印痕，认定那把带血的尖刀上留下的指纹就是彭思明的。
这天下午，刘天林将陈汉雄、江涛、白雪召集到他的办公室，他们要对刘梦露的案件再次进行分析。
经过大家的分析，尽管李骆峰失踪，有杀人的嫌疑，但没有其他证据，认定不了此案与李骆峰有多大关系，他失踪也许另有原因。还有一条，他也有可能因私事在天津，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才关了手机。但他去天津之前是否与刘梦露联系？从刘家的电话号上看，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曾给刘梦露打过电话，刘梦露也曾给他打过电话，但没有通话。至于后来打没打手机，因刘梦露的手机在她被害后被凶手拿走了，现一直还没有查明。但从和据上看，杀死刘梦露的凶手就是彭思明。
“从现场的那束带血的红玫瑰到他逃走的情景看，刘梦露就是被彭思明杀害了，大家都这样认为？刚才也说到彭思明的杀人因素和目的，目的是因为婚姻中的怨恨，也许彭思明的心理有病。已经断了关系，又正在与一位教师处对象，正常人是不会在去女朋友生日庆宴的途中起杀人的恶念的。大家还有别的想法吗？”刘天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沙发上，注视着参加案件分析的刑警。
“刘局，我是这样认为的，杀死刘梦露的人就是彭思明。”江涛说。
“从现场遗留的红玫瑰，到有人发现彭思明在案发后急匆匆地走出刘梦露家后院的小巷，以及他案后外逃的现象看，我认为他就是杀死刘梦露的凶手。”白雪说。
“刘局，我们要不要对彭思明发通缉令？”江涛说。
“让我再想想。”刘天林边说边思虑。片刻，他对陈汉雄说：“汉雄，你的看法呢？”
陈汉雄自分析会开始到现在就一个劲地坐在沙发上吸烟，并没有言语，他像在思虑，听了刘天林的问话，他掐灭手中的烟说：“从现场和调查情况看，彭思明可以说是杀死刘梦露的首要犯罪嫌疑人。但从我们去平城春风旅馆查得的情况看，又让我有些疑惑。我们没有认定彭思明前，为什么会有便衣警察走在我们前面去寻找彭思明？经查，这两个便衣已查了多家旅馆才找到他的，但他逃走了。两个便衣警察，是当地派出所的，还是假警察？从现场的证据看，彭思明到过现场，刀上的指纹也是他的，还有从彭思明在案发后外逃的情况看，可以认定他就是杀死刘梦露的凶手。我们已经在追捕杀人疑犯，为什么还有人在追查他呢？我看这样吧，今晚，我和江涛、白雪再找刘梦露的父母和彭思明的母亲谈一谈，是不是彭思明还有什么仇人。同时，再给李骆峰老家的派出所打个电话，看他们是否有李骆峰的什么消息。如果没有节外生枝，明天再向各地发通缉令也不迟。”
“好，汉雄想得很周道。你们再深入调查一下，我将发通缉令的事再向陆局长做报告。”
然而，在陈汉雄带着江涛和白雪走出刘天林办公室时，陈汉雄的手机响了。
04
原来这个此电话是柳雨倩用手机打过来的，她说她要见陈汉雄，有要事相告。
陈汉雄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是晚上四点半，江岸中学的学生快放学了，柳雨倩邀陈汉雄到学校的办公室找她。
陈汉雄带着江涛、白雪乘着警车来到了江岸中学，在学校的办公室，陈汉雄他们见到了柳雨倩，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来，在不久前她又痛哭了一场。
“陈队长，你们坐下吧。”柳雨倩有些羞涩地说。
“柳老师，有什么事你就和我们说吧。”陈汉雄望着她说。
“今天下午我就两节课，下了这两节课后，我开了手机，不久前我接到了彭思明的电话，他是用一个座机电话打到我手机中的。他说刘梦露不是他杀死的，他也不知谁是凶手。他是在接到刘梦露的一个求助电话才去现场的。他到现场时，刘梦露刚断气。他说他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要外逃，一是现场有他的痕迹，还有那束玫瑰花，他怕说不清受到冤屈；二是有人追杀他。我不信，我说他就是杀人犯，要不为什么逃，为什么不向公安人员说明情况，他说让我听他的解释，并说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陈队长，你说彭思明他说的能是真话吗？”
陈汉雄在思虑，并没有回答。
“我还问他，为什么两天后才来电话？他说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充电，后来又丢了，这样在外地又不方便打电话。”柳雨倩说。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冤，他也会给你打电话，请求你们尽快查出真凶。”
“他说他现在在哪儿了吗？”陈汉雄问。
“我问了，他说他在吉林呢。”
“能让我看一下他给你打过的电话号吗？”
柳雨倩调出不久前彭思明打给她的电话，发现此电话是平城地区的电话。他查了一下114，原来此电话是平城北边槐树镇内路边的公用电话。
“这么说，彭思明在槐树镇。”
当即，陈汉雄将此情况报告给刘天林，此时，刘天林正向陆局长汇报对彭思明发通缉令的事。
“我们是否去槐树镇？”陈汉雄在请示。
“我看暂时不需要去，他现在不可能在槐树镇了。”
此时，陈汉雄一直在思虑彭思明给柳雨倩打来的电话，难道他真的不是杀死刘梦露的凶手？
就在这时，陈汉雄又接到刘梦露的父亲刘庆山的电话。他说不久前，他也接到彭思明的电话，说他不是凶手，他是冤枉的，他之所以外逃是另有原因，还有他正遭人追杀。刘庆山根本不信他，他的老伴在叫骂着，彭思明没有讲完电话就断了。
经查，这个电话也是从槐树镇街内的投币公共电话打来的。
陈汉雄又将这个电话内容报告给刘天林。
听了陈汉雄的报告，陆局长和刘天林都感到此案有些蹊跷，他们决定暂停即将发出的通缉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