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言二与父母吃过饭后,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
走进教室,言二看到在武若晴旁边坐着先前的那个大眼睛男孩。
武若晴还霸占着他的位置,所以言二又和大狗二狗挤在了一起。
下午的课还算轻松,那个儒雅的男老师与“老匹夫”截然不同。在他的课上,大家可以随意发言,而他也从不长篇大论,往往简明扼要几句,一堂课就过去了。
言二他们三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到了放学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诶呦!”二狗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武若晴,顿时被吓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大狗把二狗从地上拉起来,却默默地退到了一遍。
言二揉着眼睛,梦里有好多好玩的,他真的不想醒来。
武若晴双手抵着桌子,她说:“言二,我的阿铁要找你单挑。”
言二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睡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很低落。他没精打采的说:“你们别闹了行不行。”
武若晴忽略了言二的话,她又说:“阿铁就在外面,他要打赢了你,你就必须认我做老大。”
“你小说看多了吧。”言二咂吧着嘴说:“大狗二狗,我梦到烧鸡了。”
大狗二狗闻声一脸羡慕。
武若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胆小鬼”。
大狗二狗见武若晴离开,就松了口气,他俩重新坐回来,问言二:“是张叔叔家的烧鸡么?”
言二双手捧着脸,胳膊支在桌子上,眼睛迷离的望着墙壁:“是张叔叔家的,张叔叔说那只烧鸡是最大最肥的。”
时间过去了好久,言二终于缓过神来,拍起又要昏昏入睡的大狗二狗,“回家吃饭!”
三人走出教室,发现武若晴和阿铁还在外面等着。
“你死里面了?”武若晴见言二随意的表情就很生气,而且这个人还让她等了那么久。从打她记事开始,就没有要她等的人,从来没有!
言二早已经忘了放学时武若晴说的话,他一脸茫然的问:“你俩不饿么?该回家吃饭了。”
武若晴气得直跺脚,后面站着的阿铁走了过来。
当阿铁从武若晴嘴里说出言二两个字时,他就把言二当作了一个敌人。虽然他才六岁,虽然他知道他与武若晴有着天壤之别的身份,可他却有着不止六岁儿童的思想。在他的意识里,任何接近武若晴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
阿铁盯着言二,做出了发起进攻前的姿势。
言二不知道阿铁要干嘛,而且后者那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要干嘛?瘦子。”大狗挺身站在阿铁面前,直了直自己桶般的身材。
“哥,打哭他。”二狗对空气挥拳头,在这个小镇上,还没有大狗打不过的小屁孩。当然言二除外,因为在大狗二狗眼里,言二已经不是小屁孩了。
同样充满信心的武若晴已经退到了一边,她知道阿铁和小孩子打架不一样。
言二饿的肚子咕噜噜叫,他正说着“别闹了”,大狗就张开手掌抓向阿铁的肩膀。
阿铁一收肩就躲了过去,随后他左脚向前跨半步,右手就已成拳打在了大狗的肚子上。
“哇!”大狗肚子紧缩,身体下意识卷曲,一口鲜血吐出来,砸在了二狗身上。
大狗二狗摔倒在地,大狗疼的在地上哀嚎痛哭。二狗双眼通红的看着大狗,带着哭腔的喊:“哥,哥,你怎么了?”
言二看到大狗被打翻在地,鲜血溅在自己的衣服,心绪瞬间爆炸。他对着阿铁怒吼:“今天不死不休!”
阿铁冷笑,在他眼中,言二他们,只不过是穷乡僻壤里的小屁孩。虽然他是书童,可也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武若晴看到吐血的大狗和愤怒的言二,意识到自己和阿铁太过分了,毕竟这里和家里不一样。所以她连忙走上去,拉住阿铁说:“对不起言二。阿铁,我们回去。”
“回去?”言二恶狠狠的看着阿铁,“说打人就打人,说走就走?”
武若晴没有使脾气,她柔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别打了,你打不过阿铁的。”
“打不过又怎样?”言二转头对二狗说:“大狗还能站起来么?”
二狗搀着大狗,艰难的站了起来。
“二狗,你扶着你哥回家。去看病。”
二狗要说什么,可大狗仍痛的哀嚎。于是他狠狠刮了阿铁二人一眼,扶着大狗离开了。
“你让开!”言二对武若晴说,“别让我打女生。”
阿铁被武若晴拉着,所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可当他听到言二的后半句话,就猛的扯开武若晴,挥拳打向言二。
言二看出来阿铁的力量不同常人,而且技巧也十分娴熟,所以不敢硬接,半接半躲的避开了阿铁的拳头。
阿铁随即换步追了过去,一拳轰在了言二的手臂上。
言二痛的直咧嘴,可他偏咬着牙硬上。既然躲不过,就打过去!
言二鼓足了劲打出几拳,可都被阿铁轻松躲过,后者反倒一拳打歪了言二的鼻子。
言二用袖子擦涌出的鼻血,开始不管不顾疯狂出拳。
阿铁要么挡,要么躲,要么直接轰拳截杀,几个呼吸间言二又挨几下。
武若晴没有想到阿铁的敌意那么强,完全不是自己说的“教训几下就好了”;她也没有想到言二还会点东西,而且他会那么疯狂。
“够了!阿铁回来!”武若晴看到言二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怒喊:“阿铁,你再不回来,我让父亲送你走!”
阿铁闻声收拳,他看了眼一脸怒气的武若晴,竟独自离去。
言二还保持着双手握拳,身子紧绷的状态。
“不会傻了吧?”武若晴愧疚万分,看着狼狈不堪的言二,心里生出同情来。
她走近言二,一手去拉言二的衣服,一手从随身的锦包里掏出来一个小陶瓷瓶子,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
可言二依旧倔强,躲过武若晴的手后,冷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武若晴没有回答,把瓶子捧在手上说:“你伤的挺重,这是——”
言二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等武若晴把话说完,又说:“我半个师父告诉我,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远不是张家镇所能比的。张家镇外面,有说不清的奇人异事。我当师父哄我开心,今天才意识到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武若晴没有说话,因为她无话可说,她不像言二那样出生在一个山沟沟里,也不像言二那样什么也没见过。
如今言二的这番话,或许对他自己有用,但对武若晴来讲,就显得可笑。
武若晴蹲了下来,想了想说:“我告诉你我来自哪里,可你以后不准生我的气。”